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圍坐在了飯桌前麵,沒有了靈兒這顆開心果,都十分靜默。
想了想,木蘭輕還是開口打破了這可怕的沉默,“大爺,大娘,今個兒沈四公子跟我提議了一件事情,希望你們能夠答應。”
大爺和大娘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但是礙於是木蘭輕開口,都沒有開口說什麽。
“大爺、大娘,靈兒已經死去了那麽久了,沈四公子也一直以來都活在愧疚當中,如今她想要為靈兒彌補些什麽,求求你就答應了吧。”木蘭輕柔聲勸著。
“那他想要怎麽樣?”大娘沒有好氣地問道,“人都已經死了有什麽好補償的?”
“沈四公子想娶靈兒。”木蘭輕的話就像是一顆石子一般在大爺和大娘平靜沒有波瀾的心裏麵打出了漣漪。
“什麽?”大爺和大娘都異口同聲地問道,顯然是不敢相信的。
“他確定?”大娘震驚不已,半響才算是緩過神來問道,眼神當中帶著幾分不敢相信。
木蘭輕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很堅決,隻要二老答應,他就會著手安排一切的事宜的。”
“而且,我相信靈兒的心裏麵是想要當他的妻子的。”木蘭輕慢慢地補充著。
大爺和大娘都陷入了沉思當中,半響相互對視了一眼答應道,“好。”
“謝謝大爺大娘。”木蘭輕感激地說道。其實大爺和大娘從內心深處也是感到欣慰的,女兒已經死了,讓她完成了生前的願望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沈四公子迎娶一個死人的事情在湖州城傳得沸沸揚揚。大家議論紛紛,無不感歎沈四公子乃是一個有情人,能夠為了自己愛的人做到如此地步。
木蘭輕坐在了酒樓的二樓靠窗的位置,靜靜地喝著酒,看著那聲勢巨大的冥婚,在心底默默地祝福著靈兒。
此生無緣,下一輩子,希望你們能夠幸福快樂地在一起。
一杯酒一飲而盡,木蘭輕準備快步離開酒樓。
一走出酒樓,木蘭輕便覺得身後很不對勁,像是有人跟蹤著自己,便挑了一條無人的小巷子走去。
身後還是有著腳步聲緊緊地跟著自己,木蘭輕身形一晃,走進了一旁一家小院子當中。緊跟著木蘭輕的兩個人一下子失去了目標,就像是沒有了方向的蝙蝠似的,胡亂走著,找著。
“說,你們是誰,為什麽要跟蹤我?”木蘭輕舉起了長劍橫在了一個人的脖子上麵,另外一隻手則是掐住了另外一個人的喉嚨。
“我們隻是路過,並沒有跟蹤姑娘,姑娘怕是誤會了。”兩個人還在抵賴著,幹笑著,其實聲音當中的慌張和心虛早已經出賣了他們的。
木蘭輕輕笑著,劍見了些血跡,掐著一個人脖子的手也用了些力氣,“如今還是巧遇嗎?”
“姑娘,我們確實是跟蹤你的,不過,我們都隻是奉命行事啊。”兩個人紛紛被嚇著了,哭著求饒道。
木蘭輕輕蔑地笑著,伸出手在兩個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就點了他們的穴道,冷聲問道,“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姑娘,我們是大旗國人,是大王派我們查找您的下落的。”兩個人求饒著說道,甚至拿出了信物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網撒得大了,自然用的人也就多了,並不是每一個都是心腹的,難免有些沒有骨氣的。
木蘭輕掃了一眼信物,扔回給了他們,冷聲說道,“你們怎麽找到我的?風無淩是不是也有線索了?”
“姑娘,自從臨海城的軍營被莫名其妙的毒藥給毀了一陣子之後,大王便懷疑了姑娘可能在臨海城,就派人一路查著,哪裏能夠想到我們竟然能夠在湖州城找到了您的蹤跡?”其中一個人幹笑著答道。
“你們有我的畫像?”木蘭輕蹙眉,自己已經易容了,怎麽還會這麽容易被認出來了?
“不是,是您的玉佩,所以我們才認出來的。”兩個人幹笑著指著木蘭輕腰間的玉佩說道。
木蘭輕一愣,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這一塊從不離身的玉佩,這是風無揚親手送給自己的,自己從未舍得放下。
果然,還是風無淩最了解自己了,知道自己可能換一副麵容示人,卻不可能放下了這一塊玉佩的。
“不準把在這兒找到了我的消息傳出去,知道嗎?要不然我要你們好看。”殺了這兩個人又如何?木蘭輕實在是不想有殺戮了,便冷聲威脅著這兩個人。
既然都是貪生怕死之徒,那麽木蘭輕也是不擔心的。
“這是自然的,這是自然的。”眼前的兩個人屁滾尿流地說著,急忙磕著頭,“我就算是有兩條命也不敢胡說八道的。”
“記得就好。”木蘭輕冷聲吩咐道,“還不快滾?”
“是,姑娘。”兩個人屁滾尿流地小跑著離開了。
木蘭輕站在了原地,小心翼翼地解下了玉佩,緊緊地握在了手心當中。這塊玉佩,無疑就是木蘭輕內心深處的一塊肉,早已經混為一體了。就這麽割下,木蘭輕著實覺得痛得厲害。
“輕兒。”剛剛回到醫館,便看到陸無雙便揚起了無害的笑容站在了陽光下,柔聲喚著自己。
“無雙,你今天怎麽有時間來?”陸無雙掌管著那麽大的生意,自然每日都很忙的。再加上木蘭輕有意疏遠,兩個人真正能夠見麵的時間不多。
“我當然要來,要是再不來的話你豈不是要忘了我了?”陸無雙厚顏無恥地說著,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
也不知道陸無雙給大爺和大娘灌了什麽迷魂湯,大爺和大娘看他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著女婿一般,恨不得立馬就可以把木蘭輕托付給他的。
“無雙,你來了啊?”大娘一看到陸無雙便親昵地喊道,笑得歡愉。
“大娘。”陸無雙貼心地送上了自家出品的美容聖品一份,露出了自己人畜無害的笑容。
“這一次你可是好幾日都沒有來了啊,大娘還以為你忘了這兒了呢。”大娘半真半假地抱怨著。
木蘭輕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無奈。
“沒有,大娘,我就算是忘了自己叫什麽也絕對不可能忘了這兒,忘了大娘您的啊。隻是這幾日生意有些忙,所以沒有顧得上罷了。”
“那真的是辛苦了。”大娘心疼地說著,“我給你做點兒好吃的,今個兒來了就一定要好好補一補啊。”
“嗯,這是肯定的,大娘。”
大娘開心地去一旁準備做飯了,木蘭輕則是憤憤地瞪了一眼陸無雙,眼神當中含著怒意,“要補身子回你那兒去,什麽山珍海味沒有?來這兒做什麽?”
“山珍海味哪裏比得上大娘的家常菜?”
木蘭輕看著陸無雙白白的大門牙,無比真誠的模樣,憤憤地磨了磨自己的後槽牙。
“陸公子要吃家常菜,想要給你做的人肯定很多。”木蘭輕抱肩,冷漠地說道。
“哎,不管怎麽樣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麽就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啊”陸無雙不滿地說道,用著開玩笑的語氣。
那麽多的苦難之後,兩個人又恢複了最初那鬥嘴的歡快模式。
“哼。”木蘭輕抱肩,毫不留情地說道,“人家都說不求回報的,你丫的就做了這麽一點兒事,你就一天到晚提著,你有意思嗎?”
“還有人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還有人說,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夠以身相許的。你怎麽不按著做啊?”陸無雙反唇相譏。
兩個人說著說著,橫眉豎眼,頓時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真希望一輩子就這麽過下去,沒有任何的傷害陰謀和複雜,隻有快樂和單純。”木蘭輕冷靜了下來,看著天空上麵的雲彩淡淡地說著。
“是啊。”陸無雙讚同地說道,“對了,木神醫,最近餘姚城發生了瘟疫,你是不是要去懸壺濟世。”
陸無雙的語氣當中是帶著幾分擔心的,畢竟瘟疫不比其他,萬一要是染上了,肯定是在劫難逃的。
但是,木蘭輕又不是那種可以眼睜睜地看著百姓受苦的人,肯定會去盡一份力的。
陸無雙就算是想要勸也不知道從何開口。
木蘭輕點了點頭,雲淡風輕地說道,“嗯。”
“我們一起去吧。”陸無雙直直地看著木蘭輕提議道。
木蘭輕撇了撇嘴,嫌棄地說道,“少來了,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還不會武功,不懂醫術的,我要你做什麽?”
“一邊去一邊去,少來給我找麻煩了。”瘟疫那麽危險,木蘭輕著實不希望陸無雙也去冒險的。
“哎,你這個女人,幹嘛把我說得一無是處?至少我的腦子很不錯吧。”陸無雙不滿的抱怨著。
“反正,我去就可以了,你不準跟著,在湖州城好好地當你的陸公子就行。萬一我要是出什麽事情了,還等著你來救我呢,不是嗎?”木蘭輕挑眉,勸道。
陸無雙無奈,點頭應著,“嗯。”
木蘭輕固執,自己再怎麽勸也沒有希望的了,陸無雙自然是隻能夠打算別的方法去保護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