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路上行走了三四天,一行人總算是到了王宮了。
落日斜暉,雄偉壯麗的宮殿顯得紅紅的,比起往日的威嚴肅穆多了幾分柔和。
木蘭輕看著這宮殿門口的整齊劃一的侍衛,嘴角上揚。自己倒是真的不知道了,韓靜禾這個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到底要怎麽樣來這麽多的人帶進宮裏麵?
“去。”韓靜禾坐進了馬車裏麵,推了一把風無淩,“想辦法搞定那些侍衛。”
風無淩有些無奈,受製於人,便是如此不堪的了。
風無淩探出了頭,眼神淩厲地掃到了那些侍衛的身上,“趕緊讓開。”
“大王?”守著宮門的侍衛一個個都驚呆了,張大了嘴,都合不攏了,“您,不是應該在王宮裏麵嗎?”
“本王出去做什麽,要跟你們這些奴才交代嗎?”風無淩氣勢十足,倒是真的把這些侍衛給鎮住了。
侍衛們麵麵相覷,一個個低著頭,也不讓開,領頭的侍衛壯了壯膽子,“對不起,我等得到的命令是緊守宮門。況且,您的身份尚不可知,不如請王後娘娘來看一眼再做決定。”
領頭侍衛說得在情在理,風無淩頷首,“趕快去把王後請來吧。”
韓韓靜正在宮殿裏麵喝著茶,聽到了侍衛的報告,茶杯差一點兒摔在了地上,不敢相信地看著侍衛,“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韓韓靜的話語是顫抖的,眼神急切。
“王後娘娘,宮門口確實出現了一個自稱是大王的人。”侍衛低下了頭,恭恭敬敬地回答著。
“還不趕緊扶起去看看?”韓韓靜激動不已,急急忙忙地對著身邊的侍女吩咐道。
韓韓靜走得很快,健步如飛。身邊的侍女們一個個累得氣喘籲籲的,幾乎都跟不上韓韓靜的腳步。
“王後娘娘。”一眾守著宮殿門口的侍衛看到了韓韓靜來了,一個個下跪行禮。
韓韓靜心急不已,揮了揮手,示意這些侍衛們趕緊起來,眼神則是落在了門口的馬車上麵的。
風無淩聽到了門口的動靜,掀開了簾子,直直地看著韓韓靜,“我回來了,靜兒。”
韓韓靜熱淚盈眶,拿著手絹兒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了。”
韓韓靜哽咽著,侍衛們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眼前的人便是大王,一個個紛紛跪下,“臣等參加大王。”
“起來吧。”風無淩走下了馬車,淡淡地對著侍衛們吩咐道。
“靜兒,讓你擔心了。”風無淩不顧韓靜禾剛剛的指示,自顧自地走到了韓韓靜的身邊,溫柔細致地幫韓韓靜擦拭掉了下巴上麵的一顆淚珠。
“你都去哪兒了?”韓韓靜不顧大庭廣眾,哽咽著,任由風無淩緊緊地抱著,手狠狠地拍打著風無淩的後背,就像是在發泄著自己近日的擔心和害怕一樣。
風無淩寵溺地看著韓韓靜,嘴角上揚,“好了,別哭了,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哭得和小孩子一樣?讓人看得了,還不得說閑話?”
“我才不管呢。我們大旗國的兒女都是率性而為的,最不喜歡的就是做作了。”
“走吧,回宮吧。”風無淩有些無奈,摟著韓韓靜的柳腰向著宮殿走去。
侍衛的頭領跟著風無淩,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馬車怎麽辦?大王。”
“馬車裏麵還有第一夫人,好生把第一夫人送回去,知道嗎?”風無淩冷聲對著領頭的侍衛吩咐道。
“是,大王。”
韓韓靜在聽到了木蘭輕也在裏麵,臉色瞬間變了,“你是為了木蘭輕才會離開王宮去冒險的,對不對?”
跟著風無淩出去的侍衛沒有幾個活著回來的。韓韓靜想想便知道那會是多麽凶險。
同樣,那麽凶險的境地都願意為了木蘭輕去闖,那麽木蘭輕到底在風無淩的心底有多麽重要呢?
韓韓靜不敢去想。因為,害怕得到一個自己不希望知道的答案。
“嗯。”風無淩淡淡地回答著,顯然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麵多做糾纏,“我累了,想吃你宮裏麵的百合蓮子湯了。”
“我馬上讓人去準備。”韓韓靜的臉上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但是,依然掩蓋不了自己心底的那一份酸澀和苦楚。
風無淩不聽自己的指揮,竟然敢擅自行動,韓靜禾大發雷霆。
木蘭輕坐著,悠閑地喝了一口茶,淡淡地看著韓靜禾,“啪。”韓靜禾發瘋,一掌拍打在了木蘭輕麵前的桌子上麵,桌子立馬四分五裂。
木蘭輕心疼地看著地上的瓷器碎片,“好好的一壺雪頂含翠啊,好好的一套青花瓷的茶具,都這麽沒有了。”
“賤人,別顧左右而言他。”瑤環對木蘭輕是不順眼到了極點的,惡狠狠地對著木蘭輕聲說道,“說,你和那個風無淩是不是有什麽計劃,想要背叛主子?”
“沒有。”木蘭輕老老實實地說著,一臉無辜,“就算是有這個心思,也沒有這個膽子啊,我們兩個人,一個中毒,一個中蠱,小命還捏在你們的手裏麵呢。我們又不是不要活了?”
木蘭輕心裏麵暗暗地想著,確實是沒有什麽計劃,那隻不是自己還來不及有罷了。
“你還敢嘴硬?”瑤環氣急,一個巴掌眼見著就要落在木蘭輕的臉上了。
木蘭輕閉上了眼睛,也不躲,倔強極了。
“好了。”韓靜禾帶著惱意的話語攔住了瑤環的巴掌,“你下去,安排好這個宮殿裏麵的人,別讓他們知道了咱們在這裏。”
瑤環得到了命令,恭恭敬敬地回答著,“是,主子。”
“你們最好不要有什麽花樣。”韓靜禾的臉上露出了恐怖的笑容,殘忍而又決絕。
“啊。”腹部一陣絞痛,木蘭輕忍不住喊出了聲音,“痛。”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木蘭輕忍住了自己腹部傳來的蝕骨的痛,抬起了眸子,憤憤地瞪著韓靜禾。
韓靜禾笑了,淡淡地說道,“不過是催動了一下你腹部的蠱蟲罷了。放心,你不會死的,隻是會畢竟疼一點兒罷了。”
“而且,你若是不聽話的話,可就別怪我用這一招來對付你了。”韓靜禾蹲下了身子,眼睛和木蘭輕的眼睛放在了同一水平上麵,帶著幾分玩味的意思說著,但是,語氣卻是認真的,讓人不敢挑戰他的權威的。
木蘭輕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唇,貝齒差不多都要把自己的下唇咬破了,還是一樣忍不住喊出自己的痛。
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滾落,木蘭輕的臉色慘白,唇更加是沒有一絲血色的了。
“你對輕兒都做了什麽?”風無淩安撫了一下韓韓靜的情緒便快步來了木蘭輕這裏。沒有想到,一走進宮殿便聽到了木蘭輕隱忍著的痛楚的叫喊聲。
風無淩三兩步跑到了木蘭輕的身邊,緊緊地摟著木蘭輕的柳腰,擔心地問道,“輕兒,你怎麽樣了?”
“我沒事兒。”木蘭輕搖了搖頭,眼神卻是迷離的了。因為疼痛,木蘭輕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你到底對輕兒做了什麽?”風無淩看著木蘭輕如此痛苦的樣子,恨不得自己代替木蘭輕受這痛苦,怒聲對著韓靜禾吼著。“我不準你動輕兒,若是輕兒有了一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就算是毀了,我也不可能把你想要的給你。”風無淩的眸子當中滿滿的都是狠戾,韓靜禾絕對不懷疑風無淩敢於和自己玉石俱焚的。
韓靜禾冷冷地笑著,對於風無淩的威脅毫不在意,“好啊,你倒是試試看,到底是你在意的這個女人先死,還是我想要的東西先被毀了。”
“這個女人,可是曾經被你傷害過一次的女人呢。”韓靜禾淡淡地開口,提醒著風無淩。
風無淩的心一顫,眼眶一下子就濕了。緊緊地抱著木蘭輕,“要是有什麽痛苦就讓我來承受好了,別再折磨輕兒了,好嗎?”
風無淩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何曾如此低姿態地懇求著別人呢?就算是當初身陷大牢,命懸一線之時也未曾流露出一絲苟且偷生的意思。
木蘭輕心疼,深處了白玉一般的手,扯了扯風無淩的衣袖,“我沒事兒的,大哥,我忍一忍就過去了。別去求他,他不可能會放過我的,一切都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嗯。”風無淩心疼得難受,低低地應著,緊緊地抱著木蘭輕,恨不得現在痛的是自己。
韓靜禾冷冷地看著風無淩和木蘭輕緊緊地相互抱著,聽著木蘭輕痛苦的呻吟,嘴角上揚,似乎多了一絲快感。
“能夠看到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我的心裏麵總算是得到了一絲快感。”韓靜禾居高臨下地看著木蘭輕和風無淩,得意極了,“乖乖聽話,別再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了。你們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的,明白嗎?”
木蘭輕即使痛的說不出話來,但是還是在心底白了一眼韓靜禾的。就算是死,自己也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
“風無淩,別再自作聰明了。”韓靜禾冷冷地對著風無淩說道,“你做的那些小動作,我不想知道你想要怎麽樣,也不屑於知道。你要做的話,你可以做,但是,你要記住一點。你做了一件小聰明,不按照我吩咐去做的事情,那麽我便會讓木蘭輕受到這種痛苦一次。你要是忍心的話,可以盡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隻要,你不想要木蘭輕的命就可以。”
風無淩則是懊悔不已的,自己剛剛為什麽要自作聰明,沒有乖乖聽韓靜禾的話,導致如今木蘭輕受到了這種非人的苦楚。
“你這個惡魔。”木蘭輕掙紮著大聲對著韓韓靜破口大罵。
“惡魔?”韓靜禾毫不在意,似乎還很享受別人喊自己惡魔似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我便是惡魔了,那又怎麽樣?能夠掌控你們的命運,惡魔怎麽樣?神仙又怎麽樣?”
“哈哈哈……”韓靜禾仰天大笑,木蘭輕和風無淩對視一眼,心裏麵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怕是到了最後,這個惡魔什麽都做成了,也不一定會放過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