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風無揚也不生氣,隻是好奇地揚揚眉道:“皇後說得也有道理,那你說該怎麽辦?”
“你派人去把苦役房裏的老嬤嬤叫過來,臣妾也不想怎麽樣,隻是綠腰被怎麽樣,她就也要被怎麽樣。”
風無揚點頭:“行。”接著他吩咐身邊的太監去傳那嬤嬤。
木蘭輕有些奇怪,在這件事上他居然沒有跟她唱反調,她還都已經做好了與他大‘幹’一場的準備呢,現在忽然有種空空的感覺。
“行了,你大病初愈,坐著吧。”說著風無揚也坐了下來,看著木蘭輕,“前幾天你還病得不省人事,現在都已經能吵架了,看來朕是不用再擔心你了。”
“嗤。”木蘭輕冷笑一聲,“你以為是那群庸醫把臣妾治好的?是玉池。”
玉池立即張大嘴巴:“啊?我沒……”
“你就不用再謙虛了,又不是沒有見證人,若不是玉池,恐怕臣妾就要被那群庸醫給治死了。”
“是嗎?玉池?你把皇後娘娘給治好的?”
玉池手足無措地看著木蘭輕,她一臉的嚴肅,便道:“是皇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奴婢隻是幫忙給娘娘去高燒而已……”
“依臣妾看,玉池的醫術不在那群庸醫之下,再怎麽說在太醫院當個配藥的也綽綽有餘。”
玉池幾乎嚇傻了,被綠腰捅了捅胳膊肘才醒悟過來,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皇後娘娘,奴婢隻是一個小小的奴才,不會配藥,請皇後娘娘把玉池留在身邊,不要趕玉池走!”
“你這孩子。”木蘭輕歎了口氣,“本宮說你行你就行,不要囉囉嗦嗦的,你剛開始若是不熟悉,可以叫師傅帶你,誰不是一開始不熟,慢慢熟悉的?”
“皇後說得不錯,不過就算是太醫院裏的小學徒,也是要經過考核的……”
木蘭輕看向風無揚,不悅地挑了挑眉:“臣妾難道連自主晉升玉池的權利都沒有了?又不是讓她直接去做太醫,做個學徒慢慢學著罷了。”
“那你把玉池安排進太醫院,誰來伺候你?”
“把瑤池調回來吧?”當初送她進靜妃的宮中是想讓她成為自己的眼線,監視靜妃的一舉一動,但現在靜妃已死,沒有這個必要了。
“也可以。”風無揚點頭,旋即看向玉池,莊嚴道,“既然皇後極力推薦你,那朕就許你去太醫院當學徒。不過你要好好學,不能給朕和皇後丟臉。”
幸福來得太突然,玉池仿佛被炸彈丟中,瞪大了一雙圓眼看著風無揚和木蘭輕,她的夢想的確是能夠整日和藥材呆在一起,但她想也不敢想進太醫院,而且還不是苦役,也不是雜工,而是名正言順可以跟著一個太醫學習醫術,真是……太令人振奮了。
“玉池,你發什麽呆,還不趕快謝恩?”
“謝謝皇上,謝謝皇後娘娘!”玉池立即開始不停地磕頭。
“好了。”木蘭輕走上前將她扶起,“你去準備一下,另外本宮也會囑咐他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
玉池含著眼淚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木蘭輕不悅地看向風無揚:“你究竟來做什麽?”
“朕擔心皇後,來看看不行嗎?你怎麽總想著趕朕走?難不成寧禧宮裏藏了男人?”
見二人又開始了一見麵就爭嘴的狀況,綠腰便想要退出去,誰知還沒有退到門邊,就被木蘭輕給叫住了。
“你別走,本宮還沒有找苦役房裏的人算賬呢。”木蘭輕看向一直守著的小宮女,道,“你去找嬤嬤們過來。”
小宮女點點頭就跑出去了。
木蘭輕見風無揚沒有製止自己,便問:“你還要留在這裏麽?待會兒這裏可是會有很血腥的場麵的。”
“沒事,朕也想看看你要怎麽處置她們。”
木蘭輕挑了挑眉:“好,如果你待會兒沉默不要發話,臣妾就準你在這裏看著。”
風無揚這幾日一直守在寧禧宮,身體和精神幾乎都已經到達了上限,但是看見木蘭輕神奇般地病愈,他好似吸了大麻一般,疲憊的感覺立即消失殆盡了。
所以能夠盡可能地和這個有趣兒的小家夥呆在一起,他很樂意。
木蘭輕端坐在院內的榕樹下石桌邊,風無揚坐在一邊品茶,一邊詢問著太醫是否在木蘭輕的病愈上出了力。
木蘭輕冷笑一聲:“臣妾剛才不都說了麽?那群庸醫什麽辦法都沒有,偶爾的風寒他們還能治,臣妾這瘧疾加上發炎的傷口,趕在一起正好變成了高燒,太醫連這點病都壓不下來,還有什麽臉自稱太醫?”
“你說得沒錯,朕是該讓太醫們有點危機意識了。”
木蘭輕有些奇怪,怎麽自己說什麽他都符合:“你該不會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才這麽順著我吧?”
“朕平時難道事實與你作對?隻要皇後不整日與朕作對,朕就偷樂了。”
木蘭輕吐了吐舌,內心卻對風無揚充滿了鄙視之情,他利用自己當做羨妃擋箭牌的事情她還曆曆在目,猶如眼前,已經知道他是在利用自己,就算被他的話撩起微微波瀾,也隻有冷漠對待並陪他一同演戲。
等了不過片刻的功夫,苦役房裏的幾個領頭嬤嬤就被帶了過來,幾個人的麵色絲毫沒有懼怕之意,反倒十分坦然。
幾個嬤嬤走到木蘭輕的麵前,微微屈身行禮道:“老奴參見皇後娘娘。”
木蘭輕皺眉,露出不悅的神色,抬頭望向綠腰道:“綠腰,本宮貴為一宮之主,怎麽嬤嬤們見了本宮,不行大禮,倒隻是小禮?”
綠腰幫襯道:“奴婢也不知道呢,也許是嬤嬤們自恃清高,不願意向皇後娘娘行禮。”
三個嬤嬤朝綠腰看過去,紛紛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大概是在想她為什麽會在這裏,但旋即有一個嬤嬤就十分聰明地了解到了這一點,她立即跪下行禮道。
“老奴參見皇後娘娘,宮裏的規矩,老人們見到皇後娘娘不用行大禮,請皇後娘娘不要見怪。”
“據本宮聽說,這規矩在三年前就已經廢止了吧?你們見了本宮不行禮,是瞧不起本宮,還是瞧不起本宮的丫鬟?”
“老奴不敢,老奴若是知道綠腰是您的貼身侍婢,是絕對不會對她怎麽樣的。”
“哦?本宮這又怎麽聽不明白了?綠腰若是犯了錯,那就任由你們處置,你方才說若是知道她是本宮的侍女便從輕處理,怎麽,你視宮規如糞土,隻根據主子的身份來權衡嗎?”
見說多錯多,嬤嬤低下了頭:“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但你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啊。”木蘭輕雲淡風輕地說,“看來你們這群嬤嬤,整日呆在苦役房裏管理下人,作威作福,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來人啊,教教幾個嬤嬤規矩,好讓她們從苦役房脫身,也好去伺候各宮的主子。”
旋即,就從各處走來了幾個宮女,分別站在了嬤嬤們的麵前。
一個宮女笑盈盈道:“嬤嬤,見了皇後娘娘應該這樣行禮。”
說著,她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嬤嬤們臉都青了,木蘭輕知道,太後在世時的確有這麽一說,年長的嬤嬤們見到皇室貴族們不需要行大禮,但太後過世之後,這條規矩基本上就已經廢了。
木蘭輕冷笑著看著嬤嬤們一遍又一遍地學習禮儀,而風無揚則鎮定不經地飲著茶。
木蘭輕確實是聰明,不直接了當地整治她們,而找各種令她們無法反駁的理由,這麽大的年紀,反反複複跪下又站起,對她們而言已經是一種嚴厲的懲罰了。
一刻鍾之後,嬤嬤們已經累得氣喘籲籲,迫於無奈地停了下來。
“看來你們都學得差不多了,來跟本宮行個禮看看。”
幾個嬤嬤顫顫巍巍地站在木蘭輕的麵前,跪下身,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木蘭輕聽著咚地一聲,幾個人的頭磕在了地上,她滿意地勾起唇角,點點頭道:“很好,剛才總算沒白學。”
幾個嬤嬤半條命都沒了。
“本宮教你們規矩,也是為你們好,本宮記得鏡花宮裏還少兩個嬤嬤,你們就挑兩個人去伺候,每個人每月漲一兩銀,怎麽樣?”
剛才還在想法設法地整她們,現在卻又要讓她們去鏡花宮裏當差,還每個月漲一兩銀,這是怎麽回事?幾個人都摸不著頭腦。
“鏡花宮?”風無揚放下了瓷杯,疑惑地看著木蘭輕,“鏡花宮不缺嬤嬤吧。”
木蘭輕陰陰地看他一眼:“鏡花宮裏的宮女少,嬤嬤也少,羨妃的身體也不怎麽好,天越來越冷了,得多點人伺候才行。”
木蘭輕的話確有道理,風無揚斟酌了片刻,點頭:“皇後思慮周全,那就這麽辦吧。”
“香嬤嬤,阮嬤嬤,本宮聽你們兩個做事穩重,你們去鏡花宮照顧羨主子,是你們這世修來的福分,本宮聽說宮裏最近有些風行不太好,宮裏沒有名分的美人們,身邊的侍婢都不盡心照顧,本宮已經在嚴禁這種行為了,本宮信任你們兩個,希望你們兩個也盡心照顧羨主子,不要讓本宮聽見些不好的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