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顆圓潤的夜明珠,閃爍著無與倫比的光芒。
綠腰一看見那夜明珠,雙眼就放出和珠子一樣的光芒來:“哇,是夜明珠誒!”
雖然整個大雍國也隻有僅僅十幾顆夜明珠,桌子上的夜明珠看上去珠圓玉潤,價值可比連城,但木蘭輕仍然是對此不屑一顧:“祁親王送這麽貴重的東西給本宮做什麽?”
“為了表達臣弟的歉意,你與皇兄從祁親王府離開,臣弟的人沒能保護你們安全回皇宮,都是臣弟的疏忽。”
“靜妃也有一個一樣的夜明珠麽?”木蘭輕冷笑著問。
“臣弟最對不起的便是靜妃娘娘,臣弟會想盡一切辦法彌補的。”
“你是該對不起她,那就把本宮的這顆夜明珠轉增給靜妃吧。”
“皇嫂不喜歡?”風無淩詫異了,作為一個妃子來說,相比起皇帝的寵愛,擁有一顆價值半壁江山的夜明珠是每個女人的夢想,而木蘭輕卻隻看了那顆夜明珠一眼,就表現出了完全的漠視,好像並不在意這個夜明珠。
風無淩想不通,但旋即他對木蘭輕的興趣就變得更濃厚了:“既然皇嫂不喜歡這夜明珠,那就請隨便處理,臣弟的心意送到就好了,另外,臣弟在皇嫂靜養時也來看過好幾次,可否讓臣弟在這裏用午膳?”
木蘭輕抬頭看他一眼,譏笑道:“祁親王若是餓了,可以去皇上的大殿用膳,皇上的禦廚總比本宮這裏的小廚房要好吃得多。”
“臣弟等會兒是要去拜會皇兄的,但是現在已經餓得走不動路了,又看見這些飯菜垂涎欲滴,皇嫂一個人也吃不完的吧?不如臣弟與您一同分享怎麽樣?”
“你覺得本宮還能阻止你的厚臉皮嗎?”木蘭輕無奈地看他一眼,對綠腰說,“綠腰,去添雙碗筷。”
綠腰點頭,很快就送來了一份碗筷。
風無淩好像是真的餓了,拿起碗就開始扒飯,吃起飯來一點公子哥的樣子都沒有。
木蘭輕拿帕子擦了擦唇,在綠腰和玉池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本宮吃飽了,祁親王慢慢吃吧。”
她眉毛一挑,綠腰就拿起了那黑色絨盒,她微微一笑道:“這顆珠子,就當是祁親王你的吃飯錢了。”
有錢不賺豬頭三。
回到房間,木蘭輕捧著這顆珠子,高興得眼睛都發出亮光來:“發財了發財了,這下發財了哈哈哈。”
綠腰奇怪地看著她:“皇後娘娘,您剛才還一副不屑要的樣子呢,怎麽現在卻這麽……”
“笨……本宮可是風風光光的人,一國之母,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在別人麵前怎麽可能表露出開心的表情?話說回來你見過夜明珠嗎?”
“當然沒有,這種東西哪裏是我們想見就能見的?整個國家也不過十幾二十顆,多數流傳在民間,隻有少數的幾顆在太後那裏呢,不過皇後娘娘您本該也是有一顆的,不過給皇上收起來了,是您的嫁妝。”
“這下發財了。”木蘭輕按捺住內心的狂喜,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她將夜明珠重新放回盒子內,道,“你去找一下珠寶鑒定師來,本宮要看看這顆珠子到底值多少錢,不過要秘密行事,不能被人發現。”
芸香宮內。
這一頓飯似乎吃得格外漫長,風無揚與靜妃二人誰都沒有說話,彼此細嚼慢咽,動作優雅得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靜妃受傷的地方被厚重的衣服遮蓋,看起來與平時無異。她偶爾抬起頭看向風無揚,他那棱角分明的臉帥氣得無與倫比,平靜的眸子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她低下頭,用筷子攪拌著碗裏的飯。
整個場景看起來就像是一副無聲的皮影戲。
但這寂靜很快就被一陣啜泣聲打破。
風無揚抬起頭,看見靜妃滿是淚痕的臉,低聲問:“怎麽了?不是都回來了嗎?”
“皇上,臣妾……臣妾再也不能伺候您了。”靜妃接連啜泣個不停。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風無揚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不是都已經回來了嗎?就算去過那種地方,不是還是保住了自己的名譽了嗎?”
“可是外麵的人怎麽傳臣妾的,皇上您知道嗎?臣妾活不下去了……”
“好好活著。”風無揚意外地語氣平和。
“皇上……”靜妃伸出手想握風無揚的手,卻又不敢,隻能怯怯地流著淚看著他。
風無揚揚起一個笑容,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靜妃,你受苦了。”
緊接著,靜妃就感覺到一陣刺骨的疼痛,從心髒最深處,由內而外的疼痛,很快就麻痹了全身。
風無揚一直握著靜妃的手,一直到她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眼睛鼻子都流出了鮮血,身體靜止不動,才艱難地掰開了她的手指,鬆開了她的手。
拿出白色手帕,將握過靜妃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幹淨。
站在一旁服侍的宮女們瑟瑟發抖。
風無揚走到靜妃的麵前,用腳尖踢了踢她的屍體:“把這裏收拾幹淨,給靜妃換壽衣。”
宮女們嚇得已經不敢動了,太監們則迅速地將靜妃的屍體拖到一邊。
一天之內,皇宮裏傳出了靜妃自殺的消息,而所有見過這件事情的宮女太監,全部都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被處死。
得知這個消息的木蘭輕並不吃驚,她盯著手裏的夜明珠,靜靜地說:“反正都是遲早的事情。”
隻是先前風無揚把這件事情交給她,怎麽現在又攬到自己那去了?
“最近皇宮裏發生了好多事情,皇上已經下令了,從明天開始就要請薩滿法師到皇宮裏來做法,說是要祛一祛不幹淨的東西。”
木蘭輕點頭,旋即又想起了些什麽,問綠腰道:“最近皇上常不常來寧禧宮?”
“常來。”綠腰回答道。
木蘭輕皺起眉,這可是難辦,她苦想了半天,忽然瞧見綠腰的臉,她的臉眉清目秀,與自己的臉型無異,想到這裏,她靈機一動,道:“綠腰,幫本宮一個忙。”
“皇後娘娘要做什麽?”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綠腰退後了一步。
木蘭輕笑得莞爾,按住綠腰的肩膀使她坐了下來:“你是本宮的陪嫁丫鬟,自然得事事幫著本宮,你說是不是?”
綠腰點點頭,等等——她是不是落到什麽圈套裏了?!
“那好,本宮現在要出宮一趟,你假扮本宮維持一段時間,可不可以?”
綠腰立即搖頭:“這怎麽行?會被人看出來的,再說要是皇上來了怎麽辦?肯定一眼就露餡了啊!皇後娘娘您要去哪兒?這麽做可不行啊!”
木蘭輕心意已決,無論什麽都改變不了她的決定,她立即拿出梳妝盒給綠腰梳妝,綠腰渾身別扭道:“皇後娘娘,您怎麽能給奴婢梳妝呢?再說——再怎麽打扮也是於事無補的,皇上……眼睛又不瞎,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相信我吧。”木蘭輕將綠腰的臉扭正,開始易容。
易容術起源於很久很久以前,從粗製濫造的時代開始,到做工精細,其中經曆了漫長而艱苦的歲月。
木蘭輕是在她還是現代人是掌握的這門技術。
雖然沒有工具,但這些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比如說從新鮮動物身上剝下來的皮膜,可以作為人皮麵具,用來填補二人之間的不同,精細到臉上的笑容,以及做各種各樣表情時的麵部肌肉。
半個時辰過後,木蘭輕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低聲道:“可以了,你睜開眼睛吧。”
綠腰緩緩睜眼,那一刻她險些嚇得屁滾尿流。
鏡子裏的人,還是她嗎?怎麽會是她呢?這明明就是另一個皇後啊!綠腰膽戰心驚地站起來看向木蘭輕:“皇後娘娘……這……”
“怎麽樣?我說了讓你相信我的。”木蘭輕洋洋得意,“你躺在床上休息,就說你不舒服,而我出宮去,很快就回來。”
“可是……皇後娘娘,您要出宮的話直接跟皇上報備就可以了,需要什麽東西,奴婢幫您購買就可以了,為什麽一定要出宮去呢?被皇上發現了那可是死罪啊!”
木蘭輕莞爾一笑,滿不在乎:“沒事的,本宮很快就回來,他不會發現的。”
瞅了一眼外麵陰沉的天色,木蘭輕更是篤定風無揚今日不會來寧禧宮,便將綠腰送到床上去,囑咐道:“你這麽聰明,不用本宮囑咐你你就應該知道怎麽做了,我很快回來。”
說完,木蘭輕就一溜煙地從綠腰的麵前消失了。
綠腰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木蘭輕早已消失的背影,重重地躺在了柔軟的床榻之上,也罷,既然如此,她就好好地享受一下半日皇後的床榻有多麽舒適吧。
而與此同時,木蘭輕依靠著姣好的輕功與夜行衣溜出了宮,對她來說,傳聞中說皇宮守衛森嚴,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這完全是屁話,比她輕功稍好的,早就進出皇宮多次而不被人知道了,不過還好風無揚的功夫很好,就算遇到再多次刺殺,也能幸運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