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心一冷,刀就掉了在了地上,清脆地一聲落地,也宣告訣王的造反失敗。
“你怎麽會?!”他不敢相信地看著笑得一臉燦爛的風無揚,心中已然有了結果,這一次是死定了。
“朕怎麽不會?倒是你,這樣的自信真是34 30讓朕感到很詫異。”
“死也要讓人死得明白吧?皇帝是如何在一夜之間將兵馬叫到皇宮來的?”訣王知道自己此刻命數已盡,唯一擔心的對不起的便是訣王妃,那麽多的許諾他如今卻都做不到了,隻怪自己太過自滿,低估了風無揚的能力。
“早在你想動手的那一刻,朕就已然了如指掌,你能把你遊走四散的士兵們叫回京城,朕就不行?訣王,你當朕是傻子嗎?”
古往今來,造反失敗者都沒有好下場,訣王已經知道這一次自己非死不可,但死也要有死的價值,他死了,妃兒若是能活著,尚也好。
忽然,一陣鼓掌聲從身後傳來,訣王轉過身,見是打扮得仙女兒一樣的木蘭輕走過來,鼓掌的正是她。
“你鼓什麽掌?”訣王怒道,心中卻在盤算,再走近一些,他就可以將她禁錮住,以此來要挾風無揚。
“本宮為什麽不能鼓掌?看了這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好戲,我能不鼓掌嗎?”木蘭輕的步子卻猛然停住了,紅潤的薄唇勾起一絲絕美的笑,“訣王有這麽害怕嗎?竟然把寶劍都給扔了呢。”
“皇後,你怎麽來了?”對於木蘭輕的到來風無揚微微有些吃驚,但旋即一抹笑意就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本宮來看看戰果如何,誰知訣王不戰而敗,實在丟人。”木蘭輕躍過寶劍就想走上龍台,誰知訣王卻突然出手,拽過她的手腕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木蘭輕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伸手運毒,轉瞬間訣王與木蘭輕肌膚接觸的地方就已經黑了下來,然後一陣劇痛就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強忍著沒有放手,手指間的力道卻漸漸加深,木蘭輕纖細的脖頸被他掐住,很快便無法呼吸,杏眼微瞪,與此同時,毒帶給他的痛苦也在加深,但比較二人的痛,刺痛與窒息似乎是後者較為難受。
“你幹什麽!”風無揚眉眼一厲,怒吼道,“放開她!”
“我不奢求皇上能饒了我,隻想讓皇上能夠收回成命,饒了妃兒一命。”
“你已是必死之人,還有什麽資格要求朕?”風無揚顯然不願意被訣王要挾。
木蘭輕不斷地加重毒的作用,但這個訣王卻很堅定,盡管忍受著非人能夠忍受的痛苦,但卻不肯放手,隻為了要保訣王妃一命。
木蘭輕已經沒了進的氣兒,她雙目微翻白眼,痛苦非常,腦子裏卻格外清醒,心裏已經把風無揚的八輩祖宗罵了個遍。
看著木蘭輕受折磨,風無揚的心裏竟然閃過一絲痛意,但這絲痛意還不足以讓他心軟,一個皇帝若是被敗寇威脅像什麽樣子?但若是不救下木蘭輕,日後還拿誰做羨妃的擋箭牌?
思來想去,風無揚吼道:“朕答應你,你放了她!”
木蘭輕的身體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而此時訣王的半隻手臂也已經黑紫發青,看上去是要不成了。
“把他給朕捆起來!”
旋即,訣王就已經被帶上了囚犯的脖拷與手銬,被迫跪在了地上。
“皇上,記住你答應我的,放了妃兒。”
“朕不會食言的。”風無揚揮了揮手,仿佛不願再見到他。
緊接著訣王就被眾人給拖了下去。
木蘭輕揉著自己被掐得紅腫的脖子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喝了口茶,嗓子火辣辣的,還好那家夥沒有用劍。
“去叫太醫。”風無揚麵無表情地扭過頭看著老太監,然後朝木蘭輕走去。
木蘭輕抬起頭看他:“怎麽?”
“你來幹什麽?不是讓你去荷池嗎?”
“如你所見,我是過來羞辱我的仇人的,現在羞辱完了,我要回去了。”說著,木蘭輕站起來就要走。
誰想風無揚不爽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壓回椅子上:“你早就知道訣王要造反,是不是?”
木蘭輕的目光一下變得迷茫起來:“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別裝了,與其說是你早就知道訣王要造反,不如說這一場造反是你製造的,你讓朕今日處死訣王妃,因為你知道訣王不會善罷甘休,今日一定會有所動作,是不是?”
“皇上,你是不是把臣妾想得太聰明了?臣妾怎麽會是這麽老謀深算的人呢?臣妾啊,隻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罷了,有人欺負了臣妾,臣妾當然是希望訣王妃快點死咯,至於訣王啊,臣妾還真不知道他這麽大膽呢。”
“是嗎?”風無揚可完全不相信她,每當挖開她的一個秘密,就會立即有更多的秘密湧上來,這令他驚奇又擔憂。
他起身,放她自由:“你的脖子沒事吧?”
“多謝皇上惦記,這點傷還死不了。”木蘭輕站起身來,“不過這件事無論如何臣妾也是有點功勞的吧?皇上要不要賞點東西給臣妾?”
風無揚輕笑:“你又想要什麽?”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要謝她什麽。
“不過是些藥材罷了,待臣妾開好了單子給太醫院送去,皇上交代一聲便罷了。”衝他眨了眨眼睛,木蘭輕離開了大殿。
訣王妃在法場被風無揚派去的侍衛救了下來,當時她已是心如死灰,心想訣王恐是造反失敗了。
但在聽見‘刀下留人’的那一刻,她立即抬起頭,眸子放出充滿希望的亮光來,看見那騎著飛馬的人手中拿著一個小旗子,扔到了她的麵前。
在那人講清楚原委之後,立即有人將訣王妃身上的牌子拔了下來,接著給她鬆綁。
她興奮地問:“是不是訣王當了皇帝了?是不是?”
給她鬆綁的那人楞了一楞,道:“你在說什麽胡話?訣王意圖造反,已經被處死了。”
訣王妃身體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人:“你說什麽?訣王被處死了?不可能!這不可能!訣王是要當皇帝的!訣王不可能死的!”
“他已經被處死了。”
“不可能!”訣王妃歇斯底裏地大叫起來,“如果他被處死了,我為什麽會被釋放?為什麽?”
“皇上仁慈,饒你不死,但讓人把你發配到邊境流放。”
這話如同一聲雷,將訣王妃打得渾身一顫:“不可能……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別發瘋了,快走!”另外一個人將訣王妃接了過去,訣王妃好似瘋了一般,嘴裏囔囔地隻念著幾個字。
訣王被處死的消息也立即傳到了靜妃的耳中。
她亦是震驚,接著便是無望,在這宮中,她的依靠也僅有當丞相的爹爹和當訣王妃的姐姐,現在姐姐流放邊境,訣王被處死,她就隻剩下爹爹了,而這個爹爹卻又因貪汙之事自身難保之中,根本無暇顧及她,此時她就像沒了殼的蝸牛,極易被人吞噬。
還是得盡快找風無淩才是。
流言蜚語,雜言碎語也抵不過時間的流逝。
沒過幾日,訣王造反的事情就已經逐漸淡了下來。
綠腰的傷也好得基本差不多了,木蘭輕命她將自己需要的藥材記錄在紙張上,再送到太醫院去領了藥回來,這就又開始了沒日沒夜地製作了。
這一日,風無揚批閱了三個時辰的奏折,散步遊走之間,不自不覺地就來到了寧禧宮。
進了宮門,裏麵的海棠開得正好,五顏六色的,引得風無揚走過去觀看。
宮女們行了禮,就將皇上駕臨的消息告訴了綠腰,綠腰又急匆匆地跑到密室,告訴了木蘭輕。
“他又來幹什麽?”這個皇上,真是一閑著就往她的宮裏跑,讓她心生厭煩。
“現在正盯著海棠花呢,似乎找娘娘有事呢。”
木蘭輕拍了拍身上的藥粉,冷淡道:“他能有什麽事?告訴他本宮歇著了,不見人。”
“連朕也不見?”不受歡迎的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木蘭輕側目,冷冷地瞟了風無揚一眼:“皇上找臣妾有事嗎?”
“當然有事。”風無揚身子一側就走了進來,密室裏昏暗的燭光令他有些不適應,屋子裏一股子的中藥味兒也讓他皺起了眉頭,他打量著這個看不太清楚的屋子,道,“皇後,你整日就在這種地方研究毒藥嗎?”
說著,他隨手拿起一個小瓷瓶,打開上麵的木塞就要聞。
木蘭輕飛奔過來從他手中奪走瓷瓶,冷冷地說:“這瓷瓶裏麵裝著的是腐蝕散,聞一下就會暈,粉末灑到皮膚上就會開始腐蝕皮膚。”
風無揚一聽這話,立即縮回了手,倍受打擊地看著她:“你這屋子裏放著的都是這東西?”
“是,所以為了皇上您的安危,還是請您出去吧。”木蘭輕對綠腰使了個眼色,拉著風無揚的廣袖走出了密室。
宮女端上可口的糕點,木蘭輕洗了手,坐在院子裏的軟椅上抓起來就吃,模糊不清地說道:“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