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7.第907章 哀莫過於心死
沈清敏逃走了，軒華宮的危機總算是過去了，皇帝命人追蹤的同時，對瑞妃的捨身救命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的臉上還都是巴掌印，那是他親口命人打的，這個女人縱使有罪，可終究是為了她啊。
「你，你何必這麼傻。」
瑞妃扯了扯嘴角，笑了：「臣妾不傻，臣妾身為人母，臨死之前，只能為自己的兒子著想，皇上，臣妾不求您善待臣妾，只求皇上看在臣妾不顧性命救了您的份上，好好照顧咱們的兒子，讓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富貴榮華，臣妾，臣妾……死而無憾了。」
「他們終究是朕的兒子，朕自然會善待他們。」
「那，那就好。」瑞妃已經撐了太久，聽到皇帝給出承諾，她再也堅持不下去，閉上眼睛，雙手無力垂下。
瑞妃是狠心，但她對自己的孩子是真的好，她自知死路一條，但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因為她而受到牽連，唯一能做的就是捨命救了皇帝，讓他善待她的兩個兒子。
皇帝嘆息一聲，將瑞妃放在地上。
皇后最為了解皇帝的心思，捧著自己受傷的手臂說道：「皇上，瑞妃縱然罪無可恕，卻也將功抵過，命都沒了，算是為她所犯的錯贖罪了。」
皇帝點頭：「依皇后所見，此事該如何處理？」
「回皇上話，臣妾以為，瑞妃行徑不宜宣揚，以免有損皇家威嚴，更何況瑞妃膝下還有兩位皇子，若是因瑞妃而背負一輩子的罵名，臣妾也於心不忍，不如，就當是護主有功厚葬了吧。」
「嗯，皇后所言甚至，那此事就按照皇后的意思辦，德安，可聽清了？」
「是，皇上。」德安躬身應下，算是定了瑞妃的後事。
皇帝看向紅霞，冷聲道：「朕還以為這奴才是忠心護主，卻不想也是個私心為己的賤婢，來人啊，拖住去亂棍打死！」
「是！」
紅霞慌亂不已，尖聲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終究，她還是被拖出去了，很快，外面被傳來她的尖叫聲，叫了幾聲之後，又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巴，屋子裡的人只聽到亂棍打的聲音。
皇帝看向皇后，擔憂道：「皇后，傷勢如何？」
皇后無所謂的笑了笑：「無礙，只是皮外傷，太子妃已經給包紮過了。」
雲攬月不悅道：「母后，這還叫皮外傷，都見骨了，父皇，還是傳太醫吧。」
皇帝恍然醒悟，連聲道：「對對對，請太醫，蓮心，快去請太醫。」
「奴婢遵旨。」蓮心急急忙忙跑出去請太醫，不敢有所怠慢。
「諸位愛妃，今日讓你們受驚嚇了。」
「臣妾等無礙，皇上安心。」
皇帝點了點頭，看向顧嬪：「顧嬪這次受的委屈最大，朕都記住了，你放心，朕一定會好好給你補償。」
顧嬪禮數還是有的，福身謝恩。
燕北秦人在東宮，聽說此事之後立即趕來，不過他來的時候紅霞都已經被打死了，院子里正在清理血跡，他急急忙忙進屋，見大家都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降罪。」
「請來吧，事發突然，你也來的夠快的了，只是便宜了那個毒婦，讓她逃走了。」
「父皇，兒臣已經派人去追了，父皇放心。」
皇帝嗯了一聲，說道：「你母后受了傷，你去看看太醫怎麼還沒過來。」
「母后受傷了？」
「不礙事，一點小傷。」
燕北秦心裡也急，連忙出去看太醫來了沒有，見到太醫之後，一路把人給拖著跑了過來。
皇后的傷口還是很深的，太醫包紮之後，跪地道：「皇上恕罪，皇後娘娘恕罪。」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回皇上話，皇後娘娘的傷口實在太深，就算恢復了，怕也會留下疤痕，微臣有罪啊。」
皇帝心疼不已，眉毛都皺在一起了，倒是皇后無所謂的笑笑：「無礙，本宮都這把年紀了，還怕什麼傷疤啊。」
皇帝來到她身邊，安撫道：「皇后，朕一定找最好的藥膏來給你除疤。」
「瞧皇上說的，臣妾是真的覺得無礙，留疤就留疤吧，只要皇上不嫌棄就好。」
「當然不嫌棄，朕怎麼會嫌棄皇后呢，剛才若是皇后躲著點，也不會受傷，都是因為朕，是朕糊塗，相信這個毒婦，才讓後宮這麼多人都受到傷害，就連朕的惠兒，也差點慘遭她毒手！」
「好在一切都水落石出，這毒婦也已經逃走了，皇上，不必放在心上，不止是您被騙了，大家都被騙了。」
皇帝長嘆一聲，沉重的點了下頭，朝燕北秦吩咐說：「太子，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一定要將這毒婦繩之於法，抓到之後就地處死，不用活捉。」
「兒臣遵旨。」燕北秦得了口諭，立即出去吩咐下去，皇帝陪著皇后將傷口處理好，又將皇后親自送回鳳臨宮，這軒華宮被收拾了一通之後，又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走了，雲攬月卻不急著走，留下來跟顧嬪說了幾句。
顧嬪不放心，說道：「本宮已經知道她原是你雲家庶女的事情了，這次被她逃走，她一定還會回來。」
雲攬月安撫道：「也不一定，這麼多人去追殺她，她也許會被就地正法呢？」
「她的武功你也見識過了，陳卓陳冷倆兄弟當年就是因為武功高強才被安排在太子身邊的，就連他們都無力招架，又何況是那些侍衛，總之，太子妃要小心才是。」
「多謝顧嬪娘娘掛心。」雲攬月挑了挑眉，問道：「顧嬪娘娘既然知道她的身份，為何先前在皇上面前沒有說呢？」
顧嬪哼笑了聲，嘲諷道：「說了又有什麼用？你也看到瑞妃的下場了，瑞妃也說了，可是皇上聽嗎？要不是他的人回來說鶯蕊的家裡人被滅口了，鶯蕊心痛之下跟她翻臉，皇上也不會相信，她真的是如此歹毒的人。」
「所以娘娘選擇沉默？」
顧嬪搖了搖頭：「不是沉默，而是不想說，本宮對皇上的那一片真心，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