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第663章 監守自盜
雲長青的話讓燕北秦眯起眸子，很顯然，這裡面出現了三個疑點。
第一，他和劉衛祥是交替監管賑災款項，他昨日白天還清點過，沒有出問題，也就是說十萬兩白銀是昨天清點過後才出的問題，當然，不排除雲長青說的是假話。
第二，既然兩個人是交替監管的，那麼在這交替的時間裡肯定是巡邏方面最薄弱的時候，興許這十萬兩白銀就是在交替換班的時候被運出去的。
第三，雲長青清點款項是在白天，就算兩個人做事方法有所不同，習慣也有不同，再怎麼說也不能差這麼多啊，而且半夜這兩個字實在是太過蹊蹺，劉衛祥再怎麼小心，用得著這深更半夜的清點款項嗎？
三個疑點，顯示出兩人都有可能作案，並沒有實質性針對誰或者是偏向誰的意思，這點燕北秦早就已經猜到了。
劉衛祥縱橫官場這麼多年，要是沒點本事又怎麼可能成為皇上跟前的紅人，更沒有可能這麼多年負責賑災事宜，監守自盜的事情卻從來沒有被爆出過，他對這種事情已經是輕車熟路，有點經驗了。
當然，若是說經驗，雲長青也有經驗，只是他知道雲長青不會那麼做，最大的問題就是，父皇不知道雲長青會不會做，他要看的只有證據！
證據自然是必須有，但要查明，怕是需要一點時間，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沒那麼容易。
劉衛祥不可能愚蠢到將十萬兩白銀放在自己家裡，也不可能放在哪個同僚的手中，所以他目前最大的問題有兩個，一是這十萬兩白銀到底是怎麼運出去的，二是這十萬兩白銀現在究竟在哪裡。
劉衛祥低垂著頭，眼珠子轉了轉，嘴角輕輕扯動的弧度叫人透著一股不懷好意，不過這一切並沒有人看到。
雲少洛的人很快就趕到了，此事雖然和雲長青有關，但是這並不妨礙調查，反之，若是聽劉衛祥的意見將守衛換成了燕北榮的人，他倒是要不放心了。
所有的交接工作完成，天已經亮了，到了上早朝的時間，三人便一同前往，將庫房交給了雲少洛。
大殿之上，皇帝怒不可遏，喝道：「十萬兩白銀，到底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在皇城底下作案，這分明就是沒有把朕放在眼裡，太子，你可調查出什麼來了？」
燕北秦上前：「回父皇的話，暫時還沒有任何收穫，案情還有很多疑點需要理清。」
皇帝深呼吸一口氣，點頭道：「這件事情定然不是那麼好查的，太子儘力而為便是，不過賑災刻不容緩，朕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內還調查不出來，那就再從國庫里取出十萬兩白銀補上，不能讓通州百姓苦等。」
「父皇，兒臣定當竭盡全力，不會讓父皇失望。」
「太子的能力朕相信。」說完，皇帝掃視全場：「對於此事，諸位愛卿可有什麼要說的？」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敢開口說點什麼，唯有丞相上前說道：「啟稟皇上，老臣以為，此事可劉大人還有平青侯脫不了干係。」
「哦？丞相此話何意？」
「劉大人和平青侯在朝中威望甚高，賑災一事交給他們二人共同執行是最安全不過的事情，可偏偏就在這當口出了問題，老臣以為，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二人監守自盜！」
丞相此話一出全場震驚，就算他們都知道不是劉衛祥做的就是雲長青做的，但是也沒有人敢就這麼當著二人的面兒說出來啊，這不是得罪人嘛，丞相果然是丞相，不愧是兩朝元老，果然是有什麼說什麼，不過這樣也好，總算是將大家的心裡話都給講出來了。
皇帝眯了眯眸子，對丞相是佩服的，他難道不明白這點嗎？既然明白，又何必問出這樣的問題來讓群臣為難呢？他之所以會這樣問，就是想看看在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只為了百姓考慮，不會去管那些同僚之情的人。
現在看來，也只有丞相一人有這個膽量了，不過皇帝也理解，畢竟雲長青和劉衛祥是他最重用的人，誰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
皇帝挑眉看向二人，沉聲問道：「劉愛卿，平青侯，你們可有話要說？」
劉衛祥多少有些心虛，尤其是面對皇上，雲長青先上前，拱手說道：「回皇上的話，微臣以為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此事不管是誰來查，微臣都極力配合，定要查出要十萬兩白銀的所在之處，給通州百姓一個交代。」
皇帝重重點頭：「平青侯向來為百姓著想，你應該知道，朕最不願聽到的真相是什麼，當然，不管是你還是劉愛卿，朕都希望你們是無辜的，只是這希望能不能保住，朕如今真是不敢保證啊。」
劉衛祥連忙站出來表忠心：「皇上，微臣竭盡全力就為了這次賑災事宜不會出什麼問題，微臣自然也是相信平青侯是為百姓考慮的，平青侯也斷然沒有盜取這十萬兩白銀的理由，同樣微臣也沒有，只是難免會有什麼私心也說不定，真相到底如何，還請太子殿下儘快查明吧。」
劉衛祥的話讓眾人都開始竊竊私語，燕北秦眉頭緊蹙，眼底閃過一抹厲色，他顯然是意有所指，將此次的白銀失蹤案說成是同僚之間的勾心鬥角，這樣說來的確是更加有說服力，畢竟這兩人都不是缺銀子的主，的確沒有必要偷盜，且這件事情一旦被發現，不是他就是他，對二人都沒什麼好處，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為了要陷害對方，這也是官場上經常會出現的事情。
皇帝似乎有所思慮，站在丞相身邊的燕北榮看了對面的燕北秦一眼，也站了出來：「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德王有什麼要但說無妨。」
「父皇，十萬兩白銀對於通州來說是救命的銀子，但是對於平青侯和劉大人來說都不算什麼，劉大人的夫人娘家是大富之家，雲家也是根基穩重，父皇平日的賞賜又多，可以說兩位大人都沒有可能，那麼劉大人剛才所言，倒是可以思考一番，如果兒臣的消息沒錯，這次的事情，是劉大人發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