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第252章 最涼不過帝王心

  顧昭儀的宮女以最快的速度回來了，她將香囊呈上，朱太醫檢查過後，朝皇帝點了點頭，示意這香囊內的麝香，和陸嬪的一模一樣。 

  再看陸嬪，她已經沒了往日的風采，也沒了先前喊冤的精神，如今的她，不過是一株垂死掙扎的枯枝樹葉，遲早凋零敗壞，卻還想著抓著點什麼，如此妄想，究竟是為了什麼！ 

  陸嬪抬眸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匍匐在地，他卻居高臨下，永遠是這樣，她永遠都觸及不到那個與他同等高度的地方，天知道，她有多羨慕皇后，至少她這些年來的籌謀，成功讓皇上心中有她一席之地，而她呢？怕是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將她忘得一乾二淨吧。 

  不，她不甘心，這些年她做了這麼多罪不可恕的事情，到頭來只得到遺忘嗎？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皇帝失望至極，想想以前對這個女人的寵愛，他就更為生氣，是他給了她權利，是他親手給了她利刃，殺了自己那麼多孩子，跪在地上的女人，沒有五十也有二十，二十多個孩子，竟都死在這個惡毒的女人手上！ 

  「說，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朕給你尊貴的身份，哪怕你沒有子嗣，你的吃穿用度從來沒有少過什麼，就當是拿清妃賢妃來說，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你還有什麼不滿意，什麼不滿意！」憤怒中，皇帝隨手拿起身旁的茶杯，狠狠的砸在陸嬪的腦門上，頓時一抹鮮血滑下，旁人身子一顫，都是倒抽一口涼氣。 

  陸嬪只覺得額頭一痛，隨即眼前一紅，地上已然有了兩滴鮮血，她微微抬眸，朝皇帝扯了扯嘴角，笑了。 

  最涼不過帝王心，她早就該明白這一點的，卻還一直對他抱有希望，覺得他之所以對她那麼好，是因為心中有她，哪怕只是一點點的位置，真的！只怕是一點點，她也就不會做出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笑！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皇上，都到了這份上了，臣妾不笑，難道還哭嗎？趁著現在笑笑，畢竟以後哭的日子長著呢，皇上，您問臣妾為什麼，臣妾今日便告訴你，臣妾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說，朕倒是要聽聽，你有什麼借口！」 

  「臣妾沒有借口，臣妾也不想再找借口，這些年，為了得到聖心，臣妾說的借口已經夠多夠多了，可是皇上您呢？您可曾有給過臣妾聖心！」 

  「朕自問從未虧待過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看，皇上也承認了吧。」陸嬪諷刺一笑：「皇上也知道，您從未給過臣妾聖心，不僅是臣妾，這裡這麼多姐妹，皇上可曾給過她們，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心，給過嗎？」 

  「大膽陸嬪，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質問皇上，還不給本宮閉嘴！」 

  「皇后，讓她說，今日便讓她說。」 

  陸嬪自嘲了聲：「是啊，今日還不讓臣妾說，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再說，皇後娘娘，皇上心中有您，您想象不到我們這些人的痛楚，如今連說都不讓說了嗎？事情到了這一步，臣妾的命都懸在脖子上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陸嬪這話是對皇后說的，可眼睛卻是有意無意的看向皇後身旁的雲攬月。 

  雲攬月依舊神色淡淡，沒什麼反應，眼神之中更是沒有一絲擔憂或是懼怕，彷彿這件事情，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皇后擰眉，喝道：「好，既然皇上讓你說，那你便繼續說，這些年來，你到底是如何謀害龍胎的，最好都一一坦白。」 

  陸嬪輕笑了聲，微微點頭：「皇后想聽故事，臣妾便說給皇后聽聽，這麝香也是臣妾無意中得到，想來是前朝留下的，至於臣妾是如何發現的，這還要怪皇上。」 

  「怪朕？難不成是朕將這東西送到你手上的？」 

  「也可以這麼說，皇上可還記得，臣妾懷有身孕時，住的那座水闕宮？」 

  「水闕宮比較僻靜，是你自己說的，想要清靜一些，朕特意讓人收拾出了水闕宮，供你居住。」 

  「沒錯，皇上是好心，可是皇上不知道，那水闕宮中，藏有那麼大塊的麝香，她們只是聞了一點點，就會滑胎，更何況臣妾是****夜夜，聞著這麼大一塊，皇上與臣妾的孩子，就是這麼沒的。」 

  皇帝心驚，他怎麼可能知道，那水闕宮中居然藏有這種東西，要是他知道的話，也不會讓當時懷有身孕的陸嬪送過去啊。 

  「臣妾知道，皇上不是有心的，可是孩子沒了就是沒了，太醫也說了，臣妾想要再有身孕，怕是很難，臣妾當時有多害怕，皇上可知曉嗎？」 

  「有什麼好害怕的，朕難道還會因為你不能再有子嗣，就將你冷落了嗎？這些年，你也沒有子嗣，朕冷落你了嗎？你看看柳妃，柳妃當初也和你有同樣的遭遇，她怎麼就沒有像你這樣極端，你……」皇上說著，突然神情一凝，下意識的看向柳妃，再看向陸嬪，雙手緊捏成了拳頭。 

  皇后明白皇上心裡在想什麼，連忙抓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氣壞了身子。 

  陸嬪無所謂的哼笑了聲：「柳妃那是後來進宮的，臣妾怎麼知道，皇上會因為憐憫，對柳妃那麼好，要是有先見之明，臣妾也不用做那些事情了。」 

  「你，你這個毒婦！」 

  「毒婦？是，臣妾是毒，要不是臣妾毒，皇上心中，還能有臣妾嗎？要是皇上兒孫滿堂，還會記住臣妾這個生不出孩子的人來嗎！」陸嬪說著，神色難免激動，看向一旁的熙嬪，惡狠狠的說道：「臣妾發現這塊麝香之後，對於當時正有身孕的熙嬪自是嫉妒異常，所以就惡從膽邊生，一不做二不休，來了這一招無中生有，皇上不也相信了嗎？」 

  「要不是你如此計謀，朕又怎麼會上當。」說著，皇上看向熙嬪：「熙嬪，這些年，是朕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等這件事情過了，朕必定好好補償你，只望你心中不要生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