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小本生意（一）
我和帥帥一列單子，發現可以進的貨真的名目繁多啊，到底我們的後備箱地攤，主打的方向是什麽呢？這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後來，我們也不糾結了，反正不可能麵麵俱到。主要看首先第一次投入多少錢！我腦子一熱，說了一個5000！當時說完帥帥就開始皺眉了，我和還以為帥帥覺得我小家子氣，於是準備將本錢提高到10000塊。
沒想到，帥帥拚命搖頭，那意思是，這個錢多了，用不了這麽多！
我反問，那你的意思咱們第一次進貨要進多少？帥帥想也沒想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千塊！
他很冷靜，分析的分也對，意思是先什麽樣的也進一點，擺攤看看效果，好賣的下次多進點，不好賣的以後不進了。
說的有道理，我們說幹就幹！現在是初春的時節，肯定是不合適賣那種暴利的黑心棉羽絨服了。有了花無缺的先例，我們也想以服裝為主。
於是，我和帥帥在周末最先去了在業界非常有名氣的南城的百榮。這裏，真的是服裝的王國啊，從下到上，每一層沒一個櫃台每一個店鋪，全都是各式各樣額服裝，可是——
這裏的價格真心不便宜啊！我怎麽就覺得比商場專櫃的價格也差不多呢？
有了那些商家的報價，我和帥帥真的被下回去了。在這裏提前說一下，百榮真的是東西多，但絕對不適合做批發，更適合當做商場去逛！要是批發了東西，那價格也絕對是接近零售的價格，不劃算的！
可惜的是，我們當時去的時候，並沒有將這條經驗總結出來告訴我們。經過了很多家商鋪的打探，我們已經習慣了這裏的報價之後，忽然有一家批發牛仔褲的老板，給出了59一條仔褲的價格。
這讓我和帥帥欣喜不已啊！尼瑪，模樣有點像是裏維斯仔褲，價格才59！真心覺得好便宜，每條賣個150，就能賺一百！於是一激動，買了二十條！
好吧，我們倆當時的預算就是第一次進貨隻花1000塊，這個牛仔褲已經超標了。這可不行！所以，當機立斷，將首次進貨的成本，提高到了2000塊。
百榮其他的衣服就太貴了，進不起！於是我在帥帥的聯係下，也是在花無缺的介紹下去，去了勁鬆某小區，想搞點低價的衣服。
還真有！有點意外收獲的意思吧，我們看到了有成包的毛衫在賣！這些毛衫的價格是600元一大包，據說有一百件！從外麵看起來，紅黃藍綠什麽顏色的都有，是那種緊身的線衣毛衫，有的高領，有的心形領子，比較素淨簡單，並不難看，而且適合各種年齡的人員。
老板解釋了一下，這些衣服都是從廠子裏麵成批發過來了，不能挑揀，隻能一包一包的買。裏麵的衣服質量也不能保證，有些很好，有些有點殘次，脫線或者是對接不整齊什麽的，反正就是成批的買便宜！好吧，就這個了！我和帥帥定了一大包。折合起來，每件才6塊錢！要是和之前的牛仔褲比起來，這個可是劃算太多了！
擺地攤的過程，我必須要非常強調的寫一下，真心是太刺激了！
怎麽說呢，本來以為就是找地方停車，把後備箱打開賣貨這麽簡單，但事實上，從選地方開始，就需要煞費苦心！
全北京市任何一個小區內外，任何一個地鐵站附近，任何一個公交站附近，任何一個大學附近，任何一個人流多的路口，都可以擺攤。但關鍵的問題是：到底擺在什麽地方？
真正購買力強的擺攤點，早就被擺攤界的前輩占據了。而且我們帶著車，也不可能殺到這樣的區域的最核心處。結果就是我和帥帥開著車帶出轉啊轉啊，哪裏都覺得不合適，天黑了，再不定下來這一天就要廢掉了！所以我們最後來到了德勝門附近，把車停下，擺攤。
車是找到位置了，東西也亮出來，可是情況變得有點尷尬了。
這個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就和想象中差距太大了！我和帥帥往車邊上一站，周圍隔著幾米就是大叔大哥大姐的攤位，那種赤裸裸的競爭關係，讓人感覺到劍拔弩張無聲的殺氣有木有？這些還不算，到了這個真刀真槍要開始賣貨的時候，我真心擔心城管要來有沒有？
城管啊，這個星球上戰鬥力最強的超級戰士！我怎麽會知道這些人什麽時候回開著跑車一樣性能的執法車從角落裏麵鑽出來，然後隊形擴散將我們的違法擺攤行為一網打盡？
焦慮！就在擺攤的全部過程中，我幾乎都是緊盯著麵前的馬路，過去了救護車，警車，或者是看到了那種改裝車的車燈一閃一閃的，我都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立刻雙手扶住後備箱的蓋子，隻要一有動靜，就要蓋上的節奏！
就是這些都拋開不算，我和帥帥也麵臨著更大的一個難題：吆喝！
進貨算是比較順利吧，也確定了以服裝為主的思路。但是我們可沒想著還得自己吆喝啊！花無缺當時告訴我們，他過年那幾天擺攤的時候，根本不用說話，甚至連個屁都不用放，人們就圍過來了，紛紛掏錢買東西。還解釋說：隻要地方選得好，過路人自然會按照自己的需要購買。
這話我們信了！但那天過去的時候真的不是這樣子的！德勝門麽，很多人都知道的，去昌平的公交總站那裏，人多的都是趕路的，行色匆匆，不吆喝真的不成啊！而且現在也不是過年那幾天，做擺攤生意的都回家了，沒人跟花無缺這個家夥競爭！現在光是在這條街邊擺攤的，就好幾十號呢！
所以，還是要吆喝！可是咱台詞兒應該是什麽呢？
我能想到的，是有一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然後呢？就沒有然後了！
而且就是這一句話，也真心張不開嘴！
關鍵的時刻，還是帥帥豁得出去，直接就大聲說話：精品外貿牛仔褲！外貿休閑服！價格便宜了……
汗啊！這種狀態，實話實說我自己還真的有點難以接受。尼瑪誰能想到，咱也會為了賺錢站街擺地攤啊！這麵子放下還真心難！
不過好在，我和帥帥很快迎來了第一位駐足的顧客。
這人是個短腿的女人，年紀可能三十多歲吧，穿著很不起眼，一身深色的衣服，但是腳上卻穿著一雙白色的旅遊鞋。
這個女同誌本來走路很快的，但看到我們車裏麵有大量花花綠綠的線衣，就急刹車了。也不知道是帥帥的吆喝聲吸引了她，還是這些衣服吸引了她，總之她湊過來看，然後問價格。
我和帥帥商量好了的，牛仔褲賣180一條，最低150出！然後線衣38一件，如果顧客砍價，就降到35，本來也沒有多少錢麽，所以就是象征想的優惠。
牛仔褲這個大姐沒有問津的意思，在聽到價格之後，反而開始饒有興致的在那堆衣服裏麵扒拉。基本上半個人都快要塞進後備箱裏麵了。
不多時，她挑出來了兩件，一家白色的，一件淺綠色的。借著路燈，我看到這件白色的是高領的，屬於這一大包衣服裏麵很罕見的，而淺綠色的那件，針腳也很細膩的那種。這麽看的話，此人還是很有眼光的。
還沒提砍價的事情，大姐就說了聲，兩件給70吧。
我們當然同意了，很快也就成交了。
這個過程很快，最多也就不到十分鍾吧，過程中，還有不少人也湊過來看，大姐走後，更有人跟著一頭紮進去挑揀。
事後總結，擺攤麽，人其實很重要的，也講究一個群體效應。越是無人問津的你的攤位，就越是沒有人有興趣看你的東西。要是有人湊到你這裏，就會有更多的人湊過來圍觀，而且激發濃濃的購買欲望，這是擺攤界不變的真理。
所以說，再到後麵我們擺攤的時候，就都帶著禦用的脫了！當然，這是後話！
回到當時的情景，這個大姐買了兩件衣服，等於給我和帥帥的生意開張了，也等於給我倆的事業開張了！開頭炮打響了，後麵成交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這個時間也是下班以後了，再加上我們的衣服還是很便宜的，這個季節正好放在外套裏麵穿，坐辦公室的脫了外套也可以穿。所以賣得很快。
整個晚上，我們賣了差不多三十件吧。衣服的成本都回來了，但是整體的成本還沒有回來——因為牛仔褲一條都沒有賣掉。
這個時候我們才回過勁兒來，牛仔褲確實是進的貴了！地攤麽，為什麽這個市場圈子會存在，就是因為有價格優勢！如果比商場的不便宜，如果和正規市場的東西價格差不多，憑什麽人家過路人要來你這裏買東西？直接去商場市場不好麽？必須要價格低廉才成！質量款式神馬的都是浮雲，不夠便宜就不成！
也就是說，我們賣150的牛仔褲，肯定在這種擺攤的方式下，是賣不掉的了。
於是乎，這批牛仔褲也伴隨了我和帥帥很久，直到今天，我還在穿當時進的這批百榮牛仔褲——而且當時穿的是24、25腰圍的，現在穿的是26、27腰圍的，真心是沒有浪費啊！
再回到當時那個晚上，自從開張了之後，我的信心也來了。而且鈔票一到手裏的話，整個人底氣都足了不少！什麽麵子啊，什麽尊嚴啊，什麽場合啊，都不在話下了，錢到手了最重要！要算起來，這已經賣掉的三十幾件衣服，就已經賺了500塊了！這才是我們擺攤小試牛刀的第一天，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