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因果報應(二)
這一腳踢得很重,我整個人再也站不住了,唯有癱在地上。
幾個人很麻利的將我按在地上了。我的臉被一隻大手壓住,基本上嘴巴邊上就能吃到泥土和草葉子了!
之後,我就挨打了!尼瑪,渾身都沒有跑了,結結實實的挨打!這跟我小時偷西瓜的時候,被瓜農抓住的時候差不多。隻不過那個時候,瓜農大爺直接脫下鞋子抽我的臉,我隻有臉上掛彩了!這下可好,全身上下哪裏都沒有好受的!
就是那一次被包子臉給歐了,也沒有現在慘啊,那個時候挨打是為了爭氣,而且是我先打了對方,至少也暫時占據上風過。可現在呢?純過街老鼠被打!
打了也差不多了,我被拉起來,其實站起來都費力了。而且我知道自己鼻子和嘴巴都有點流血了,也沒辦法,沒人心疼我。
那些成年的村民押送著我,然後一群小孩子好像小蜜蜂小蝴蝶一樣圍著我,好像這個熱鬧讓她們非常開心似的。
然後我走了好幾百米,被推進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這個院子顯得有點老舊,但可以說是非常的簡潔吧。
屋子裏麵有個老人家,看起來有七十多歲了,臉上全都是褶子,但是緊繃繃的顯得精氣神很好。這個老頭明顯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有種嚴肅的威嚴。
我意識到,尼瑪這個老頭可能是村幹部啊!這裏不實行村支書的話,至少也是個村長啥的!這是要把我帶到村長這裏,有事兒問村長啊!
挺寬敞的一個屋子,頓時被村民擠得滿滿當當的。兩個壯漢將我壓在地上,雙膝跪倒。然後另外有個人向著老頭村長,嘚嘚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村長就這樣聽著,表情嚴峻。時不時的用幹澀卻有力的聲音,詢問幾句。
說了幾句之後,語氣就更加嚴肅了,然後稍微提高了聲音問了一句什麽,緊接著就環顧四周,那個眼神是在征求周圍人的意見。
那些當地村民開始一言一語的說話,很是氣憤的樣子,多半都對我指指點點的。要讓我猜測的話,肯定是說我是有問題的。裏麵夾雜著一個單詞,就是china!應該是說我是中國人的意思吧。
這個時候,村長老頭語氣稍微放緩了一點,問了一句疑問句。然後所有人暫時沉默,隨後紛紛點頭,然後大概是認同這個觀點。
我全都是茫然,感覺自己和這個緬甸村子裏麵人們的世界格格不入。但我注意到,老頭眼神閃爍,像是確定了什麽,最後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用手在原地畫圈,比劃好像要怎麽處理我似的!
我就算再傻當時再迷惘也知道這是要對我不利啊,這麽多的傳聞,別到時候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所以又開始掙紮著叫喚起來。我中文英文夾雜著來。但還是被人拉起來,朝著屋子外麵拖動。
正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個較為尖細的聲音,從人群後麵傳來。因為聲音比較細,一下子就聽得很清楚了。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個女人,但人群裏麵擠進來一個男孩子。
這個男孩子很艱難的擠進來,然後不斷的大聲叫喚,然後揮舞著手臂,攔著這些當地村民。這個景象,讓我也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村裏人顯然是認識這個男孩的,經過男孩子這麽一攔著,也暫時停止了拖我。男孩趕快跑到了村長身邊,指手畫腳的說這什麽,情緒很急迫。
村長開始的時候很氣憤,似乎在責備這個男孩子來這裏搗亂。但很快的,臉上的表情發生了變化,也還是質問這個小男孩,語氣中全都是不相信的意思。
小男孩很著急,不斷的劈裏啪啦的說了很多話,似乎在力爭證明什麽,解釋什麽,說服這個老頭子。
最終,老頭子站起來,朝我走了過來,並且示意那兩個強壯的村民,暫時放開我的胳膊。
這個時候,我聽到老頭用十分怪異的話,向我詢問。
我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但老頭第二遍向我詢問的時候,我就聽出來了,這是說的英語。
這個山村裏麵的老村長會說英語?當時我顧不上考慮這件事兒科學不科學,確實是聽明白了,他問我是不是中國人,來這裏做什麽!
我情急之下,喊了一句“賭博”,但馬上意識到對方會說英文卻不一定聽得懂中文,趕快救比劃撲克牌之類的,十分的笨拙吧。
然後老村長眼神朝下望去,看了看我此刻狼狽的跟乞丐一般的樣子,用英文問我,是不是輸了。我這個聽懂了,連連點頭。
然後老村長把男孩子的腦袋扒拉過來,說這是我的孫子,他說認識你……他說你救過他的命……
這幾句話倒是在我能聽懂的範圍之內。我更懵了,怎麽就說我救過人呢?這是什麽情況啊?下意識的,我朝著這個男孩子仔細的看了看,這還真的好像是哪裏見過。
男孩剛才很著急的樣子,然後見我沒有被拖走,表情也終於稍微放鬆了。朝我笑了笑,然後比劃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我草!我終於想起來了,這個孩子是那天在山裏麵開槍玩的時候,差點被崩死的!我給了點兒錢,讓他趕緊走開的那個孩子!怎麽在這裏碰到了?
一時間,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啊!說是百感交集都不為過。誰能想到,我當時百十塊錢打發走的山裏的野孩子,竟然是此刻我落難的村子裏麵的村長的孫子!這算什麽?因果報應麽?我好賭,喜歡玩兩手,一門心思削尖了腦袋想要巴結雷少這樣的二代,這樣圈子裏麵的人,但是結果呢?我被人出賣了,被人拋棄了!
可是,這個緬甸山村裏麵的男孩兒,當時我隻是很隨意的,像是打發乞丐一樣的給了他點兒錢,現在回過頭來,卻能救我的命——至少,不會被當做販毒的和壞人吧。
看到周圍人那種眼神,似乎很多都相信了我不是個壞人,而是一個賭輸了錢,落難的中國賭徒。這樣好點,反正當我是要飯的,總比當我是小偷什麽的強!
我的身體疼到了不能再疼,我的疲憊也早就到達了頂點了。雖然還是語言不通。但通過簡潔的交流,我能確定暫時不會有人為難我。一瞬間,我的身體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天玄地裝,再也支撐不起來了。
我忽忽悠悠的就倒下了,神智雖然還有點清醒,但整個身體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後麵我就被抬走了,然後送到某個村民房屋裏麵休息,床很簡陋,也紮人,但是我這算是能真的休息下來吧。
這個緬甸男孩兒給我送了點水和吃的,我能動的時候,狼吞虎咽的消滅掉。這個時候,我才算是有了一點重新做回了活人的感覺。
又等了一段時間,天色黯淡了下來,我的房間裏麵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看穿著也是當地的村民,但帶著一副眼鏡,顯得比別人有點文化的樣子。
這個男人竟然懂一點中文,雖然糙的要命,但真心還算是能對話的。終於見到能懂中國話的了,我就差熱淚盈眶了!
這個男人向我核實了身份,還有為什麽流落到距離賭城這麽偏遠的地方。
不知道我表達的正確與否,但對方八成聽明白了我高利貸的事兒。其實也對啊,一般有錢的賭客,在賭場裏麵玩賭錢,出來玩各國的佳麗,爽的要命,不可能淪落到這樣境地的。稍微有點常識的,都知道是欠了錢然後被人下水牢,然後才會迫害成這樣的。
這個中年男人指手畫腳的表示了同情,同時非常嚴肅的表達了一個意思:那就是,我必須要還錢!不然的話,這個村子不可能保護的了我的,因為他們惹不起那些和賭城相關的人,更加惹不起拿錢辦事兒的當地軍方!
其實人與人交流,全都是相同的,沒有什麽地域之分,也沒有什麽種族之分。有的,隻是語言之間的障礙。如果一旦語言障礙被打破,自然溝通的會很順暢。
這個眼鏡男人不但懂的一些中文,也很理解我的心情。同時強調,我這種情況,不可能得到收留和同情,我手上有高利貸的賬,肯定會被人尋找,並且繼續算賬的。
這個時候,其實我就等於已經走投無路了。所以隻能央求,對方無奈搖頭,最後跟我說了幾個聲音的中文:打電話!
眼睛男人解釋說到,村裏麵有一部國際電話,可以使用。意思是,可以借給我用,讓我用這部電話給國內的人打電話。
打電話幹什麽?當然是求救了!首先,和國內斷了聯係這麽長的時間,怎麽也要匯報一下自己還活著,然後讓家裏人稍微安心;然後,自然是要錢了!
不管是父母親朋好友,一定要把在邁紮央欠下來的賭債借夠了。讓他們劃賬打錢到卡上!這樣的話,隻要把錢還上,才能有保命的資本——不然的話,除非你橫屍在山間,那些高利貸的討債鬼榨油也會想辦法讓你換錢的!
我一下子激動了,尼瑪這山村裏麵有電弧啊!還是衛星電話!
也不管這麽多了,稍微緩了緩身體,就讓這個眼睛緬甸大叔,給到帶到有電話的地方。
真簡陋啊,黑綠色的機器我都不知道這算是什麽東西,但對方確定這個衛星電話是能夠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