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死不容易，想活更難
小胡子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到：哥們，你自己瞅瞅吧，看個熱鬧！說完把手電遞給我了。
我拿著手電，緩緩的移動光柱，在水麵區域移動，一點點的查看。
尼瑪！手電的光線裏麵，竟然照到了一張人臉，蒼白，死氣沉沉的，一動不動！這張臉就立在水麵中，跟死屍一樣！
我嚇了一跳，手哆嗦的不行了。這個時候，剛才那個嚎叫的聲音又傳來了，嗚咽哭泣的樣子，讓人毛骨悚然。
我再次用手電照過去，發現在斷路底部的水中，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睜著眼睛，滿臉痛苦的樣子，一點一點的在水中蠕動，整個人明顯在哭泣掙紮！那雙眼睛，也非常恐怖！
我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扭頭問道：這，這是怎麽回事兒？
小胡子一邊給周圍的額幾個打手分煙抽，一邊滿不在乎的說道：哥們，沒什麽事兒，就是讓你知道，這裏雖然是緬甸，但也是我秦叔的地盤。這裏是水牢！
他接著解釋說道：你知道幹我們這行的人，賺錢是最不容易的了。錢放出去，要是客人不還錢，我們就要喝西北風了！所以，就要用點手段！我們秦叔人很好，不殺人不砍人，不要胳膊腿不要零部件，隻能用水牢。不還錢的人，或者說自己沒錢的人，我們隻好投到這裏來。什麽時候想明白了要還錢，什麽時候家裏人給匯款了，我們就把人弄出來。怎麽樣，有點意思吧？
聽到這裏，我的心髒開始狂跳不止！水牢？尼瑪這裏多冷啊，山洞裏麵本來就有陰又冷，這些人還把欠債的放進水裏麵呆著，這不是要人命麽？我草，都來這裏賭個屁啊，要是凍死在這個山洞裏麵，這輩子不就完蛋了麽？
我的後悔和驚恐就不用提了，心裏麵將對小雷和林凡的恨意，提升到了無與倫比的地步——是的，我拿他們當朋友，我哄著他們，伺候著他們，甚至真的那他們當做是朋友兄弟，但是他們呢？到了關鍵的時候都閃人了，把我丟在這裏，讓我置於危險的境地！我草他們十八代祖宗，我草他們家祖墳裏麵先人，我詛咒他們的兒子沒屁眼，女兒做樓鳳……
小胡子似乎知道我心裏麵的恐慌，哈哈一笑，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一刻，我差點栽倒。真冷啊，我之前身上就很久沒有幹過了，到了這裏，就算沒有下水，我也凍的骨頭咯咯響了，我怕，我真心怕自己也要被下水牢。
他卻像是寬慰我說道：沒關係，哥們你別緊張，雖然你是擔保人，但畢竟你那些朋友是秦叔的老鄉，秦叔讓我們不要為難你。你就在這裏呆著，看看熱鬧，看看熱鬧！
說完了，扭頭跟另外一個人說道：怎麽就一個有動靜？看看另外一個凍死沒有？
旁邊的大個子點了點頭，把煙頭很瀟灑的彈到了前麵的水中，煙頭滑了一個火紅的弧線，消失不見。然後這個大個子搓了搓手，從邊上地上摸索了起來，抓起來一根繩子，看起來挺粗的樣子，然後開始用力往上拉。
拉了幾下，另外幾個人也過來幫忙。小胡子朝著斷路的盡頭湊了湊，給我指了指下麵：你看啊，那個人不支聲了，但是我們也不能讓他凍死，所以得拉上來看看！
下方的水麵擾動起來，一根繩子繃直了，連接斷路於水麵。之前那個死屍一樣的臉孔開始蠕動起來，被繩子拉起來了。
整個人真的跟死屍一樣，隨著繩子晃動，一點點的被吊起來，往上麵拖動。
這個人拖起來了，整個人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而且露出來的地方都發白，很恐怖。具體多少歲已經分辨不出來了，應該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國人。
小胡子蹲在地上，拍了拍這個人的臉，淡淡的說了句：別裝了！知道你沒死。然後又給了幾個耳光。
這個人晃動了一下，終於蠕動了起來，但是很緩慢。小胡子問他，你想好了麽？什麽時候還錢？這個人搖了搖頭，好像很恍惚的樣子，還沒有清醒過來。
小胡子見這個人要死不死的樣子，接著說道：老哥，你不還錢就還要下水牢！你能挺多久啊？
提到“水牢”兩個字，這個人一下子抽搐起來，眼睛也睜開了，渾身哆嗦，顯然是恐懼的不得了。最後，喉嚨裏麵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最後，在小胡子的逼問下，這個人拚命的點頭，支支吾吾的說還錢。那個表情痛苦的樣子，我這輩子估計都忘不了！
小胡子和周圍的那幾個打手看起來都很滿意，然後吩咐將這個人扶起來帶走。
望著這個人緩緩挪動離去的背影，我的心情下沉再下沉！
小胡子重重的哼了一聲，語氣冷酷凶狠，問道：另外那個呢，剛才還在水裏麵叫喚呢？現在怎麽不吭氣了？再問問他，要麽還錢，要麽就在這裏等死！
另外一個打手點了點頭，朝著下方的水麵裏喊話：喂，又裝死啊！剛才那個勁頭哪去了啊？趕緊還錢，還錢了之後，就放你出來！
沒，沒錢……在沉默了幾秒鍾後，水中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我聽在耳朵裏麵，心裏麵很恐懼，因為這個聲音裏麵呆著很多的怨恨，但卻隻能委屈的憋在心裏麵。
小胡子湊過來大聲說道：哥們，不是我說你！你挺了幾天了，要再這樣下去，肯定要出毛病啊，別跟那個大叔一樣，半死的時候才還錢啊！別挺了……你才貸多少錢啊？100萬麽不就是？你是有錢人，周圍肯定也都是有錢人，隨便借點周轉一下就可以了……
水裏麵那個人還是有氣無力的說，沒沒錢，我沒錢……
小胡子有點不高興的意思了，一招手，讓旁邊的人過來。然後問道：今天的飯給了麽？
那個打手搖頭，低聲說道：四天了，看精神還這麽好，晚點吧，多讓他扛一會！
小胡子點了點頭，說給我吧！然後接過來一個塑料袋。
山洞裏麵光線很暗，我看到小胡子從裏麵掏東西，圓鼓鼓的，不是麵包就是饅頭。然後他站起來，朝著水裏麵喊道：喂哥們，你想不想吃東西啊？到點兒了？
那個男的嗚嗚的說道：你們餓死我吧，凍死我啊，我真沒錢……
小胡子把手裏麵的食物拋棄來有落在掌心，來回幾次，然後說道：你要是真的死了，那我們秦叔的錢找誰要去啊？不行，讓你在這裏度假可以，死可就不行了！這樣吧，我們飯照給，你表示一下！
那個人又是一陣沉默，說老大，你想讓我怎麽表示？我真的沒錢，100萬我肯定還不上了，就讓我死了吧……
小胡子說，你現在還不上我也沒辦法，咱們一起慢慢想辦法！我不要你現在還錢，你看吧，我們這麽多人在這兒陪你，還有新來的朋友……說完看了我一眼，然後接著說道：呆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你給我們唱首歌聽聽吧！
一說這句話，剩下的幾個人都起哄，叫喚的很厲害，嘻嘻哈哈的。然後還有幾隻手電都照在了這個人的臉上。
我下意識的順著光線看下去，尼瑪這個人嘴裏麵正罵罵咧咧的，看起來是很不情願的。
小胡子忽然變了臉色，大聲喝道：喂，哥們你可想好了，不唱歌可以，今天真的不給你飯吃了，想清楚啊！
這個人似乎妥協了，大聲的罵了一句：我草……，然後終於妥協了，說我唱！
然後就開始哼哼，尼瑪，唱的是我愛北京天安門！
我聽得十分真切，這唱的比哭還難聽啊！基本上就是壓著嗓子說歌詞。而且聲音發顫，就跟要死了似的。
但總算是唱了，算是屈服了。上麵小胡子這一幹人等都十分滿意。但很快，就有人嚷嚷著難聽死了，給挑毛病。
小胡子喊話道：別唱這麽愛國的歌，知道咱們都是華夏兒女，唱征服。哥們我就喜歡聽這一口……兄弟們，你們愛聽麽？
對對對，唱征服！這些打手又開始起哄。
那個水裏的哥們猶豫了一下，這一次沒有罵街，終於還是唱了。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尼瑪，歌詞記得還真清楚，能唱好幾句完整的！這個時候我這麽專業的歌手都一下子想不起歌詞，這個哥們卻能記住，這心理素質得多過硬啊！
唱了幾句，因為曲調實在沒法聽，還是跟幹嚎一樣。小胡子他們也折騰夠了，讓他停止了。然後就跟喂魚一樣，往水裏麵丟了一團食物。不過好像是故意丟的歪了，距離這個人有兩米多的距離。
我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人開始在水中撲騰，動靜還不小。掙紮著艱難移動，整個人撲倒水麵裏麵，摸索。似乎找到了，然後玩了命的往嘴裏麵送。
這個過程，小胡子等人看的饒有興致，也不說話，就跟看耍猴一樣。
他扭臉對我說道：沒辦法，哥們你看我們秦叔多仁義啊，欠這麽多錢不還，還給吃給喝的。這個人寧死不從，太剛烈了，是不是太不地道了啊？
對此，我無話可說，腦子裏麵一片混亂。
小胡子沒理會我的心情，接著說道：哥們我給你看場好戲，你信不信，再過最多幾個小時，這水裏麵的死寧的貨，絕對改變主意要還錢了！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當時想的是：這些人把我帶到這裏來，到底是做什麽啊，難道真的是為了開眼界，還是單純為了嚇唬我，殺雞儆猴？
時間過得非常慢，對我來說又慢又煎熬。小胡子等人倒是比較清閑，煙就沒有斷過，一會扯幾句，一會開個玩笑葷段子，說說賭場的各國小妞什麽的。
有人問我見識過我沒有，我愣愣的點頭，心思不在那裏，根本不想跟這些人插話。
他們也沒心思管我，隻顧自己聊天，隻有小胡子中間的時候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