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阿九的生意經（三）
阿九解釋道：翡翠雖然價格很高，但是原石的成本相對就低廉的多了，這些商家都是有能力拿到原石的，之後自己加工，節省了中間環節的費用，所以其實價格利潤空間還是不小。
想想也是，人家老板給我降價，自然是在有利潤的情況下，盡量促成交易了。忽然之間，我意識到了：尼瑪，當時那個老板也真夠會演戲的，故意說錯了個6500的價格，好讓我覺得賺到了，實在是太讓人信服了！
但是，從6500到4500，老板又是為什麽降價呢？阿九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直接跟我說：浩子，那部分是提給我的利潤哦，我跟老板說這部分利潤不要了，是我的朋友，所以老板自然就降價了！
聽到這裏，我大驚失色！我草，6500的東西，如果真的成交了，阿九能提走2000塊？真的假的啊？！
阿九說是真的啊，我們這邊帶人提貨的時候，都是可以拿三成傭金的！
我下意識的問道：那剛才那個大媽買東西，你也有提成？
阿九嘿嘿一笑：這不是廢話嘛，沒有提成我來這裏演什麽戲？最佳男演員獎不頒發給我就是瞎眼了呀，我就這麽一忽悠，有人來買東西，我嘛自然有提成，差不多2500塊，到手之後晚上請你和楚楚妹妹吃頓好的！
雖然我還是不敢相信，但這樣的事情確實發生了，阿九用他的實際行動，給我演示了一次用當托的手段賺錢。而且這麽一來，我知道原委之後，反倒是對那個觀音不這麽心動了。
我開玩笑說，你丫什麽時候把錢提回來？不然人家老板不認了你就傻了。
阿九不屑的說道：怕個屁！敢不給老子錢？老子這輩子都不帶人來，都不會幫他演戲了，讓他一輩子喝西北風吃屎去算了！
雖然他信誓旦旦的說分分鍾就回去把錢取出來，但為了避免麻煩，還是稍等晚些回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阿九帶我去看翡翠大賣場。
這裏和店麵的區別，就是批發加零售，在每一個攤位上麵，能夠看到一堆堆的翡翠手鐲和飾品，但造型去非常奇特，十幾隻幾十隻綁在一起，好像穿成串的樣子。
去了那邊之後，我和楚楚還沒來得及四處飽眼福，阿九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帶著我們倆往靠裏麵的攤位走。
我說幹什麽去？阿九說，帶你見識一下我的本事，今天趕得巧了……
這句話說的半半拉拉的，我沒明白什麽意思。總之阿九強調說，等會你們盡管挑，裝作很喜歡的樣子，但別掏錢買別買就是了！
反正往裏麵走了半個通道吧，來到了一處看起來比較大的櫃台前麵，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哥帶著一個小弟，在那裏營業。
顯然，這兩個人也是認識阿九的，點頭打招呼的小細節，被我捕捉到了。
阿九笑著跟店主說道：我朋友，想買點翡翠帶回去。
那個皮膚黝黑的大哥很和氣的說道：那，隨便挑吧，每一把的價格都不一樣的。
我低頭看的功夫，阿九就跟我說，我去接個人，然後過來，你們先看著啊！然後就閃人。
雖然他的舉動匆匆忙忙的沒說明白，但我覺得估計也和當托有關係。和楚楚使了一個眼色，就開始欣賞這家的貨。
其中有一把，我非常的喜歡。這一把一共十二隻，都是手鐲，而且是寬度很飽滿的那種。怎麽形容呢？之前我不是差點就6000塊買了一隻打算給阿琴麽，這十二隻得品相都和那隻差不多，但是視覺效果上麵就壯觀的多了。
怎麽形容呢？就好比之前那隻是裝在精美的包裝盒裏麵的，讓人感覺非常精美，是饋贈佳品之類的；但是現在，十二隻都那麽好看的手鐲紮成一把，搓堆兒賣，跟地攤貨似的……總之，感覺就跟這些珠寶不怎麽值錢一樣！
我頓時很感興趣，於是問道，這一把怎麽賣？
店主大哥淡淡的說：朋友介紹的，2200一隻，這一把是十二隻，給兩萬五千塊錢，可以提貨。
尼瑪，還真是嚇到我了！這個價格隻有原來我差點買下的那隻的三分之一啊！之前那次砍到6000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呢！看來真的是批發價，看來真的是很劃算的樣子！
於是，我又開始長草了，這回比剛才看觀音的時候，還要長草，還要心動！於是我在這一把裏麵使勁的巴拉，一隻一隻的看去，選了兩隻，然後問攤主，說要這兩隻！
攤主說，好，這兩隻買的話，一共給9000塊拿走！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是2200一隻嘛，我隻要兩隻！
攤主解釋道：是，一把全都買走，2200一隻，2萬5一把。單獨買的話，一隻一個價格。你挑的這兩隻，加起來就要賣9000塊！
這下我懂了，原來十幾隻一起買，就算是批發，單獨從裏麵挑，就是算零售。零售的話，就和在門店珠寶店裏麵買，其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距了，也不是特別便宜。
我問的細了一點，這兩隻一隻攤主要5000，一隻要4500，要是單買的話，還更貴。
正在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了腳步和說話的聲音，我扭頭一看，阿九帶著三四個人正往這邊走。有說有笑的。
這幾個人裏麵，領頭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看起來很有文化的樣子，帶著金框眼鏡，形象上有點像是教師那種感覺，除此之外，另有兩位女性，一個看起來六十來歲頭發花白的大爺。
阿九管那個戴眼鏡的女人叫阿姨，然後喊了一聲：X哥，這是北京來的朋友啊……
北京？我心說這幾位也是北京來的老鄉啊，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這一行人的氣質都很好，看起來都像是有文化的樣子，見到了一整櫃的翡翠，開始很認真的瀏覽起來，還不時用一些術語交流。在我看來，他們肯定是比較懂翡翠的人。
結果那個阿姨也看到我手邊這串了，一隻隻的看過，時而露出欣喜的笑意，時而眉頭緊鎖。看的足夠仔細，看完就問攤主這個怎麽賣。
攤主笑了笑，阿姨好眼光啊，這串是好東西，2800一隻，一整串買走30000！
咦？！聽到這個報價，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兒啊，剛剛不是報給我2200，,25000嘛，怎麽到這個阿姨這裏，攤主就給漲價了呢？
因為這個阿姨就站在我身邊，所以她眼中的興奮閃過的時候，被我捕捉到了。很顯然，她很中意了。
再然後，她也問了跟我剛才很相似的問題，這一次，隨便拎出來的一隻，攤主給報價了6000塊，同樣是零售價，但也比剛才給我的報價高一些。
阿姨沒有多說什麽，那意思是先把這串東西放到一邊，好伸一伸攤主，不能流露出太喜歡的樣子。繼而轉向了我，問道：小夥子，你也來買翡翠？感覺他家的貨怎麽樣？
這個時候，我的心念動了一下，忽然意識到，這肯定也是阿九找來的客人啦，既然我們站在這裏，就是要當托的！必須要配合好演戲才行啊！
於是，我故意做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說道，這家貨還不錯，我們正挑著呢！
阿姨愣了一下，咦了一聲，問道：呦，小夥子，你也是北京的啊？
我點頭說是的，來大理旅遊來的。
這麽看來，這個阿姨顯然和同伴也都是北京過來的，張嘴一說話大家心裏麵都清楚了。北京人，尤其是上了年紀的都比較熱情，這也是全都有名的事情。所以這個阿姨理所當然的順嘴跟我聊了幾句。
她朝我看了看，朝著楚楚看了看，說這丫頭是誰啊？你媳婦吧？
我說是我女朋友，還沒結婚的。這當然是謊言了，就是為演戲麽。
然後我還借機說道：我們聽說這邊市場比街上其他的門店都要便宜，所以特意過來想給我女朋友挑一個手鐲，可惜，這裏好像都是成批賣的，不單賣！
阿姨也一撇嘴，說是啊，這什麽規矩啊，哪有不讓挑成批賣的啊！單買的話，價錢不是不能漲上去，是別太離譜啊！之前老板你說一隻2800，單買3000多都成，但您直接就要6000塊，實在是讓我們大老遠來的這些顧客沒有辦法接受啊。
這個時候，臉上一直很平靜的攤主，表情變得特別認真起來。
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大姐啊，不是我們故意要高價，而是翡翠交易有行規的。
說完隨手拿起了另外的一大把手鐲，攤開在我們麵前的時候，鐲子和鐲子碰撞，發出了冰雪一樣的清脆聲響，非常動聽。
攤主解釋道：你們看，這些手鐲都是一塊料子開出來的，種水，質地，顏色都差不多。所以我們賣的時候，都放在一起，成批的賣！但是，一塊料子開出來，也會有很多的不同，比如有些正好帶著陽綠，帶著紫色；也有的帶著細微的棉絮，還有的帶著一些石筋和石紋……當然，越是完美無缺，越是顏色很正的翡翠，價格就越貴了！
話鋒一轉：你們誰來了都想要挑好的，可是一把裏麵的貨頭隻有幾件而已，大部分是比較普通的，還有運氣不好的時候，不完美的有紋路的這種占到好幾隻。越是完美的價格越是高那是肯定了，而且客人要是把這一把裏麵最好的都跳走了，後麵剩下的就沒有客人會要了！所以——我們最翡翠批發生意的，有個行規，就是一塊料子開出來的手鐲，必須要成批一起買，這一批裏麵有貨頭也有貨尾，你們買走一整串的時候，既能夠拿到超低價的好貨，但也要承擔其餘有幾年帶著瑕疵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