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真相竟然是
我當時沒有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但是，等到齊天的情緒調整到能夠開口說話的時候，說出來的事情讓我徹底嚇尿了！
她哽咽著說：吃什麽狗屁避孕藥？我這兒已經懷著呢……
齊天短短兩句話帶給我的衝擊，不亞於海嘯地震更不亞於有人告訴我其實剛才纏綿過的人其實是個人妖又或者幹脆是我噩夢中的牛魔王！
震驚過後，是我和齊天斷斷續續的對話，以及，我真正了解了整件事情、整個所謂的武漢三日遊的真相！
齊天的確是想要離家和F私奔不假，但之前回到北京湊錢的目的，不光是開店，還另外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墮胎以及為墮胎之後的調養身體，籌集一些錢！
然後——
我在她哭道死去活來坦誠真相之後，才試探性的問道：那個F，是你和他的？那他知道你懷孕的事情麽？
齊天罵了一句，說這小王八蛋當然不知道了！
然後我又問了一句：那你既然已經決定去做人流了，讓我陪你來武漢，其實是要我陪你去醫院的對吧？你早就安排計劃好了對吧？
齊天沉默了，她沒有說話，那就是真真切切的默認了。
我也沉默。
在當時，我想到了了很多很多，想到了我的愚蠢，想到了齊天的算計，也想到了F這個帥氣的大學生，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女友懷孕了，會是怎樣的一種狀態。
總之，想到了太多太多！但是這些想法，都是沒有意義的。
我不生齊天的氣更不恨齊天，不僅僅是因為此刻她深陷痛苦和無助之中，無能為力。我隻是覺得她很可憐，很可悲。
一見鍾情愛上一個男孩子，為他背井離鄉，為他放棄了北京的養尊處優，為他做了很多從前不可能做的事情，為他賺錢，為他花錢，為他的快樂和欲望心甘情願……
如果這樣的事情我隻是道聽途說，我絕不相信這是我從前認識的那個小太妹齊天！
可是，我見到了帥氣迷人的大男孩F，見到了齊天的眼淚，見到了她最脆弱最痛苦的時刻。我知道，她受傷了，而且傷的徹底絕望。
為了保護心愛的男孩，為了不讓他擔憂，不影響他的學業，甚至齊天連意外懷孕的事情都瞞了下來，打算自己處理——找了一個凱子陪著去做人流手術。
齊天在這一點上麵，是偉大的。不關乎她的過去和曾經，我相信她是真的愛了，真的願意為F拋棄一切私奔！
可是，誰又能幫她承受這一切的苦難呢？
齊天告訴我說，醫院已經約好了，時間就在明天下午。
嗯，武漢三日遊，好緊湊，就像是安排好的旅途的每一站！
明天，她就將承擔作為一個女孩或者是女人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她的身體將被摧殘。毀去一個沒有降生的生命的同時，留下一生中難以磨滅的悲涼回憶。
整整一晚上在我的陪伴之後，在我溫存的滋養之後，她剩下的依然是痛苦，依然是眼淚。
此時此刻，我和她的關係看起來很複雜，因為我之前是她的老師，昨天是她的朋友，現在是她相好過的男人，還見證了她最痛苦最真實一麵。
但其實，我們的關係很簡單：她在她的世界裏麵流淚，而我在我的世界裏麵，看得到她，卻無法靠近她的心，就如同一個過客。
對，我是她在做過人流之前，最後一個男人，這是不爭的事實吧？
所以，我應該在這個時候，對她好一點，至少——至少讓她感覺到一些溫暖，至少幫她分擔哪怕是一點點的痛苦。
我拉過椅子，坐在她的身邊。摟著她的肩膀，輕輕的撫摸著，就像是父母在孩子年幼的時候，他們傷心難過時候的那種安慰。
我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這種情況，如果知道的話……
齊天沒有讓我把話說完就搖了搖頭，哭著說是我自己SB，跟別人沒關係，是我自己願意和那個王八蛋好的，都怪我自己……
當時我意識到，安慰的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越說她可能會月難受隻會刺激她。
於是我換了一個話題，我問她說：齊天，你放心，我肯定陪你去醫院，我答應你！
齊天又是哇哇的大哭，然後一頭撲在了我的懷裏，說張浩你真好你真好……
我還能說什麽？善良，好人卡……我和無數平凡屌絲脫不開的標簽！所幸的是，我沒有喜當爹，這不是那種坑爹的情況！
那天晚上，我覺得我仁至義盡了，抱著齊天陪她說話。
那天晚上，齊天好像變成了一個小女孩，跟我說她小時候的事兒，跟我說她是怎麽開始從初中開始混的。
我做了一回認真的聆聽者，這是我唯一能夠勝任的。
次日，齊天約定的手術時間是下午。所以我們很晚才起來。
這個時候，齊天的狀態和昨晚早些時候已經既然不同了。那個時候她能麻痹自己的思想，但現在事情到了眼前，她開始害怕，開始惶恐。
這一點，恐怕不管多麽強勢的女人，經過多少世麵和風雨，到了這一刻恐怕也會是同樣的表現吧。
我說沒事，一切有我。
其實我心裏麵在想，有我有個屁用？掉的是你自己身上的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要引以為鑒！
打車，去醫院，我坐在後排座，陪著一言不發的齊天。司機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大概這個情況也看出來了，路上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怎麽這麽不小心……
到了地方之後，很快找到了相應的科室。這家醫院似乎主要的業務就是做無痛人流，我看進進出出的男男女女狀況都差不多。
齊天報出了預約號，然後大夫查了一下說手術時間大概在四點可以安排之類的。
我其實在當時，關於人流手術這個事兒是一知半解的。看這家醫院的狀況跟流水線似的，真有點替齊天擔心了。於是不懂裝懂的問了一下大夫，這個人流手術大概要多長時間，對身體的損傷怎麽樣，以及多長時間能恢複之類的問題。
我問的時候，齊天就眼巴巴的在邊上看著，聽著。
然後大夫微微有點不耐煩的跟我解釋，說人流分兩種，一種手術，一種藥物。藥物不痛苦，但容易造成習慣性流產。所以大部分人還是和你們的選擇一樣，做人流手術。你們選的這個套餐，是常規人流，也就是刮宮。當然會有影響……
當時大夫說的我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了，說得還挺嚴重的，強調做完手術多少時間不能房事，多長時間之內不能懷孕……我是個爺們聽著都覺得特別嚇人。
果斷的，齊天又捂著嘴哭了，她強忍著不出聲。
這個時候，大夫忽然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起來，說其實你們要是條件允許的話，可以做內窺鏡人流啊？先下管子找胚胎位置，然後直接取出來……安全可靠不破壞子宮，術後無風險幾天恢複如初……
然後大夫說，這個內窺鏡手術1680，你們如果想換的話，也可以幫你們安排。
我疑惑的問齊天，你預約的手術究竟是哪個？你沒預約這個風險最小的啊？
齊天搖了搖頭，然後怯生生的說，張浩你過來我跟你說……
我湊過去，她低聲對我說：我沒錢啊，回北京都沒有借到什麽錢，就從菲菲那裏拿了點……隻能定一個便宜的……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特別細還帶著哭腔。
我一皺眉，當時就說道，那怎麽行！這可是影響你一輩子的事兒啊！
接著就衝動的說道：咱們換那個沒風險的！這個錢，我給你出！
齊天驚呆了，然後醫生這個時候很識相的微笑著離開。
她說張浩你不是沒錢麽……
我當時特仗義的說，這個錢你要是早說的話，我早就拿給你了！我給你出你別囉嗦了！
齊天沒有說什麽，但眼神中的感動和感激，是偽裝不了的。
然後我說，你等我一下，我去找大夫！
大夫沒走遠，就在門口和另外一個醫生說話。我提出要更換手術項目，支付差額費用。
大夫那裏當然是鼓勵加肯定了！然後我刷卡交錢，協商手術時間。
時間上肯定不能今天做了，要推後到明天上午。
我和齊天是周一晚上的火車去的武漢，周二早上到的，今天是周四。也就是說，周五上午做手術。
我把最後的結果告訴齊天，她提醒我說，張浩你今晚的火車票不要忘了。
尼瑪，我真的是忘得一幹二淨了。當時很彪的說，你別管了，不就一張票麽？有時間退就退，沒時間的話拉到了……總之我答應陪你，就肯定陪你把手術做完，說道做到！
事實上，那天我真的沒時間懶得去退票，作廢了。於是在正式手術之前，我和齊天居然多出來一個晚上——一個計劃外的很難形容的晚上。
她忽然就可憐巴巴的跟我說：張浩，明天做完手術，你帶我回北京吧。
我問你不打算開店了？
齊天斬釘截鐵咬牙切齒的說自己不想在武漢呆著了，恨這鬼地方，恨這裏的人……唯一不恨的就是這裏的商場服裝和小吃。
然後我問你之前留在F那裏的東西和行李怎麽辦？
齊天故作爽快的說，姐都不要了，就當全都丟了！明天以後，和過去徹底說再見！
然後我倆麵臨的問題就是，今晚上幹點啥？
我問她還有多少錢。
她笑了笑說，你幫我交了手術費，剩下的都是我自己的唄？讓我看看……
然後打開了錢包從裏麵取出了花花綠綠的鈔票。
目測，大概整的零的都算上有幾百塊錢吧。看來她說沒什麽錢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