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第322章 像鴕鳥一樣
程安妮低著頭,緊張得全身冒冷汗。
「抱歉,她在外人面前比較害羞。安妮,打招呼啊,不然奶奶都要笑話你了。」唐澤的笑容里暗藏深意。
他知道這樣做很過分,可陸禹森給不了她幸福,他必須用這樣殘忍的方法讓她認清事實,哪怕她會恨他。
「沒關係的,我不吃人……」王文君玩笑道。
安妮無處可躲,繼續這樣只會讓對方懷疑。
她鼓起勇氣抬頭,「您好。」
「原來是你,那天我們在電梯里見過,還記得嗎?」王文君對另外兩人解釋道:「那天我去公司找阿森,在電梯里遇到她,聊了幾句。本來我們都是去頂樓的,她中途接了電話在三十樓就下了。」
唐澤知道是陸禹森在背後「搞鬼」,他肯定不敢讓王文君知道安妮。
他慶幸自己拖著沒有簽離婚協議,否則他就出局了。
「這麼巧。」唐澤摟緊安妮,看了她一眼,她連嘴唇都白了,笑容非常勉強。
「可不是么?不過那天她沒今天這麼害羞,怎麼,不會被我這個奶奶嚇到了吧?」王文君笑道:「我這個年紀當奶奶是太早了點,我自己都有點不習慣呢。」
陸禹森眉頭深鎖,但他將所有情緒都壓抑在眼底,依舊冷峻。「音樂會快開始了。」
「嗯,那我們進去吧,我期待這場音樂會已經很久了。」
「我、我突然想起還有工作沒處理完,得回公司一趟……」安妮想溜,但唐澤當然不會讓她如願。
她想像鴕鳥一樣躲到什麼時候?
「難得今天這麼有緣,別掃興。」唐澤溫柔地哄了幾句,手臂暗中用力,將程安妮帶進了音樂廳。
她本來想等音樂會開始后逃走,誰知四人的位子的連在一起。
他根本不給她一點生路。
表演樂團是加拿大最有名的樂隊,氣勢恢宏,王文君喜歡音樂,不時點頭稱讚。
陸禹森在幽暗的燈光里看了眼程安妮,她額頭在冒冷汗,坐立不安的樣子。
她畢竟單純,不像他這麼會隱藏情緒,她現在心裡肯定亂透了。
她的目光與他接觸了一下,眼神焦急,但飛快地別過臉。
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整個人都在發燙,這是她人生中最煎熬的一個小時。
好不容易熬到中場休息,她逃出音樂廳,陸禹森追了出來。
「安妮……」
他剛想說什麼,安妮就看到王文君走了出來,急忙躲進了洗手間。
「你怎麼在這?出來抽煙么?」王文君問道。
「嗯。」
「你之前怎麼答應我的,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抽煙,煙癮又犯了?」王文君搖搖頭。「如果打算要孩子,就要提前戒煙。」
「我知道。」陸禹森有點不耐煩。
音樂會結束后,唐澤主動提議一起吃晚飯,安妮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四人到了餐廳。
燈光浪漫,氣氛美妙。
然而三人各懷心思,唐澤的目光不時在兩人之間穿梭,偶爾還給陸禹森一記挑釁的眼神。
「兩份八分熟的牛排,一瓶拉菲。」唐澤的手臂親昵地搭放在程安妮的座椅上,半將她環在懷裡。
這在外人看來充滿了呵護與疼惜。
但陸禹森心知肚明,他在挑釁他。
他必將讓他為自己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家安妮最喜歡八分熟的牛排,多一分都嫌太熟,有點強迫症是吧?但我就喜歡她這點強迫症。」唐澤深情款款,寵溺地望著她,好像她是他的心肝寶貝。「愛情和婚姻也如此,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我們的感情恰到好處。」
安妮就像一個傀儡,被他操控著,恨不得抓起叉子直接插入他心臟。
他真的很厲害,在她已經將他當做一個陌生人,無愛無恨時,他依然可以用卑鄙無恥的手段激起她的恨意。
「你們夫妻感情真好,阿森,你該向你表侄學學怎麼疼老婆。」
「真正的愛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表面的裝腔作勢。」陸禹森冷嘲了一聲。
這諷刺讓安妮身子一抖,她現在就像只驚弓之鳥,很怕稍微有一點馬腳就讓王文君看穿他們的關係,所以他說出這句話讓她有些恐慌。
但陸禹森一向高冷,王文君沒有察覺出什麼異常,只是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別說這種話。
「我去趟洗手間。」
她逃進洗手間,掬起一捧水潑向臉上。
一睜眼就看到王文君拿著紙巾站在她面前。
「你沒事吧?」她關切地問道。
程安妮搖搖頭,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
「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
「可能剛剛音樂廳里太悶,有點頭暈。」
「原來如此,如果是我給你壓力,那我可罪過了。」
「沒有,您很親切。」
和韓媚蘭一比,王文君才是真正的貴婦,談吐優雅,舉止高貴,一點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不會給人壓力,是她自己里有鬼。
「那天在電梯里不是挺聊得挺自然嗎?你可不像怕生的人。」
「抱歉。」
「沒事兒,其實我和唐家只是遠親,沒什麼關係的,你千萬別有壓力就好。」
王文君把紙巾遞給她,她擦了擦臉,臉色有些狼狽發白。
「你和阿澤感情挺好的吧。」
程安妮不可能說他們要離婚,有苦難言。
「我看他很疼你,說實話,跟我想的不大一樣。阿澤那些風流韻事啊,國外的媒體沒少報道。」王文君搖搖頭,也是挺頭疼的樣子。「我還擔心他太沒定性,忽略了妻子,但照剛剛一看,他對你是真心疼愛,這正印證了中國那句老話——浪子回頭金不換。」
「年輕男人往往沒定性,加上應酬需要,常常在外面逢場作戲,但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過境千帆的男人更懂得真愛的可貴,以後變心的概率就很小了。」
「這些話不該由我來說,但我看著你們兩口子實在喜歡,就忍不住多嘴了兩句,你可別嫌我煩。」
安妮苦笑。「怎麼會呢?」
她對她越親切,她就越不敢想象她知道真相會有多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