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鮮於青禾

  這樣一張臉,純客觀地評價,倒也是能吸引幾個小姑娘的。但對於林夕奕來說,對這人,她卻永遠做不到純客觀。


  她與之鬥了半輩子的敵人,她無數次長劍所指的方向,她帶領部下衝鋒陷陣的城池裏,永遠端坐著這樣一個人。


  鮮於青禾,瓊國現在的太子,未來的皇上,大越的死敵,也會是與她旗鼓相當的對手。


  他以這種突兀地方式出現在她的視野中,林夕奕一時甚至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說實話,林夕奕雖然前世與鮮於青禾撞上了幾麵,但都是在他穿盔戴甲,一呼百應,遠遠站在高處城牆的場麵。像眼下這種,他僅著少將服飾,牽馬盤腿坐在河邊,跟她打趣逗牙的時刻,林夕奕數次懷疑是不是自己認錯了人。


  堂堂太子為什麽會悄無聲息出現在這裏?瓊國到底在計劃著什麽?太子親上邊境?以往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先例,還是說,這是鮮於青禾的一貫作風,隻是她不了解而已?


  無數疑惑在林夕奕腦中升起,耳邊“撲通”一聲響,幾滴涼水濺在林夕奕臉上,她一個激靈回過神,下意識扶上自己腰間,卻見鮮於青禾笑得無比開懷:“怎麽跟個傻姑娘一樣,我都說了不會怎麽你的,難不成你還不願意了?那不如這樣,你過來,跟我走?”


  他一條腿垂在河邊,無比肆意放鬆,身邊駿馬喝飽了水,撒歡地甩了甩馬鬃,濺得他揮著手閃躲,邊閃邊笑罵:“小畜生,你還挺放肆。”


  他鬧了一會兒,擦了擦臉,不再看林夕奕,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她身後的土地。


  他臉上還是帶著笑意,卻比之前更加複雜了一些。林夕奕盯著他的臉,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遏製不住的野心。


  野心,渴望。年輕的鮮於青禾,坐在瓊國與大越的分界線上,打量大越的領土,如同打量著心愛的玩具,滿眼充斥著不拿到手誓不罷休的野心。


  林夕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一個念頭如野火般在她心中升騰而起。


  如果現在,她能稍微往前一步,憑借灰鷹的本事,兩步踏過這條河根本不成問題。她的馬背上還有一根臨時裝上的長矛,隻要能越過河流,就算是大羅神仙,也躲不過林夕奕出神入化的馬背刺敵的手段。


  把這位影響著、甚至主導著兩國千萬人民幾十年生活的人刺死在這裏——這個念頭如此瘋狂,卻又如此美妙。這機會近在咫尺,幾十年的夙願成敗仿佛在下一瞬間就能敲定出結果。


  沒了鮮於青禾,確實有可能會有第二個太子、第二個鮮於青禾。可林夕奕卻是唯一的林夕奕,她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一擊致命的機會。


  連鮮於青禾都說過,林夕奕是唯一一個不能因為“窮寇莫追”而放走的將領。


  他咬牙切齒道,不能給林夕奕任何破綻,不然她會一擊致命;不能給林夕奕任何一個活著的機會,不然她隻會卷土重來,且聲勢愈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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