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資金
說是與幹部們自己息息相關，那不僅僅是因為那些因傷複員或是犧牲的戰士就是他們的戰友、他們的部下……甚至還可以說，有一天他們在戰場上犧牲了、受傷了……那麼很快就會成為複員的這些老兵中的一員。
這個道理就跟咱們在戰場救不救傷員是一樣的……現在如果咱們因為危險而不去救自己的戰友，那麼將來有一天……很有可能受傷躺在地上沒人救的就會是自己！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幫助這些複員的老兵或是烈士的軍屬，實際上就是在幫助他們自己！
「營長！」粱連兵顯然是會錯意了，於是就站起身來說道：「這事咱們不怪你……咱們知道你也無能為力，你也是一個兵……」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擺了擺手示意粱連兵坐下后，說道：「我從鄭嘉義同志那了解到……咱們有許多因傷複員的同志都找不到工作，這些情況……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吧！」
幹部們紛紛點著頭……像這樣的事，越是低層的就越是清楚，更何況他們中許多人還是在假期回過家的……當兵的回家，有時間的話就會去昔日戰友那走走……一來二去知道的當然就比我還多。
「我的想法是……」我說：「我們能不能幫助這些複員老兵成立一個公司……其實也不要說公司那麼大，現在不是流行個體戶嘛……我們也搞一個個體戶，只不過這個個體戶是由複員老兵組成的。這樣做……一來吧可以解決複員老兵的就業問題，二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複員老兵以及烈士軍屬的生活問題。三來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一部份戰士生活困難的問題。但是因為事關全營。而且也不是上級的命令……所以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我的話很快就在會議室里掀起了一片不小的波瀾……幹部們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營長！」粱連兵騰的站起身來說道：「你給個話……我們要怎麼幫！我粱連兵要是能做得到，眉頭也不皺一下！」
「是啊，營長！」闖王也站起身來說道：「咱們對那些戰友早就看不下去了……而且有時常常會在想，咱們要是受傷了……會不會也那樣，這心裡就鬧得慌，所以沒說的……跟著營長干！」
「這事是好事……」比較謹慎的趙敬平站起身來說道：「但是沒有上級的命令……會不會違法紀律？」
於是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教導員……關於紀律這方面的事，教導員是最清楚不過了。
教導員想了想。就說道：「如果咱們軍人沒有直接參与……僅僅只是幫助，那就是複員軍人自己聚在一起做點生意，能違反什麼紀律啊？這個想法很好嘛……複員軍人在後方生活困難……一方面是因為在戰場上呆久了各方面都無法適應，與百姓之間有了些隔閡。另一方面是因為身體上的困難，如果把軍人聚在一塊工作就不會有交流困難的問題……而且既解決了複員軍人的就業讓他們自食其力。又減輕了國家的負擔，這是好事……就算是彙報給上級，我想上級也會全力支持的！」
有了教導員這句話，幹部們也就放心了，於是紛紛贊同道：
「營長，沒說的！這樣的好事哪有不幫的道理！」
「是啊！說說怎麼個幫法！」
……
於是我就把之前的想法跟幹部們說了一遍。只聽得幹部們那是一愣一愣的……要知道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在計劃經濟時代長大的，就算老一點比如刀疤……他也是一窮二白時的中國長大的，現在又只會打仗殺敵。哪裡知道這事還能這樣操作！
最後我總結道：「現在我們只有兩個困難……一是啟動資金，開始做這些事的時候需要一些錢，用以支付老兵們的生活費用、路費、通訊費以及從廠家購買一些樣品的費用等等……這些我打算從同志們身上暫借，也就是說給了多少錢先記著。等賺到錢后再歸還！」
「營長這說的是什麼話！」粱連兵回答：「這個不是問題……幫助老兵是咱們應該做的，還說什麼還不還的……沒說的，我給二十塊錢！不用記也不用還！」
聞言我不由心下暗自感動……別以為這二十塊是個很小的數字，在這時代可不算小了……而且這還是我們當兵的出生入死兩個月的補貼，這都不知道要省多久才會有這二十元了！
「也算我一個！」
「我也算一個！」
……
幹部們接二連三的回應著。
這個現像我其實是早就預料到了……我手下的這些兵，那個個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怎麼可能會在錢上面有所保留。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每個人十幾、二十元的，咱們這個近千人的營少說也有一、兩萬了……這數字也許在現代算不了什麼，但在這萬元戶還可以自豪的時代……辦個有模有樣的公司也是足夠的！這也許就是人多力量大的一種體現吧！
「營長！」趙敬平有些擔心的問道：「做生意……就沒有一定賺的，這要是賠了怎麼辦？」
「嗨！」粱連兵瞞不在乎的回應道：「賠了就賠了唄……就是咱們為戰友們做了一次嘗試！」
「就是！」榴炮營營長伍登雄說道：「要我說啊……這事不是營長一個人的事，而是我們大家的事！是咱們大伙兒願意為戰友們做的……這錢啊，賺了我們也不用還，賠了我們更沒話說！」
「沒錯！不用還也不用賠！」
「營長放心干！」
「營長做事咱放心，賠不了！」
……
聞言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感動並不是因為這些錢，而是戰士們對我的這種信任、這種支持！
在現代時我的確也不缺少「朋友」和「兄弟」，但是……我相信只有在這個時代，在戰場上，在這裡……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