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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 平等的厭惡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伶星都在死死的盯著那三隻逃竄的蟲子。終於,善用巨劍的壯漢拖著他的同伴鑽進了街邊的胡同。在確認這些礙眼的冒險者從眼前消失後,伶星才敢將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邊的某位麻煩。


  賽琉身上的衣服還是之前那套,淺色寬袖衫配深色中短裙。經迪亞修改後,合身的仿佛為她量身定做般。就同天界經典的服飾風格一樣,賽琉的上衣也屬於沒有扣子,全靠係帶固定的款型。某位習慣了“麻袋”的聖職者似乎對這種固定方式非常不信任,還將衣服掖進了裙子裏。


  這樣的穿衣方式並沒有什麽奇怪,甚至是身為天界人的迪亞,也會經常這麽做。但現在的問題是,賽琉正麵對著一位失去耐心的邪龍。


  伶星知道,自己必須要弄清楚,賽琉的傷口糟到了什麽地步。


  粗暴且迅速的扯開賽琉的上衣,便是她接下來的動作。


  要知道,她們現在還在大街上。那些膽兒肥的吃瓜群眾,還在旁邊圍觀呢。


  當賽琉從驚愕中緩過神來時,伶星已經意識到了真正礙事的是她的裙子,並開始其動手了!

  少女感十足的驚叫從聖職者口中傳出。此情此景,閉眼食用口感更佳。


  “你……!你幹什麽!”


  那羞紅了臉的少女,伶星才懶得在意。她繼續著自己必須做的事情,手都不帶停的。事實上,這樣另類的“精細”工作,伶星也是第一次遇到,自己也有些手忙腳亂的。


  手法不熟沒關係,以武為尊的龍族都相信大力出奇跡。


  也真是多虧了這等古怪的價值觀,伶星在大街上那一套行雲流水的脫衣操作,觀賞性極佳。


  賽琉的質問,被某伶星幹淨利落的忽視了,但她賭上尊嚴的掙紮,終歸還是打亂了邪龍“進攻”的陣腳。


  那深藏與凜冬的怪物啊,終於意識到如果想要完成任務,就必須先讓那聖職者閉嘴!

  伶星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便是威懾。


  “.……你最好老實點。我耐心不多。”


  光扯嘴皮子功夫才不符合伶星性格,當驟起的寒風消散於街道,邪龍的獠牙便又一次亮了出來。


  望著頂住自己喉嚨的若幹根冰錐,賽琉識趣的閉上了嘴。


  沒有了聖職者的幹擾,邪龍的“工作”便順利多了。事實上,伶星真應當為自己性別感到慶幸。如果在大庭廣眾下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的是西澤,他應該早就被附近巡邏的騎士團帶進號子,跟米斯蘭達對著喝茶聊天了。


  說來也巧,雖說現場沒有騎士,卻有些更要命的人物。在街對麵,一位路過的公國巡檢官已經吃了半天的瓜。


  他現在非常困惑。應他之前的傳喚,騎士團已經在路上了。但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該不該讓騎士團逮捕那位奇怪的家夥。


  說是在當街搶劫吧,不太可能。巡檢官清清楚楚的記得,之前的雙馬尾少女被三位冒險者圍住時,是她通過暴力為其解的圍。說是公然猥褻吧,就更扯蛋了。兩人都是女孩子,同性相斥這樣的道理,連磁鐵都懂啊?…¥愛奇文學 …~最快更新


  總之,我們的巡檢官先生,現在非常混亂。


  在一係列亂七八糟的蛇皮操作後,伶星終於如願以償的目睹了賽琉的傷口。繃帶上有滲血的跡象,但並不嚴重。不出她所料,賽琉的傷口果然是裂開了。


  事情還不是太糟。至少從滲血量來看,刀口隻是部分開線,問題不大。


  抱怨是沒有用啊。事情發展到現在,伶星也差不多冷靜下來了。在壓下了訓斥賽琉的衝動後,她接下來的動作,便是背對著賽琉,蹲下身子,雙手向後擺。


  望著做出可笑姿勢的伶星,賽琉可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你又要幹嘛?”


  “上來。”


  “???”


  “不要耽誤時間了,我背你。”


  伶星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把這廝帶回酒館。


  “不是!這也太!!”


  伶星是人龍混血,就算是屬於“人”的那一半血脈,都源自於壽命破千的魔界人。相比與阿拉德人那不過百年的短暫壽命,她的一生簡直漫長的可怕。


  伶星看起來非常年輕。雖然已經見證了比常人一生都要漫長的時光,卻依舊是十四五歲的模樣。


  賽琉滿十八不過兩個月。光輪個子的話,要比伶星高上不少。


  “還真是事多啊,天天淨會給人添亂……”


  不知為何,那位銀發少女的抱怨,在賽琉聽來竟有些滄桑。


  “你又要幹什麽!我自己能走。都說了我能自己走啊!..誒?誒誒誒?!!!?”


  這一次,少女的掙紮與驚叫沒能收到半點回應。某邪龍不再與賽琉廢話一句,將她摁倒後順勢抱起,捧著就走。


  用的公主抱。
.

  從那間已經關門的咖啡館到“壁爐與甜酒”,還有蠻遠的路程要走。得益於體內的龍族血脈,伶星的體能相當了得。但考慮到“行李”的身體狀態,她可不敢跑的太奔放。


  至於賽琉,她的心境也在這次過於漫長的枯燥旅途中不斷變化。從羞恥漸變為尷尬,直到現在,竟已完全習慣了。


  “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又一次,她將這話丟了出來。同樣的請求究竟向伶星重複了多少遍,賽琉自己都忘了。她隻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講話的語氣就跟說出“我想出門透透氣”一樣平淡。


  令賽琉意想不到的是,這一次,伶星竟沒有無視她。


  “解釋下,那三隻蟲子是怎麽回事。”


  “.……是仇家。之前蹲在路邊,被他們認出來了。”


  聽著這話,伶星就想笑。


  “你為什麽要蹲在那裏?”


  “因為,呃.……”


  在條件反射的作出回應前,賽琉終於意識到,在那答案中的自己,似乎不太體麵。


  “倒是說說為什麽啊。”


  “刀口疼。”


  “那麽,刀口為什麽會疼呢?迪亞昨天明明已經給你好好處理過了。”


  “.……”


  “說話啊。”


  不行,這麽一直被逼問著實在太被動。賽琉明白,如果自己此刻不強硬些,往後便再無任何反擊餘地了!

  自己被這條異界冰蜥蜴嘲笑的樣子,她可一點都不想看見!


  “我是被你傷成這樣的吧?輪不到你質問我吧?!”


  “這個一會兒再說,你現在先回答我問題——那刀口是到底怎麽開線的?”


  憐憫與愧疚之心?抱歉,這種奢侈的東西,邪龍才不會有。想用它們來牽製伶星,賽琉還是太年輕了。


  “.……”


  “回答我啊。”


  “反正,莫名其妙就這樣了嘛。”


  “編,繼續給我編。”


  “.……”


  “摔那麽慘,就不知道回酒館處理下嗎?!”


  “誰摔跤了!你不要亂說!”


  賽琉敢發誓,她看見了極其別致的微笑從邪龍的臉上一閃而過。被伶星望著的那一刻,賽琉竟有了自己正坐在小學教室中的錯覺。而那該死的異界冰蜥蜴,像極了從自己書桌裏搜出了空白作業本的班主任。


  “你摔在了酒館熟客的麵前,是人家親口告訴我的。”


  “.……”


  “聽巴老爺子說,你那一跤的可壯觀了呢。”


  “你不要再說了啊!.……咳!不就是平地摔嗎!!”


  因那過於激動的情緒,賽琉竟又一次忘記了自己的傷勢。在衝伶星嚷嚷的時候,腹部傳來的陣陣刺痛令她幾近失聲。但這位年輕的聖職者最終還是頂著傷痛,堅持著喊完了所有“辯解”。在此等壯舉的背後,天知道是怎樣的信念在支撐著她。


  “哇,竟然還是平地摔。”


  信念不怕子彈,卻畏懼邪龍的嘲笑。


  “.……”


  “悄悄問一句,你真的是位異端審判官?”


  “求求你了,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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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間的第二次交流,是伶星先挑起的話頭。


  “冷靜些了?”


  “嗯。”


  “快到酒館了,在忍耐一下就好。”


  在回應賽琉的同時,伶星抽空向她瞟了一眼。不知是錯覺還是確有其事,伶星總感覺那孩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就在伶星準備趁著返回酒館的最後一段路,好好捋一捋自己為什麽會冒出這樣的念頭時,聖職者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


  “伶星。這便是你的名字,對吧。”


  “是,怎麽了。”


  伶星懷中,那位聖職者少女突然變得扭扭捏捏的。她那副奇怪的模樣,竟讓某條習慣了白毛風與惡意的邪龍有些難以接受。


  “你到底怎麽了?”


  “謝謝.……”


  抱著懷中的賽琉,伶星依舊以迅速而平穩的方式向酒館方向移動著。邪龍希望少女不會發現,剛剛的某一瞬間,因那片刻的思緒中斷,她差點將自己絆倒。


  “如果沒有你,今天我就有大麻煩了。所以,……謝謝,非常感謝。”


  自始至終,伶星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賽琉.阿納斯塔。我沒有叫錯你的名字吧?”


  “對,沒錯。”


  “賽琉.阿納斯塔。請記住一件事情。我,非常非常討厭你。”


  突然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但不知為何,聽見伶星的話,賽琉反倒鬆了口氣。


  “哈……這就太好不過了。我生平最恨兩種人,來自異界的,或是漠視生命的——伶星,你將這兩者都占了。”


  想起了某“狂戰士聖職者”昨晚在酒館中的所作所為,伶星極其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該慶幸自己遇到了西澤。如果不是他,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誰又不是呢。”


  至於打不打得過,就要另說了——向伶星放完了狠話,賽琉又在心裏連忙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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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正題吧。你嘴裏的仇家,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三人是同一公會的人,我曾做過不少.……做過不少有損他們利益的事情。”


  “公會?什麽公會。”


  “忘川。”


  “這公會,名字怎麽取得這麽晦氣。”


  “‘忘川’算是西海岸為數不多的老牌公會了,立會五年以來,口碑一直很好。但自兩個月前,忘川原會長失蹤後,這個公會便開始不對頭了。說起來,你是佧修派?”


  “以前是,那又怎麽了?”


  “我聽說,忘川公會的現任會長,也是位佧修派。”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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