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身份
“你就是司令？”李聃的目光毫不避諱的打量著罩在寬大鬥篷中的男人。“為什麽不敢看我？”
司令低著頭，發出一聲刺耳的譏笑。“我的眼睛太過可怖，還是不要嚇到博士了。”
“我們認識。”李聃上前一步，篤定的語氣嚇得司令連連後退。
“沒有！我們不認識！我們…………”
“你在害怕什麽？”李聃繼續上前，咄咄逼人的追問著。“你到底是誰？為什麽不敢直視我？”
“我……我沒有害怕！我隻是……我隻是不願意見人！對！我隻是不願意讓人看到我的眼睛！”
將軍挑了挑眉毛，默不作聲地跟在李聃的身後，看向司令的目光滿是疑慮。
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眼睛？之前與我對話時可沒有這個忌諱啊。那麽一雙猩紅的眼睛可還嚇了他一跳呢！難不成這個司令真的與李聃相識？
將軍一邊猜測著司令的身份，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隨著李聃的步步緊逼，三人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喪屍駐地的外圍。
以那頂巨大的帳篷為中心，周圍五百米的範圍內被清理一空，所有的枯樹殘枝全部貼地砍斷，連一片殘葉都沒有留下。
空蕩蕩的駐地被明黃色的布匹包圍著，遠遠望去，像極了古代君王狩獵時的排場。
司令偷偷瞥了李聃一眼，見她的視線轉移到了駐地的布局上，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混過去了，如果博士再追問下去，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了馬腳。
“你們跟我來吧。”
“等一下。”將軍拉著李聃停下腳步，沉聲說道。“先把我的兵放了。”
司令背對著將軍，掩藏在麵具下的表情似譏似笑，陰冷的讓人遍體生寒。“將軍太著急了。放不放人還得見過天君才能知道。”
“你們的目的是引我們來你們的地盤，我們的目的是讓你們放人。”將軍吊兒郎當的擺弄著李聃的手指，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我們已經達成了你們的目的，你們是不是也該放人了？”
“這話你去和天君說吧，放不放人我做不了主。”
“哦？我還以為你是個什麽大人物呢？原來啥也不是啊？”
“放屁！”司令猛地轉過身，像被激怒的野獸一樣，死死地瞪著將軍。“你t還是你的…………”
“你的眼睛？”
李聃探究的聲音好像一盆冷水瞬間熄滅了司令身上的怒火。
司令慌張地低下頭，躲閃著李聃懷疑的視線。“你們還沒見過天君，人肯定是不能放的！我……我可以讓你們先去見他們一麵。”
司令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向駐地的側方。將軍牽著李聃的手，不緊不慢地跟上他的腳步。
“我總覺得他是我們認識的人。”李聃微皺著眉頭，腦海裏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又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你對他的身份有什麽猜測？”
將軍雙眼微眯，視線緊盯著司令的背影。“有點線索，對我充滿敵意，反而對你很是敬畏尊重，我猜測是當初從火種基地帶出來的那幾個廢物。”
“是他們？”李聃猶疑地看向司令。“也有可能。當時他們幾個擅自吸收晶石裏的能量差點兒爆體而亡，我確實救過他們的性命。
可他們沒道理要恨你呀？你隻是把他們遣送回火種基地了，又沒有重罰他們。”
將軍嗤笑一聲。“人性多變，一人千麵，我們不能要求所有人的思想都是正常的。”
“你心裏是有可疑的人選了嗎？”
“你還記得那個逃出營地的士兵嗎？”
“左東陽？”李聃皺了皺眉頭。“我不認為他還活著。當時他的身體被晶石的能量破壞的非常嚴重，根本挺不過後續的並發症。”
“傻丫頭～”將軍攬過李聃的肩膀，淺笑著說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唯一答案的，這世上不是還有一個詞叫做事無絕對嘛！”
“那他真的是左東陽？”
李聃回想了一下，實在不敢相信那個倔強的男人會變得這樣藏頭露尾，了不得光。
“左東陽？”
李聃冷清的聲音像一記重棒打在司令的頭上，他停在原地，猩紅的眼眸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司令的反應印證了將軍的猜測，李聃輕聲一歎，心裏有些遺憾也有些感慨。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之前那次的並發症嗎？”
“關押異能士兵的地方快到了。”
司令答非所問，悶著頭繼續向前走去。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朦朧的視線再次變回了模糊的紅色。
左東陽？他不是左東陽，左東陽早就死了，他隻是一個遊蕩世間的厲鬼，是一個怨氣衝天，恨意不滅的遊魂。
“你等一下！”李聃拉著將軍大步追了上去，擔憂的看著司令孤寂的背影。“能讓我給你看一下嗎？也許我有辦法讓你恢複如初呢？”
“不必了。”
司令加快腳步，冷硬如石的心髒突然有了複蘇的跡象。他用力握緊拳頭，強忍住想要回頭的衝動。
不能！不能回頭了！！他已經背棄了一切，切斷了自己所有的後路，他隻能往前衝，不管前方是多麽冷寂黑暗，他也沒有後路可退了。
“左東陽出列！”
“到！”
司令猛地停住腳步，不由自主地敬了一個軍禮。他怔愣地放下手臂，嘴角微微泛起一抹慘淡的苦笑。
還真是諷刺啊！無論他多麽憎恨將軍，深刻在骨子裏的敬畏和服從都沒有辦法抹去。
將軍鬆開李聃的手，緩步到司令的麵前。“我很高興。不管你現在變成什麽德行，總算還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名軍人。”
司令終於抬起頭，猩紅的雙眼憤恨的看著將軍。“你t少來裝好人！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麽會變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麽對我指手畫腳？”
將軍麵無表情地聽著司令歇斯底裏的斥罵，他像一個威嚴的家長，平靜的看待著小孩子無理的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