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才是真實的江湖路
辦公室中，秦老爺子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辦公桌前一人正在整理材料。
“小陳，怎麽樣？”秦老爺子平靜的望著陳隊長。
“沒事，指紋對比，指紋係統庫裏沒這個人，現在是全民指紋時代，從小上學開始都會錄指紋，證明他確實來自未被錄的地方，他說的從山上下來這一點，也許沒有說謊。”陳隊長十分嚴謹的判斷，他看起來三十來歲，長著四方臉。
“嗬嗬，那就好，我可以帶走他了嗎？”秦爺笑了笑說道。
“還不行，雖然他確實立了功，該獎，但他也背了兩條案子，有傷風化和非法侵占，別人報了案，我們就必須受理，這是規矩，不能含糊，希望你老能理解。”陳隊長麵無表情的說道。
秦爺收起笑臉：“哦？你待要怎麽處理？”
“該調解的調解一下吧，鑒於他的特殊性，且認錯態度良好，行政拘留十日，罰款兩千。我個人認為這個小夥子人還是不錯的，品性不壞，但冒然闖入社會不好，像他這種行為具有攻擊性特征的人很容易犯錯，一般人哪敢單獨抓捕藥犯，偏偏他就做了，膽子太大！他若行事稍微偏激一點很容易釀成大錯，或給社會造成危害，我並不認為罰是為了罰而罰，學習教育改造進步才是目的，他可以在拘留所學習一下條令條例，這對他有好處。”陳隊長表現的還是很尊敬秦爺，道理事實講的很通透。
秦爺點了點頭：“懲罰的太輕了，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得好好教育，新華商場怎麽說？”
“五千塊。”
“可以，牽個頭，這錢我先墊了，該了的了。他協助抓捕的事獎勵有多少？”
“這個案子是個大案，雖然他是好心，辦了事，事實上也壞了我們同誌的安排，導致了提前發動部署，未盡全功，犯罪團夥還有漏網之魚，真正的大魚並沒有挖出來，這一點要注意，小心安全，小心打擊報複，遇到問題迅速報警。但該獎還是要獎，我們這邊的研究結果是獎勵五萬元。”陳隊說道。
“給你們抓到人就不錯了，盡扯犢子。罰款是罰的積極，獎金還是一如既往的摳，這麽大的案子才給五萬。”秦爺忍不住吐槽道。
陳隊繃著臉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我也沒有決定權，也不少了，我們這也不是什麽發達城市擁有頂配資源，局裏也窮。”
“行吧，就這麽著吧，讓我跟任我贏見一下。”秦爺收下二郎腿站了起來。
“感謝老爺子的配合啊，千萬別給我們添亂，來吧，我帶你過去。”陳隊起身出門。
任我贏表示很無奈，一代大俠，初入江湖，仗劍行俠走天涯，僅一天，就沉沙折戟了，沒什麽比這還悲催了。
一頓筆錄詢問後，被拷在一個房間裏的鐵欄杆上，感覺人生失去了夢想，世界都變的灰白，說好的沒什麽事呢！為啥是手銬伺候，上了大當啊！
好在看管他的警察小姐姐挺漂亮的，看著養眼，還對他沒什麽歧視：“變態小和尚，你仔細說說，你是怎麽抓烏鴉的？”
“我不是變態，請不要叫我變態！你是警察啊，要注意言辭！“任我贏抗議。
“咳咳，抱歉，我實習的，用詞不嚴謹，我覺得變態有兩種，一種是真變態，一種是可愛的變態。”警察小姐姐吹了口氣。
”就這麽抓啊！約他見麵，把他打倒，脫他褲子，把他捆好。你看我抓了賊，第一時間就是報警，我是好人啊！我的行為都是為了抓藥犯啊！我覺得你們不應該把一個英雄拷在這裏，讓他流血又流淚。”任我贏搖了搖手銬，鐵欄杆發出輕碰的聲音。
“小和尚，你雖然做了英雄，這改變不了你是個真變態的事實。”警察小姐姐舉著手機給他看著新聞大標“裸和尚驚現車底偷窺車模裙底風光！”
“靠！”任我贏翻了個白眼。
“小和尚，你給我說說，你是怎麽打贏烏鴉的？說仔細點。”警察小姐姐笑眯眯的問道。
“我感覺你很關心這個烏鴉啊，關於他的事，你問了不下於八百遍，烏鴉隻是個打手，黑爺才是老大啊！你們不應該更關心關心黑爺嗎？”任我贏搖了搖胳膊。
“別廢話，問你就說。”警察小姐姐嗔道。
“很簡單啊，我就走到他麵前打了他一拳。”任我贏懶洋洋的說道。
“怎麽可能！”警察小姐姐咬牙切齒。
有蹊蹺啊！任我贏和這位警察小姐姐聊天時很放鬆，沒有麵對陳隊長時那麽拘謹，二人聊的很隨意，看的出來她是真的很關注烏鴉。
“你這樣子有點奇怪，烏鴉是你什麽人啊？”任我贏好奇道。
“什麽什麽人，你站好了，老老實實的，少說話。”警察小姐姐鼓著腮幫子拍了一下桌子，但她的模樣並不怎麽凶。
正在此時，一人敲門而入。
“烏鴉！”任我贏大吃一驚。
進門的正是烏鴉，一身運動裝，長發紮了個丸子小辮，表情十分輕鬆，沒有昨晚見到的那麽凶厲，但痞氣依舊。
“荊師兄！”警察小姐姐立即站了起來。
“嗯，你好。”烏鴉對警察小姐姐點了點頭沒有理會她，看著任我贏說道：“兄弟，你把我車丟哪了？”
任我贏傻眼指著烏鴉：“你怎麽在這，你不應該進監獄嗎！”瞪著警察小姐姐說道：“這麽黑暗嗎！”
警察小姐姐翻著白眼道：“你知道什麽？他是自己人。”
任我贏靠了一聲：“原來你是臥底啊。”
烏鴉嗬嗬一笑：“我是便衣，這個案子我跟了三個多月，提前準備了半年，曆時共計十個月。本來還可以繼續挖掘，但被你小子提前結束了，事實上我並不生氣，做臥底很辛苦，你雖然不是體製內的，但你做的很牛，我還是挺佩服你的，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所以，我的車呢！”
一頓解釋加商業吹捧本來聊的好好的，突然急轉彎讓任我贏措不及防，弱弱的扣了扣鐵欄杆：“被偷了。”
“什麽時候，在哪被偷？”烏鴉心平氣和的說道。
“我們一打完，我騎車出門右拐五百米，江湖宵夜門外。”任我贏立即道。
“好的，以後別再順拐了，毛病得改。這事我都沒報，你小子欠我一份人情，知道不。”烏鴉來的快去的也快。
目送烏鴉的離開，警察小姐姐露出驚異的神色盯著任我贏道：“你還牽走了荊師兄的車，你是真的皮啊。荊師兄居然也不吭一聲就跟你私了了，你真是好運，你知道嗎？他那輛機車很貴的，他的工資要不吃不喝存兩年才買的起。他要拿這事辦你，你就完了。”
任我贏嗬嗬傻笑了一下。
現在回過味來，昨晚和烏鴉的這一架打的毫無意義，雙方其實是可以合作的，烏鴉可能沒想到他會報警，而他強行中斷了烏鴉的臥底任務，算是壞了烏鴉的事。
從個人來講，烏鴉這人真不錯，不僅沒怪他壞事，連車被牽走也沒怪，很義氣。
但從職業精神來講，他的行為路子有點野，江湖習氣很重，昨晚打的真的狠，一般人不經打的準被打進醫院。
這個人居然是個臥底真沒想到，昨晚見他的時候，他比痞子還像個痞子啊！
此時秦爺和陳隊長來了。
任我贏再次搖了搖手，手銬碰撞著欄杆發出清脆的響聲，幽怨的看著秦爺。
秦爺視若無睹，正氣凜然道：“幹什麽呢，跟個怨婦一樣，你也是個新時代的新青年，就算你是從山上下來的也不能目無王法，要遵紀守法做個良好市民知道嗎！挨打要立正，犯錯要受罰，這事不能躲，你這次拘禁十天，在裏麵要好好學習，好好悔改，懂不懂。”
聽到十天，任我贏表示還能接受，沒有嚴苛到真來個三年起步算是萬幸了，坦然道：“行吧，我接受處罰。”
秦爺眨了眨眼睛說道：“陳隊剛跟我說了，罰規罰，對你該獎的還是要獎，協助打擊犯罪，獎金五萬，得謝謝陳隊長。”
任我贏大喜，這錢來的很正，收獲的很坦然，充滿了喜悅感。局子賞罰分明倒是讓人高看了一眼。
陳隊長見秦爺收了聲笑著對任我贏說道：“我們國人需要有英雄的思想，這個社會需要更多敢於站出來的人，你雖然犯錯但瑕不掩瑜。自古英雄出少年，老百姓就需要你這種敢於站出來對黑勢力說不的人，你幹的很不錯，但以後這種事盡量提前報警，讓警察來辦，對你個人來說，生命安全要排在第一位。同時你要小心打擊報複，有問題就報警，這次雖然你做了好事，但我們這邊不會宣傳你，不會將你公之於眾，希望你能明白。”
任我贏點點頭：“我懂！”
陳隊長收起笑容嚴肅道：“獎勵歸獎勵，犯錯也必須懲罰，懲罰不是目的，是希望你學習改正，進了拘留所好好學習規章法則條令製度，明白了嗎？”
任我贏畏懼的點點頭：“明白。”
正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陣叫囂聲，陳隊長迅速出門喝問道：“什麽事？”
一名警員回話：“沒事，陳隊，剛剛有兩人在局子外麵打架，已經被製服了。”
“這年頭，居然跑到局子外麵打架，真是活膩了。”秦老頭站在身後嘀咕道。
陳隊橫了秦老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