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怕是腿腳廢了
藍若莞無奈的搖搖頭，離開這裏，往廳堂走去
她們姐妹一直是這種相處方式
說不上三句，便要大吵
總共也不會超過十句話來的
看著獨自走進來的大小姐，秀姨忍不住發問：“可是二小姐不願意過來吃？”
藍若莞坐在空餘的那個位置上，淡淡道：“不必管她，隨她去吧”
吃過飯後，秀姨就送藍若婷和藍若楓上學
藍若婷走的時候，還是生著氣的
胡媽還是塞給了她幾塊杏花餅帶上，以免肚子會餓
藍若莞則出去看看，這平陽城內，有沒有適合她做的活計。
她那青澀美妙的身段，精致的眉眼，冷抿的紅唇，華容清冷，姣如秋月，纖纖作細步，走在街上，引起了很多人的回眸。
也吸引了出來為姑娘們購買首飾的華娘。
她親切的走上前，執著她的手，暗歎掌心的滑膩和纖細白皙，麵上更是高興，“姑娘這是在做什麽？可有興趣到我樓裏坐坐？”
華娘在這平陽城算是有名的厲害人物，她開了一家火熱的樂藝館，樓裏麵的姑娘，個個貌美如花，才高八鬥，琴舞非凡，藝曲出眾，結識了很多平陽城的達官貴人。
“夫人好，我想找一份活計”
“那感情好啊，來我樓裏便是”
華娘笑開了花，要是把這等清冷的美人請進樓裏，那她可不得日進鬥金？
“叫我華娘便好，我帶你去我的樓裏看看，包管你滿意”
華娘直接拽著藍若莞，便往這平陽城裏最火的，紅樓樂藝館裏走去
樓裏分為七層，最上麵兩層是姑娘們住的廂房，下麵三層樓全是包房，二樓是敞開式的隔間，一樓是大廳，中間有一個很大的戲台子，上麵正有一群嫵媚的姑娘在跳著舞。
舞裙紅豔，姿容盛麗，樓上紛紛揚揚飄下玫瑰花瓣，到處飄著清香和奢靡。
戲台周圍有無數敲打樂器的琴師們打著樂。
台下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喝著小酒，磕著花生，手上的銀票、大洋，不要命似的往上砸。
還有一些年紀大了的男人，竟然摟著樓裏的小姑娘，光天化日之下，親著小嘴，那雙手還伸進了衣服裏，滿複盛欲糜爛。
藍若莞不敢再看，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姑娘，姑娘，別走啊……”
華娘追出來握著她的手，繼續說著：“那些姑娘都是自願的，我可不會強迫每一個人做這些，姑娘要是來我樓裏，那肯定是隻賣藝不賣身的”
藍若莞推開她的手，轉身就走，“對不起華娘，我可能不適合這裏的活計”
華娘上前攤開雙臂攔著她，繼續勸解著：“姑娘，我們這裏不僅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住的更是小姐的閨房，絕不會苛待、逼迫每一位姑娘的，而且我還會每月免費贈送頭麵和珠寶的，我說的……”
藍若莞錯開她的身子，從一旁離開
華娘跟在她的後麵繼續嘮叨著，“姑娘，我說的都是真的，絕無虛假，而且除了每月有三十大洋外，貴人們給每位姑娘賞的銀票、首飾，我都不會收一分的，如果你來我們樓裏，那隻要你提要求，我可以一切滿足的，什麽想做，什麽不想做，這都是可以的，華娘我可以給你最好的了，我不會去的，你去找其他的姑娘吧”
她加快步子離開，身姿清秀婀娜，極具大家閨範。
華娘看著她的背影，可惜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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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後，她才知道出事了。
“小姐，那群人真的是好狠的心啊！他們……他們竟然打斷了楊兵的腿，簡直是無法無天啊！”
胡媽一邊哭訴，一邊有些害怕的抖顫著。
整個房間狼藉一片，茶盞酒杯破碎在地，黑色的鬆木桌椅也東倒西歪，各種的被褥枕頭散落，能砸的都被砸的稀巴爛，能毀的也被毀了七七八八，而房間裏值錢的擺設、用品，全部被洗劫一空。
藍若莞上前察看著楊叔的腿腳，果然，已經被打折了，而且楊叔也疼暈了過去
她紅著眼問：“請大夫了嗎？”
“秀兒已經去請了，應該快到了”
“那便好，我們先把楊叔扶到床上去吧”
“好”
胡媽利索的將被褥拉起來抖抖，鋪在床上，和小姐合力的將他放在床上。
不一會，秀姨就帶著大夫走了進來。
胡媽在一旁將房間收拾一下，秀姨也幫忙整理著。
藍若莞在一旁緊張的看著大夫。
大夫嚴肅的給他把著脈，又摸了摸他的腿骨，遺憾的搖搖頭，“對不起了姑娘，病人怕是……怕是腿腳廢了”
“什麽？”藍若莞一臉震驚的楞在原地
雖然她剛剛聽到了胡媽有這樣的猜測，她自己也察看過，可心裏總是抱著那麽一點期盼的。
現在聽大夫親口所說，又像是把心裏那唯一的一根稻草壓斷。
胡媽和秀姨也在一旁紅著眼，眼淚情不自禁的往下掉，這上天，總是愛這麽造化弄人嗎？
藍若莞在一邊著急道：“沒有辦法救助了嗎？即使是時間長些，我們也是願意的”
大夫一臉沉重的搖頭，“救不了啦，這腿任誰來，恐怕都救不了了”
他丟下幾盒藥膏，便離開了。
藍若莞看著床上的楊叔，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那樣高大的身影，那樣威武的身軀，以後見不到了？
那是昔日裏，跟隨父親最得力的手下啊！
是最張狂厲害的副將大人啊！
是眾位兄弟們仰慕的對象啊！
她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嘴裏不斷呢喃著：
“救不了了？楊叔再也站不起來了？那是楊叔啊！就這樣……”
“小姐”胡媽也哭著跟了出去，蒼老的麵容痛心又無措著。
這是他們的小姐啊！
司令和太太最寵愛的女兒啊！
是藍家的掌上明珠、萬千寵愛的大小姐啊！
現今竟要操持家碎、精打細算啊！
如今楊兵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以後誰來保護他們的小姐啊！
藍若莞瓜子的小臉上掛著淚，下顎精細，讓人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胡媽，你說……要是楊叔知道，他有多難過啊！他是那樣高傲的一個人啊！為什麽偏偏……”
“小姐”
胡媽顫抖著握住她的手，對這個昔日裏風光一片的司令府，感傷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