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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河拆橋的黑心人

  達到 0萬,他就能獎到一輛10萬元價值的轎車了。【26nbsp;】 

  沒想到他的夢還沒醒來,尤興寶就英明果斷地採取了措施。這個電話打得多麼及時啊,一個電話至少省了他10萬元錢。 

  算了,李錦軒又退一步想,你提前違約,不滿一年就將我回掉了,還不是想賴那輛轎車的獎勵嗎?賴了就賴了,但325的報酬,你總得結給我吧? 

  於是,第二天上午,李錦軒理直氣壯地來到尤興寶的辦公室。 

  在虹橋路一幢高檔寫字樓的四樓,尤興寶整整租了半個層面,裝潢得非常豪華。一進門就是一個巨大的銅字司牌,裡面有十多間大小不一的辦公室。銀灰色的地毯,高檔的辦公設備,富麗堂皇的吊頂燈飾,再加上凝重肅穆的氣氛,讓人一走進去,就小心翼翼地不敢說話。 

  這豪華的辦公室和嚴肅的辦公氛圍,跟尤興寶的性格是吻合的。他雖然沒來過他的這個新辦公室,但他的情況還是了解的。 

  尤興寶來到上海灘,從拿工資的一個小職員起家,短短几年時間,就變成了一個有幾千萬資產的新上海人。 

  他發家的秘密無非是用公家的錢,送個人的情;借集體的船,裝私人的米;過他人的橋,走自己的路;吃別人的血,肥自己的肉…… 

  你想想,不這樣,他三十多歲一個外地人,沒有三頭六臂,怎麼一下子就能從一個辦事員,搖身一變成了主任呢?怎麼只一天工夫,就多了一個屬於他的裝潢公司?怎麼轉眼間,就有這麼一個裝潢豪華,規模宏大的公司?怎麼只幾年間,就在上海買了四輛車子,三套房子呢? 

  裡面好幾個員工,李錦軒都認識。但他走進去,許多人都視而不見,只顧忙自己的活,也有個別人沖他點了點頭。 

  小茅對他最友好,因為他們一起跑過幾次工程,近距離接觸過,比較了解他,同情他,所以這會兒,他淡淡地對他說:「尤總不在。」 

  李錦軒說:「那我等他吧。:說著,就在會議室里坐下來等。 

  誰也不敢跟他來說話。尤興寶在公司內部實行的是高壓政策,雖然他請的都是老家人,有的還是親戚,但他動輒就叫罵,不聽話就開除,弄得員工們見了他的影子都怕。只要他在,員工們就不敢大口喘氣,大聲說話。 

  等了兩個多小時,尤興寶才從外面回來。等他忙完了,李錦軒才平靜了一下緊張的心情,不卑不亢地走進去,在他面前的圈椅上坐下來,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尤總,你好忙啊。」 

  尤興寶在桌上忙著,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麼事?」 

  那種神情,好象是第一次看到他。 

  李錦軒誠懇地說:「尤總,你叫我不要去上班了,可以,不去就不去,但我的報酬,你得結給我啊。」 

  「什麼報酬?」尤興寶猛地抬起頭盯著他,似乎他根本就沒跟他訂過什麼協議。 

  李錦軒激動起來,聲音稍微提高了點:「暫時不說我給你介紹的那幾個工程的中介費,就說新友公司的報酬和獎金吧。這可是我們訂了內部承包合同的,獎金就算了,沒滿 0萬嘛。但325的報酬,你應該結給我。到賬資金就算180萬吧,一三是三,三八廿四,總共是五萬四,我平時拿了一萬三千元錢,還有四萬一千元錢。」 

  「四萬個你頭?」尤興寶沒等他說完,就高聲叫罵起來,「你把公司搞得一塌糊塗,還有臉來要報酬?」 

  「尤總,你怎麼這樣說話?」李錦軒爭辯說,「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沒來的時候,我搞得多好?你接管后,我還是忠心耿耿,拚命努力,可你後來派了自己人來,把我架空,又讓老黃來混水摸魚,不是我把公司搞成這樣的,而是你們搞壞的。」 

  「不要說了。」尤興寶霸道地喝道,「你現在馬上去,給我把每個工程的尾款,一家家收回來再說。」 

  李錦軒的心頭又升起一絲希望:「那尤總,我去收回來了,你可要把報酬結給我哦。」 

  尤興寶不耐煩地往外揮揮手說:「去吧,去吧。這是你的職責,收回來了再說。」 

  李錦軒就又去了新友公司。 

  走進去的時候,裡面所有的員工,竟然都象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最驚訝的是冷興華矮財會和小唐等人,冷興華結巴著說:「你,怎麼,又來了?」 

  李錦軒說:「尤總讓我來收尾款。」 

  於是,他就徹底成了一個局外人,只負責收尾款,其它的事一概無權過問。 

  也沒人來跟他說話,連侄子小永也很少與他交談。他大哥早已被他們趕回去了。小唐更是把嘴唇塗得又厚又紅,成天示威一般,在他面前走來走去,有時還旁若無人地跟冷興華他們大聲說笑,故意對他表現出不屑一顧的神情。 

  他的一舉一動,還被冷興華他們嚴密監視住了。不管他走到哪裡,總有人跟著他,怕他收了尾款逃跑。 

  可憐了他這個創始人,被尤興寶一句話,就成了什麼也不是的狗屎堆。 

  誰都知道,搞工程最難的是兩關,一是承接關,一是收尾款關。做過工程的人都明白,不管什麼工程,要找瑕疵的話,就是魯班獎工程也能找到,所以業主一般都要挑來挑去找出些毛病,好賴最後一筆尾款。 

  正因為這個工作最辛苦,最困難,尤興寶才又讓他來做。做就做吧,李錦軒已經習慣默默無聞地啃硬骨頭,不辭辛勞地干最苦的活。 

  他一到那裡,就又埋頭幹了起來,真是艱苦卓絕啊,多少次跟人唇槍舌劍地交鋒,多少次東奔西走,為業主不滿意的地方找人來做修補工作,多少次跟個別賴錢的人差點打起來。 

  他也很自覺,每次出去要錢,不是叫上冷興華,就是喊上矮財會,每一分錢,都當著他們的面收,收了就馬上入賬。 

  經過他兩個多月的艱苦努力,尾款全部收完了。於是,他名正言順地拿出與尤興寶訂的協議,要跟冷興華和矮財會結賬。 

  矮財會還是只笑不動,冷興華看了看協議,兩手一攤:「我們,哪哪有權,跟你結結賬啊?」 

  李錦軒氣得臉都歪了,真想說:「你這個沒權,搞小妞就有權了?」 

  但他沒有說,他發現了他與小唐的姦情后,從來沒有跟人說起過。他知道說了也沒用,也沒興緻說。 

  他只得去找尤興寶。但尤興寶又耍起了無賴,不是躲他,就是倒打一耙地罵他,強詞奪理地說他。 

  他一次次地去追,去求,求他看他在他也有老有小的面上,幫幫忙;求他看在他是一個沒工作沒收入的窮人身上,開開恩;求他看在他為他做了這麼多事情的份上,做做好事。求他哪怕象打發叫花子一樣給他一點吃飯錢,可他無論怎麼求,尤興寶就是鐵石心腸,一分錢也不給。 

  李錦軒身上只有幾十元錢,再要不到錢,就沒錢吃飯了。於是這天,他天不亮就起床上路,想趕在尤興寶出去前堵住他。 

  還好,上午八點半,他走進尤興寶的公司,尤興寶還在辦公室里。 

  李錦軒走走到他的董事長室門口,就激動地說:「尤總,今天,你無論如何幫幫忙,先給我付一點錢,我快沒錢吃飯了。」 

  尤興寶眼一瞪,沒好氣地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拎不清?啊?這個裝潢公司把我害苦了,你知道嗎?我投入的五十萬元錢,一分錢都沒收回來,你還要什麼錢?」 

  他這是說的實話。李錦軒被架空后,公司就被冷興華老黃他們撈的撈,蛀的蛀,嫖的嫖,偷懶的偷懶,工程質量差的差,返工的返工,賠錢的賠錢,打官司的打官司,搞得烏煙瘴氣,一塌糊塗。李錦軒雖然全力以赴接了這麼多業務,但開銷太大,收支剛好持平,根本沒有賺到錢。 

  可這能怪我嗎?這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李錦軒還是婉轉地說:「尤總,我一開始就對你說,不能盲目買,你不聽。」 

  尤興寶吼道:「你是什麼人,我要聽你的?」 

  李錦軒還是溫和地說:「現在造成這個局面,難道是我的責任嗎?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我憑人格和良心講,我是盡到了努力的,是對得起你尤總的。況且我們有合同,這不是以前的中介協議,而是勞動僱用合同,國家都保護的,法律都支持的,你應該要信守合同,遵守諾言,把應該我的報酬給我。」 

  尤興寶大聲說:「好啊,那你去打官司好了,我等著。」 

  李錦軒真想站起來就走,跟他法庭上見。可他站不起來,他連吃飯的錢都快沒了,哪裡來的起訴費?他只能說哀求話:「尤總,你就幫幫忙吧,我也是人,也要生活啊,你總得讓我活下去吧。」 

  「不要多說了。」尤興寶不耐煩地說,「我現在沒錢,你怎麼說也沒用,到年底再說。快走吧,我還有事。」說著,就匆匆關了辦公室的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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