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貞操被剝奪而哭
「你又不是**,哭什麼?啊?別裝模作樣了。【26nbsp;】我還干到過**呢,她們都沒有哭,拿到錢,還開心得笑了。你,與她們有點不一樣,所以,我特別喜歡你,你如果願意繼續來上班,我加你工資,明裡給你五千,暗地再給你一萬,怎麼樣?」
倪麗紅氣憤地說:「我要告你。」
朱總嘿嘿地笑了:「好啊,我還沒碰到過敢告我的女孩呢。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告我?如果我到時在法庭上說,一個外地女孩想留在上海,用色相賄賂我,你怎麼說啊?」
「你,無恥。」倪麗紅氣得真想撲上去咬他一口。但她哪裡是他的對手啊?
她整理好衣服,就拿了自己的包,蒼白著臉沖了出去。
回到宿舍,她嗚嗚大哭。吳莉知道了情況,也氣得罵個不停,鼓勵她去告他。但她哭了一夜,想了一夜,最後還是放棄了。有多少女孩真正敢起訴**她的老闆呢?
「喂,你在想什麼哪?」吳莉掉頭來看她,「你不要再做傻事了。你們留了聯繫電話沒有?「
倪麗紅被她從回憶中喚醒,回頭乜了她一眼,沒敢把自己主動給他名片的細節告訴她。
果真,只過了兩天,李錦軒就給她打電話了。
「倪麗紅,你的電話。」這天上午,她正坐在公司辦公室里看一本雜誌,有人叫她。她站起來走到前面去接聽。
「喂,你好。」裡面的聲音有些激動,「我是,李錦軒。」
倪麗紅禁不住吸了一口氣,連忙有些緊張地壓低聲音問:「你在哪裡?」
「我在外面。」李錦軒說,「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個面聊聊,好嗎?」
倪麗紅緊張不安地看了看員工們的反映,又朝後面的總經理辦公室看了一眼,見男朋友正隔窗看著她,就連忙婉拒說,「我這陣,沒空。以後有空,再說吧。我現在有事,喂,你有聯繫電話嗎?」
「我還是那個拷機號碼。」李錦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倪麗紅說:「那好,我有空了,給你打拷機吧。」就匆匆掛了電話。
回到座位上,她獃獃地想,這個人直到現在還用著那個數字機,說明他還是很落魄。現在許多人都開始用手機了,最差也起碼有一隻好留言的中文機。看來,吳莉這個小丫頭片子沒有說錯啊。
李錦軒是巧遇了學生孫洪興后,才碰到尤興寶的。這天,孫洪興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躊躇滿志地等待著約見隊伍的到來。
下午兩點半,一個中介人汗流浹背地帶著一支隊伍走了進來。洪洪興習慣性地眯眼觀察著來人的派頭,憑他們的派頭調整自己的態度。
他身上彷彿裝了一隻開關,見來人一副寒酸相,他就將自己的興緻調到最低檔;要是來人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他馬上把開關一扭,扭到最高檔,認真對付起來。
今天,他看著走在前面那個中介人一副落魄的樣子,就知道跟在他後面的隊伍是什麼層次了。於是,他仰在椅子里一點勁也沒了,窮癟三能有富朋友嗎?
可他細緻一看,這中介人有點面熟啊。再用心想了想,腦子裡就猛地一亮,不禁暗暗吃了一驚。他馬上坐直身子,笑咪咪地看著他,壓制住激動,鎮靜著問:「你,認識我嗎? 」
那個介紹人愣了一下。他渾身的寒酸相,一臉的書生氣,滿眼的落魄神情。雖然也西裝革履,但一看就知都是些地攤上買來的便宜貨,五十元能買兩套。
他聽了這個神氣活現的年輕人的問話,以為是對後面那個人說的,就往後看了一眼。後面的人都一臉的茫然,他才重新回過頭來,用心一看,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啊?你,不是孫洪興嗎?」
「是啊,李老師,你倒還能認出我來。」孫洪興這才從椅子里站起來,熱情地伸手握住老師的手,使勁地搖著,「你怎麼?也在上海?今天怎麼?」
他的疑問太多了,壓根想不到會在這裡碰到中學里的班主任老師。而李錦軒更是驚喜交集,滿眼疑云:「孫洪興,你怎麼,就變成大老闆啦?你是什麼時候來上海的?」
師生兩人意外相遇,都說不出的激動。
孫洪興與那個有著窮酸相的老闆匆匆談了談,就打發他們走了。他們一走,他就與老師傾心交談起來。
老師再寒酸,畢竟也是老師啊。孫洪興向老師講述自己的經歷時,眉飛色舞,神采飛揚;而李錦軒給學生敘述自己的遭遇時,則暗然傷神,羞愧難當。講到傷感處,甚至還不由得濕了眼睛。
「李老師,不要傷感了。」孫洪興倒過來做起了老師的思想工作,「商場是很殘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象我接的這個工程一樣,我得到了,人家就得不到,有什麼辦法呢?這就叫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是啊。」李錦軒嘆息一聲,不得不承認說,「現在,你就是王,我就是寇了。」
「李老師,不能這麼說。」孫洪興掩飾不住心頭的得意,嘴上卻說,「我們都還沒有達到這個程度,一切都還來得及。上海灘上的機會很多,就看你怎麼把握了。」
李錦軒還是象不認識似地打量著學生,靜靜地聽著他說話。
「真的,我的這個機會,到了你李老師面前,也許不一定能抓住它。」 孫洪興得意洋洋地說,「李老師,今天碰到你,我很高興,說明我們有緣哪。你想,茫茫上海灘,人山人海,有著無數看不見的活動圈子,怎麼我們就那麼巧地走進了一個圈子,並且碰到了呢?」
「是啊,這是一種緣分。」李錦軒想起自己以前在課堂上教育他們的思想,看著師生兩種身分的戲劇性變化和強烈對比,感慨萬端。
他陷入了沉默。
他的公司被騙倒后,他化了360元錢搞傳銷,結果只得到一包從來沒有使用過的日用品。後來,這傳銷因被誤導的人越來越多,秩序越來越亂而被取消了。他又成了無業游民,只得重新找事干,找找,就被人一步步領入了這樣一個圈子——專門跑建築工程的圈子。在這個圈子裡,有資本有魄力的人自己搞,沒錢膽小的人做中介。
上海灘上就漸漸出現了這樣一種怪現象:做工程的人跑不到工程,不做工程的人反而跑到了工程,所以,一個工程真正到施工人員手中,都已經是二包三包,甚至是四包五包六包了。皮肉剝盡,只剩骨頭,讓那些賣苦力的人們在那裡啃著。
「李老師,不要有什麼想法了。」孫洪興興緻勃勃地說,「社會不是學校,許多時候,都不是憑人的學識和才品辦事,甚至恰恰相反。越是有消化的人,就越是難以成功。因為這個社會不正常,市場經濟不成熟,法制不完善,所以大家都亂搞,不按規則辦事。那麼,有文化,守規則的人,就辦不成事。」
李錦軒感嘆地說:「是啊,目前確實是這樣。但我相信,隨著時代的進步,這種現象會慢慢改變的。」
「你也快要時來運轉了。」孫洪興顯然沒有理解老師的話,繼續得意非凡地說,「以後,我就再也不睬別的介紹人了,把這個工程只交給你做中介,你問施工隊要125的中介費,也能拿到三十多萬元呢。以此起步,你就慢慢走出來了。」
李錦軒說:「但願這是我轉機的一個機遇。不,應該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機遇才對。」
孫洪興沉默了一下,又說:「你把其它兩個中介人甩了,就說沒有介紹成。」
李錦軒訥訥說:「這恐怕,不太好。沒有他們,我也碰不到你啊?」
「李老師,你看你,思想還是那麼好。」孫洪興笑笑說,「你告訴他們,他們就要來與你分錢,你就要少拿多少錢啊?」
李錦軒說:「少拿一點,就少拿一點,這樣拿得安心。過河拆橋,多不好意思啊?我做不出來。做人總要講點良心,也應該遵守起碼的遊戲規則。」
孫洪興再次認真地打量了老師一眼,心裡想,這就是他為什麼落到這個地步的原因,作為他的一個學生,儘管在學校里,他並不怎麼看得起我,但畢竟教了我三年,我應該幫幫他,讓他真正從學校里走出來,適應這個變化了的社會,迅速走出困境。
想到這裡,他開導老師說:「李老師,商場可不是學校哪,況且,現在這個社會天天都在變化,有好的,也有壞的。我們只有好的壞的都適應,才能成功。人家都在損人利己,中飽私囊,你再這樣思想好,替別人著想,不要被別人吃掉嗎?」
李錦軒不敢苛同他的話,就不吱聲。
「真的,李老師,你就聽學生一句話吧。」孫洪興以為老師被說動了心,「在商場上要學得狠一點,心腸要硬,有時還要使些手段,說些假話,才能辦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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