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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之火越燒越旺

  可他就是不相信,暗是里一直在尋找目標,一旦相中,就窮追不捨。【】 

  他知道自己還不能到婚介所去找女人。因為婚介所跟菜市場一樣,男男女女都在那裡明碼標價,公開交易,甚至還不知害臊地討價還價。 

  他沒錢交交易費,也沒法在交易表格上明碼標價。怎麼明碼標價呢?「明碼」他是外地戶口,沒車沒房沒錢的三無人員,而且是離婚……真這樣「明碼」標價的話,他恐怕就是婚介所中標價最低的一檔人渣了。因此他清醒地意識到,他只能偷偷去大學校園裡去找。 

  他現在唯一的資本就是一張還算年輕儒雅的國字臉,一個不胖不瘦的標準身材。這對那些還沒來得及沾上市儈習氣的研究生和進修生來說,還是有些吸引力的。而對上海女人就不行了,所以他明智地把上海女人排除在現階段的擇偶圈外,免得自作多情,自陷情網,把自己搞得痛苦不堪。 

  他還有個得天獨厚去南區覓友的條件,那就是他還榮幸地租住在南區附近的一個新村裡。水泥風波后,他已經換租了一家阿姨的一間空房。 

  這是個有點耳聾的喪偶老阿姨,獨住,平時話很少,也非常節約,常常連電燈也不肯多開。家裡一直黑燈瞎火的,象只有他一個人一樣清靜孤獨。 

  從租住屋走到南區的後門,至多七八分鐘時間。只要有空,他幾乎每個周末的晚上都要悄悄溜進去。 

  李錦軒離開南區已經好長時間了,早已物舊人非,裡邊幾乎沒有人認識他,所以不用擔心有人會認出他這個冒牌貨來。他還保留著那張驕傲的進修學員證。雖早已過期,卻還是進入舞廳的唯一通行證。 

  他有混進南區舞廳的巧妙辦法,他總是趁人多的時候混在學生中,心虛地捏住小小的學員證,只向看門人亮一下封面就縮回去。這時候,看門的學生來不及一一翻看裡面的內容,他就成功了。 

  他財運不通,艷福卻不淺。真的,幾乎每晚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讓他空虛的心靈得到了安慰和滿足,也鼓起了他生活的激情和商海拼搏的勇氣。 

  雖然他臉皮越來越厚,在舞廳里鑽來鑽去搭識了不少天真幼稚的女生,但真正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並有所交往的不多,前後只有六七個。而且每一個交往時間都不長,曇花一現而已。他的處境早就註定了他的愛運,任他再努力,再真心實意,也只能是徒勞的單相思和瞎起勁罷了。 

  他跟一個新疆女進修生一起游過長風公園。那個高個子進修生很警惕,跟他一起在小湖裡划船時,身子挺得直直的,坐在船艙的另一邊,即使船的重心有些不穩,也不肯與他靠近身子。 

  他還跟一個象娃娃一樣稚嫩漂亮的大二女生一起看過一場歌舞演出。看演出時,她向一側盡量仄著身子,象躲避傳染病人一樣地躲著他。他試圖抓她的手,她卻始終將左手藏在屁股底下,不給他以絲毫可乘之機。 

  她們為什麼既肯跟他接觸又象防賊一樣防著他呢?因為他窮,再裝也是捉襟見肘。而他呢?後來也故意在她們面前說真話露餡,以嚇退她們。 

  通過接觸,他知道跟她們不可能有什麼結果,一個是思想保守的進修生,不肯象四川女教師那樣抓住機遇,為自己製造一段浪漫經歷;一個是過於稚嫩的娃娃。那晚他去她的學校等她看戲時,被她的同學發現后竊笑不已。竊笑一個大男人,竟然恬不知恥地站在她的宿舍樓下,激動不安地等著她。這竊笑讓他信心頓失,他就在約會中實話實說,以免多化冤枉錢。其實他也化不起。 

  而她們一知道他的真面目,態度就馬上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嚇得只想立刻逃跑。 

  後來,他在舞廳里碰到了幾個滿意的女生,就隱瞞了真相,給她們發還保留著的那個空殼公司的空頭總經理名片,把「明著的騙」當作香餌,釣她們上鉤。 

  一個是財大的研究生,叫馬紅。(歲,長得成熟豐滿,端莊清秀,氣質不俗。他那晚在舞廳里碰到她后,立刻就象喜歡宋雲霞一樣喜歡上了她。她對他也有好感,一搭上,跳了兩曲舞,就給他留了宿舍地址和傳呼電話。 

  這是何意呢?他當然不是傻瓜。 

  一天晚上,他費了好大的周折才找到她的宿舍。可不知怎麼的,她見了他,臉漲得緋紅。對他很客氣,又是讓坐又是泡茶,卻很謹慎,不敢多說話,神情有些不自然,也不肯陪他出去散步。 

  她同室的幾個女同學見了他,都神秘兮兮的,態度很是愛昧。她應付性地跟他說了幾句話,就把他涼在一邊,忙自己的事了。 

  他尷尬地坐了一會,自覺沒趣,就只得起身告辭。 

  李錦軒不明白馬紅為什麼這樣愛昧,想來想去,覺得這是她的矜持和穩重,就不顧一切地去追求她。他追女人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馬紅沒有拷機,只有宿舍樓下的電話號碼,他不知給她打了多少電話,總是聯繫不上。有時他候准晚自習課退到睡前的那段時間打,卻一直佔線。他頑強地一次接一次撥,好容易撥通,阿姨又嫌煩,不肯傳呼。 

  他就好言求阿姨幫忙,阿姨沒好氣地說:「你是她誰呀?」 

  他不知如何說好,只得說:「我,我是她的一個同學。「 

  阿姨出去喊了一次,一會兒進來說:「她不在。」 

  他搞不懂她是真不在,還是有意不接。 

  實在沒辦法,他就給她寫情信,寫得比中學剛畢業時那封情信還要火熱燙手。裡邊一半是情話,一半則大談前途和理想。 

  一連寫了三封,馬紅才終於回了信,卻不冷不熱,只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態度還是那樣愛昧,既不回絕他,也不呼應他。 

  這天晚上,他好容易將她約出來,到五角場去看了一場電影。回來,他戀戀不捨地將她帶進一個校園裡去散步。 

  一邊散步一邊大談觀后感,以顯示他思想的深刻和學識的淵博。走在有樹蔭遮蔽的校園小徑上,他悄悄與她拉近著距離,心裡蠢蠢欲動。 

  他被她豐滿苗條的身材和芳香馥郁的氣味弄得難於自持,走走,就把她往一個濃郁的樹叢里引,想伺機抱一抱她,吻一吻她。 

  跟一個美麗的女研究生擁抱接吻,那不只是一種幸福,更是一種榮耀哪。 

  馬紅似乎也有這個意思,乖巧地跟著她鑽進了一叢密林。鑽進去后,他們面對面站著,貼得很近,兩雙眼睛在幽暗的燈光里象晶瑩剔透的瑪瑙,漆黑髮亮。他們一動不動地對視著,雖然看不見對方的心底,卻能聽得出兩股電流滋滋相交的聲音。 

  樹林外燈光斑斕,有學生在校園小徑上走來走去。樹木里隱著一對對情侶,都在擁抱接吻。他掃視了一下黑幽幽的的樹林,見旁邊沒人注意他們,就壯膽向馬紅貼近一步。 

  這樣,馬紅的臉和**看得更清楚了。她高聳豐滿的**就在他眼前一寸遠的地方起伏著,身上不時襲來陣陣迷人的芳香。 

  他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起來。「我,」他火熱著臉,訥訥地說,「我……」 

  馬紅嫣然一笑,在黑暗裡露出一嘴白牙:「你,信很會寫,話不會說。」 

  「我,」他還是只說了一個字,「愛你」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因為他還沒有形成說謊哄人的習慣。 

  馬紅的呼吸急促了,芳香的鼻息噴到了他的臉上。他一陣衝動,猛地張臂摟住她。馬紅伏在他懷裡不動。 

  他嘴一偏就去吻她的臉,馬紅卻仰起了脖子,他就往下吻她的粉頸。 

  馬紅身子顫了,軟軟的,靠在背後一顆樹桿上。他貼緊她,用舌頭去撬她的牙齒,頂她的嘴唇,想吸出她的舌子吮吸。 

  可不知為什麼,他左手剛捏住她豐滿的左乳,她身子突然一震,然後往旁邊一閃,再往後退開,就轉身走出樹林,逃了。 

  他愣在那裡,許久沒動。他搞不清她為什麼突然逃跑,是我觸犯了她的**?還是……他難過了好一會,才狼狽地走了出去。 

  但放暑假前,他卻意外地收到了馬紅的一封信,把她原單位的地址告訴了他,並說了一些溫馨關懷而又模稜兩可的話。然而對他來說,這哪裡只是一封簡單的信?簡直就是一劑強烈的催情葯。 

  真的,他一遍又一遍地讀著,愛情之火越讀越旺,最後竟燒出了幾封激情洋溢的信,給她一封接一封地寄了過去。 

  沒想到,這次他等到的雖然不是高中畢業時那樣的嘲笑和謠傳,卻是一個更讓他感到意外的電話。 

  一天,他在租住的阿姨家裡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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