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里的流氓行為
這是很正常的聲音,所以李錦軒沒有在意,只顧自己練習瞄準。【26nbsp;】可是一會兒,聲音似乎有些變化,先是傳來一些奇怪的瑟瑟聲,然後就傳來一陣聽不太清的竊竊私語。
「哦,不要這樣。」蔡衛平的聲音既溫柔,又極低。
「我給你多記半天工分。」這是周營長咬她耳朵的聲音。
李錦軒已經跟高芬芬有了初吻,所以他知道那是一種不太正常的聲音。尤其是周營長的這句話,讓他大感意外。他就把目光從槍的準星里和耙子上移出來,移到屋裡來看他們。
他看見周營長的身子與蔡衛平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頭也靠得很近,顯出某種曖昧和親昵狀,周營長臉上還流露出一種說不出名堂的奇怪腔調。
兩個男女這麼近地伏在一起,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不是戀人,怎麼能這樣貼在一起呢?他有些激動,眼睛瞪得很大,熱血也快速流動起來。
他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響。他敢肯定,一個男的,一個女的,這麼近地伏在一起,是不對的。當然不對的是周營長,因為他是後來伏下去的。他不應該伏得那麼近,起碼身體不能跟一個女部下貼在一起,更不能用多記半天工分的權利來誘惑她。
為了看準星,瞄準耙子,頭湊得近一點,也不是不可以,可身體應該分開啊。
這是一種流氓行為。李錦軒有些生氣地想,因為周營長是有老婆孩子的,而蔡衛平還是一個未婚的姑娘。
那蔡衛平為什麼不分開一些呢?真搞不清她是怎麼想的,難道就為了讓周營長多記半天工分?
她又不是你姐姐,管她幹什麼?再說,得罪了周營長,沒有你的好處。算了,不要去管他們。他逼自己移開目光,繼續去看槍里的準星,不停地把準星與耙子中間的圓點對在一條直線上。
可是,那邊的聲音又出現了新的變化。瑟瑟,刷刷,似乎有拉扯衣服的聲音。
李錦軒不由自主地又移目過去,在黑暗裡睜大看耙子用的貓眼,定眼細看,又吃了一驚。
他有些模糊地發現周營長的右手,好象跟蔡衛平的左手握在一起。而且不住地推拉著,沒有聲音,但很有力地較著勁。
想起與高芬芬的親昵,他緊張起來,屏聲靜氣,輕輕仄過身子凝視,看了一會,他才看清,原來周營長一直想把手伸到蔡衛平的襯衫里去,而蔡衛平則緊緊抓住他,不讓他伸進去。
我的天,周營長在耍流氓!他是沒有發現我,還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呢?或者以為我不小,不懂這些事,哼!我早就懂了,還有了激動人心的初吻。
不行,要制止這種流氓行為。李錦軒正氣凜然地想到這裡,裝作沒有發現他們的樣子,「咳——」,用力咳了一聲,然後從蠶豆秸上坐起來,自言自語地說:「我瞄了好長時間了,讓別人來瞄吧。」
聽到咳嗽聲,周營長迅速從蔡衛平的手中掙出手來,裝模作樣地說:「李錦軒,瞄得怎麼樣?兩點對成一條直線了嗎?」
李錦軒大聲說:「報告周營長,早就對成一線了。」
「很好。」周營長從蔡衛平身邊站起來說,「你們的進步都很快,我很高興。下次實彈打耙練習,要爭取打出好成績。」
李錦軒故意說:「那蔡連長肯定比我打得好。剛才,我看見周營長手把手地教她。」
周營長愣了一下,上前親昵地打了他一下頭:「你小子不要亂說,我都是一視同仁的,知道嗎?」
李錦軒聽得出,周營長這話既有討好他的意思,也有警告他的意味。但他不怕,也不為所動。他血氣方剛,敢想敢幹,卻也懂得一些方式方法。他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學生幹部,鍛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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