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章 離婚
聽到有聲音,宋文悠瞬間燃起一絲希望,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總是有心無力,卻鍥而不舍。
落在顧言汐手裏,她不敢想象會受什麽樣的折磨,若是被她折磨死,她寧願從這二十幾樓跳下去一了百了。
顧言汐轉頭看了她一眼,心生厭惡,一把扯過她的頭發,用力擊在她的後頸上。
宋文悠身子一震,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顧言汐扯過被子把她擋起來,走出房間用鑰匙將門反鎖,稍稍將自己整理了一下才去開門。
裴錦程站在門外,白色的襯衫裹住他矯健的身姿,可能是天氣太熱的緣故,額前碎發下是細密的汗珠。
他一手插在褲袋,一手拿著一疊A4紙,臉上是久違的認真與嚴肅。
顧言汐看著他,微微一怔,他怎麽來了?
還沒有等她開口,裴錦程抬手,將手中的A4紙撂在了她身上,冷冷道:“明天早上十點,我在民政局等你。”
他說完,不帶一絲留念,斷然決絕的轉身離去。
轉身的那一瞬間,帶動了一點點風,揚起了她披散在胸前的發絲。
她站在門口,傻傻的回不過神。
許久許久,電梯響起叮的一聲,顧言汐被這道聲音拉回了神,裴錦程已經離開,不留一絲氣息。
她低頭看著落在地上的離婚協議書,彎腰撿了起來,關上門,走到沙發上坐下。
看著被裴錦程簽字的離婚協議書,顧言汐心裏頭像是打翻了已背書,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這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可當裴錦程真正同意了離婚,她才發現,她並沒有想象的那麽高興。
她緊緊拽著那份離婚協議書,細細看了一遍,並不是她之前擬的那份,裴錦程改動過了。
原本她是打算淨身出戶,可裴錦程將她手上的公司和朝陽路的那套房子給了她。
對她來說,有意義的,也隻有這兩個吧!
公司,是她父母一手打拚下來的,給他,她接受。
至於那套房子,她無所謂。她也不想去那裏,因為那個地方,有太多的回憶。
顧言汐往後仰了仰,倒在了沙發上。
結束了!這一切真正的結束了!
也好,結束了也好。
有了這一段的結束,才會有下一段的開始。
這一夜,顧言汐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裴錦程在醫院的病房裏坐了整整一夜。
他不知道離婚的這個決定是否有錯,但他覺得,他們確實應該各自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分開,也許是最好的辦法。
反正他們的關係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就這樣結束也好。
結束,也是一種解脫。
爺爺在昏睡之前,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和顧言汐離婚。
如今他決定放棄這段婚姻,希望爺爺可以早點醒過來。
一大在,裴錦程就去了公司,處理了一些緊急文件,九點五十分開車去了民政局。
顧言汐的車子早早就停在了民政局門口,直到裴錦程過來,她才從車子上下來。
裴錦程站在大門口,見她過來就直接走進了民政局,沒有一絲猶豫。
顧言汐雙手緊緊扣在一起,莫名其妙的有些失望。
她在失望什麽,她也不清楚。
這一切明明是她想要的,如今得到了,為什麽會覺得失望?
之前他們領取結婚證的時候,她都沒有來過民政局,那時候……嗬!想想還真是搞笑!
那時候她正被關在警察局裏,裴錦程不知道用了什麽關係,在不經過她的同意之下,領了結婚證。
辦理離婚手續的阿姨不可置信的看著裴錦程,又看了看結婚證,再看向顧言汐,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正想開口勸勸兩個人,裴錦程開口冷冷道:“快點!”
阿姨嚇得什麽都不敢說,趕緊給兩個人辦了離婚證。
裴錦程拿過離婚證,起身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沒有留戀,甚至不曾看她一眼,走的那樣果斷決絕。
在她眼裏,他那樣的無情,那樣的狠心。
前一刻還抵死纏綿,轉眼間說放就放。
男人就是這樣一種捉摸不透的生物。
而隻有裴錦程自己知道,他不是不留戀,他是不敢留戀。
他生怕自己多停留一秒就忍不住會後悔。
他遷就她太多,挽留她太多,可是沒有任何作用。
既然注定了是分道揚鑣的結局,他想給自己留一絲自尊。
“顧小姐。”阿姨見顧言汐坐著有些走神,輕輕喊了她一聲,但她好似沒有聽到,她又喊了一聲,“顧小姐。”
“啊?”顧言汐回過神來,眸中流露出一絲茫然,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坐在民政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立即起身離開。
“顧小姐,你的離婚證。”阿姨將桌案上的離婚證拿起來遞過去。
顧言汐伸手接過來,淺淺一笑,卻是滿滿的苦澀:“謝謝阿姨。”
走出民政局,看著裴錦程的車子已經離開,她站在台階上,有些怔仲。
真的結束了嗎?就這樣結束了!
嗯……結束了。
顧言汐坐到車子上,翻開離婚證,定定的看著。
過往的一幕幕,像電影播放器一樣,在腦海中不停的倒帶。
曾經再美好,那也隻是曾經。
眼淚不知不覺就落了下來。
顧言汐微微仰起頭,想要止住眼淚,淚水卻不爭氣的從眼角兩邊落下去,流進頭發裏。
此後經年,餘我孤身一人,獨看燈火輝煌。
偌大的辦公室裏,池君瑞坐在辦公椅上,鋼筆在修長的手指尖不停的轉動。
待麵前的女人安靜下來之後,他抬頭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杜月姍將手中的芯片夾在手指尖,舉起手來晃了晃:“池先生是聰明人,應該不會做蠢事,我的要求對池先生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你在威脅我?”池君瑞手中的筆,啪的一聲落在了辦公桌上,“你和宋文悠一唱一和,把宋家整的家破人亡,現在又想來整我?”
“池先生多慮了,你也知道,我幫助宋文悠隻不過是想救我表哥,隻可惜,她是扶不起的阿鬥。”
“隻怕我也會讓你失望。”
杜月姍稍稍往前走了一小步,將芯片放到辦公桌上,輕輕推到他麵前:“我相信,池先生一定會竭盡全力。”
她輕柔一笑,轉身往外走去,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蹬蹬蹬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格格不入。
池君瑞臉色鐵青,待她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門口,他拿過辦公桌上的芯片,在電腦裏放了出來。
當視頻出現在視線的那一刻,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緩緩握成拳,最後重重地落在實木辦公桌上,發出砰的一聲。
他知道父親這麽多年來不容易,所以父親在外麵做什麽,他從來不幹涉,當然,他也沒有權利幹涉!
可做了的事情能不能當場處理好?不要每次都讓他來善後!
他拳頭緊緊摁在辦公桌上,手背上的毛細血管清晰可見。
裴錦程和顧言汐離婚以後,裴錦程將大量的時間放在了工作上和照顧爺爺。
而顧言汐,公司暫時沒什麽事,她定了去巴黎的機票,打算過去陪陪母親,順便散散心。
可她離開了,宋文悠關在家裏是個麻煩,思前想後,她買了一條鐵鏈子將她拴了起來,順勢挑斷了她的手腳筋,讓她沒有逃跑的可能。
她將海洛/因分成七小份,分別擺在床頭櫃上,看著她道:“幫你準備了七份,你每天可以吃一份,當然,你要是一天吃完也沒有關係,後麵幾天的日子,隻能慢慢熬了。”
“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啊!”宋文悠趴在地上,尖叫著朝她吼,但因為嗓子損傷,隻能發出沙啞的聲音,“有種你就殺了我,把我關在這裏算什麽?”
“我不會殺你。”顧言汐抓住鐵鏈子晃了晃,哐當哐當的聲音讓她覺得格外的好聽,“你不配讓我動手,我怕髒了我的手。”她站起身來,笑了笑道,“我離開的這幾天,你在家要乖乖的哦,可千萬別想不開啊,這裏是二十三摟,跳下去可能會屍骨無存。”嫣然一笑,“不過你現在的樣子,應該連窗台都爬不上去吧!”
宋文悠趴在地上發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可以死,那該有多好。
第一次覺得死也是一種幸福。
顧言汐端了一盤水走進房間,放在床頭櫃旁邊的地上:“水和安眠藥都在這裏,你晚上睡不著的話,可以吃安眠,至於食物嘛……”她想了想,走到外麵提了兩袋貓糧進來,丟在她麵前,“我昨天在小區裏看到一隻流浪貓,就把它帶了回來,刻意買了貓糧,本想把它和你關在一起,可我擔心你的樣子嚇到它,還是把它送朋友那兒去了,這貓糧也用不上了,給你吧,雖然不貴,但也是錢買回來的。”她一邊關窗戶一邊說道,“你也知道,我也錦程離婚了,我得到的財產不多,所以資金短缺,隻能委屈你了。”
宋文悠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就差爬起來弄死她。
明知道站不起來,卻還是在努力的掙紮,卻隻是不爭氣的落下了眼淚。
顧言汐轉身看見她哭了,走到她麵前,緩緩蹲下身,輕輕挑起她的下頜:“怎麽了?很委屈嗎?”
“你殺了我啊,這樣算什麽英雄好漢?”
“我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漢。”顧言汐揪住她的頭發,附在她耳邊輕輕道,“我隻是一個女人,一個失去孩子的女人。”
甩開她,起身走到往外,砰的一聲關上門,反鎖。
她反身靠在門扇上,仰起頭瞪大了眼睛,眼淚還是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孩子!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撫到了肚子上,心裏像是有針在紮,痛的難以自持,仿佛有人拿著鋒利的匕首,在一刀一刀割著她的心。
唇被咬破了,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她抬手抹幹臉色的淚水,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去機場的路上,她給顧言姝打了一個電話,避免她擔心。
達到巴黎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顧言汐在母親醫院附近定好酒店,放好行李後去了醫院。
細細算一算時間,她已經很久沒有來看母親了,也不知道母親什麽時候才會醒。
她找護士申請了進去看母親,在監護室裏足足呆了三個多小時,一直陪著母親說話。
她從來都沒有和母親說過如此多的話,她希望母親可以聽到這些話,早點醒過來。
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多了,顧言汐獨自走在安靜而昏暗的大街上,心思有點縹緲,飄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快要走到酒店時,她才猛然發現身後有人跟著,她加快速度往前走,那個人同樣也加快速度,她嚇得急忙跑回酒店。
站在酒店大門口,她心有餘悸的回頭一望,寬闊的馬路上,什麽都沒有。
難道是她出現幻覺了?
顧言汐抬手拍了拍額頭,一定是神經錯亂。
回到房間,她在電腦上查了一下巴黎的旅遊景區。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去醫院陪了一會兒母親,她就去了聖母院。
可是一路上,她總是覺得有人跟著,有一道目光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窺視著她。
這樣的感覺持續了兩天左右,她終於忍不住了,決定把那個跟蹤她的引出來。
趁著上洗手間的時候,她找了一個與她身形差不多的女孩幫忙,讓那個女孩換上她的衣服先走出去,她偷偷跟在後麵。
果然,那個女孩走出去沒有多遠,一個男人就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她身後,生怕被發現了似的。
可是,那背影怎麽如此眼熟?
她顧不得多想,拉開洗手間的門衝了出去,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胳膊:“一直跟蹤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