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章 你放心,我會保護你
顧言汐咬住唇閉上眼睛,雙手緊緊抓住木凳。
裴盛華想要屈打成招,她不會讓他得逞!
她沒有給爺爺下毒,就算是被打死,她也不會承認,她受不起這麽大的罪名。
兩個保鏢雖是裴盛華的人,可顧言汐現在到底還是裴家的大少奶奶,而且,大少爺的脾性他們再清楚不過,哪敢真的動他的人!
盡管裴盛華是長輩,可他在裴家的威望,真不如裴錦程大。
裴盛華見兩個人遲遲沒用動手,厲聲道:“怎麽?叫不動你們了嗎?”
一個保鏢膽怯的看了他一眼,舉起手中的木板揮了下去。
重重地板子落在腚上響起啪的一聲,顧言汐疼的身子一震,她用力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可她不知道,這樣能堅持多久。
如果裴盛華真的把她打死在這裏,那她豈不是……
就在第二板快要落下之時,屋子的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了,顧言汐隻覺得一陣風拂過,木板掉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裴錦懌蹲下身,輕輕攔著她的肩:“大嫂,你怎麽樣?”
顧言汐緩緩睜開眼,裴錦懌清秀而英俊的臉龐近在咫尺,她微微一愣,隨後說道:“錦懌,你怎麽來了?”
“來,我帶你走。”裴錦懌握住她的雙臂,輕輕將她扶起來。
“錦懌!”裴盛華站起身,怒道,“我在審問這個凶手,你不要在這裏搗亂。”
“你這是要屈打成招。”
“我屈打成招?那你倒是跟我解釋解釋,你爺爺為什麽中毒?為什麽是見了她之後才中毒?”
裴錦懌看向顧言汐,握住她的雙肩,問她道:“大嫂,你沒有給爺爺下毒對不對?”
顧言汐搖頭道:“我沒有要傷害爺爺的任何想法。”
裴錦懌沉穩一點頭:“隻要你說沒有,我都相信你。你放心,我會保護你。”
顧言汐心裏是數不盡的感動,這個平日裏看著不正經的男孩,對她永遠都是那麽好。
他總是在她受苦受難的時候出現,像天使一樣拯救他。
他總是會在任何條件下,毫不猶豫的相信他。
就是裴錦程,都不曾這樣的信任他她。
“殺人犯會說自己殺過人嗎?”裴盛華冷冷說道,走到裴錦懌身邊,一把拉開了他,看著顧言汐道,“寧願錯殺一百,也不會放走一個。”
“我是不會讓你傷害她的,如果你非要屈打成招,你就先殺了我。”
“錦懌,她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你要這樣處處護著她?”
“她是我大嫂,我保護她是應該的。”
“你大哥都沒如此用心,你這個做小叔子的,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他確實管的很寬。”另一道聲音傳過來,昏黃的路燈下,一道頎長的身影閃進屋子,“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他,如果他沒有及時趕過來,還不知道你要把我的人弄成什麽樣子。”
“我是在審問她!”裴盛華據理力爭。
“這種事不是應該由我這個做丈夫的來做嗎?”裴錦程冷冷瞥了他一眼,“你這個做公公的,有什麽資格審問?”
“你爺爺不在,我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裴盛華內心真是嗶了狗了,為什麽兩個兒子都護著這個女人?
“就算你是一家之主,也不至於大半夜把她帶到這裏來單獨審問,還動用家法!”裴錦程眼角餘光在顧言汐身上掃了掃,聲音突然清冷了許多,“她是招了什麽嗎?”
“嘴巴硬,什麽都不說,不然也不用這麽大費周章。”裴盛華負手而立,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既然她什麽都沒說,你為何動用家法?裴家的家法,不是應該在犯錯之後才能動用嗎?”裴錦程立在他麵前,深邃的目光和清冷的神情,在漆黑的夜裏十分的可怕,“你什麽都不查就動用家法,該不會是公報私仇吧?”
裴盛華一怔,像是被人拆穿了一樣,臉色變得很難看:“我與她無冤無仇,何來公報私仇一說?”
“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解釋解釋,這樣急於屈打成招是為什麽?”
“我是你父親,我做事情還要告訴你為什麽嗎?”裴盛華又搬出父子關係這一套,“裴錦程,就算你再厲害,你也不可否認我是你親生父親的事實,請你對我尊重一些!”
“如果你不懂得尊重別人,就不要怪別人不尊重你。”
“裴錦程!”裴盛華氣得想要扇他,但抬起的手沒有揮下去,片刻後收了回來,忍氣道,“好,你護著她,我就看看你能護她多久!”
他憤恨的轉身離去,裴錦程譏諷的聲音響在身後:“細細算起來,估計是你的雙倍呢。”
裴盛華身子一顫,腳步頓了頓但沒有停下來。
活了這麽多年,他還沒有見過哪個兒子對父親說這樣的話,他的言外之意,不是在詛咒他死嗎?
這個不孝子,氣死他了!
裴盛華離開後,裴錦程看向兩個保鏢,冷冷道:“滾。”
兩個人生怕這尊大佛發威,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偏房。
裴錦程走到顧言汐麵前,淡淡的看了她片刻才問:“你和爺爺說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離婚的事。”
“你怎麽回答的?”
“我沒有給爺爺下毒,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爺爺。”這件事情,顧言汐無法解釋,爺爺在她離開後中毒,她無疑是最大的嫌疑人,就算裴錦程懷疑她,她也理解。
“我在問你,你是怎麽回答的。”裴錦程很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該怎麽說就怎麽說。”
“該?什麽是該?”裴錦程抬手鉗住她的下頜,“我跟你說過了,你為什麽不聽話?”
“疼,你放開我。”顧言汐屁股被打了一板子,再被他一掐,疼的眉心一蹙。
“大哥。”裴錦懌都看不下去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一言不合就動手,太不講道理,“大嫂挨了一板子。”
裴錦程微微一挑眉,緩緩鬆了手,目光中閃爍著恨鐵不成鋼,極其無奈的撇開目光。
他教她的跆拳道,她全用在了他身上,關鍵時刻沒有一點作用!
“爺爺為什麽會中毒?你把事情經過仔仔細細說一遍。”
“我沒有給爺爺下毒,哪裏來的事情經過?如果你要懷疑我,我無力辯解!”
“顧言汐!”裴錦程厲聲道,“當時就你一個人在病房,除了你,沒有人知道當時是什麽情況!”
“所以,你懷疑是我對嗎?”
“現在不是我懷不懷疑的問題,是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我沒什麽可說的。”顧言汐毫不猶豫道。對,說不清楚也好,指不定裴錦程一氣之下簽了離婚協議書呢!
“沒什麽可說的?”裴錦程抻了抻唇角,“你不想解釋?”
“我沒有做過,我不需要解釋。”
裴錦懌見氣氛逐漸的白熱化,開口道:“大哥,大嫂,今天太晚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
裴錦程一把拽過顧言汐,大步往外走去。
顧言汐屁股疼的厲害,跟不上他的步伐,一個蹌踉跪在了地上。
“大嫂。”裴錦懌反條件的衝上前去扶她,蹲下身後才覺得有些尷尬,伸出去的手緩緩收了回去,隻是問道,“你沒事吧?”
“錦懌,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裴錦程冷聲道。
“大哥,大嫂一定不會傷害爺爺的。”裴錦懌站起身,“我相信大嫂。”
“你相信?”裴錦程質問的語氣不經意流露出來,“你憑什麽相信?你很了解她?你們平日裏經常往來嗎?”
“我不了解她,但我知道她的為人。”
顧言汐掙開裴錦程的手,忍著痛從地上站起來,越過兩個人往外走。
為什麽裴錦懌可以無條件的相信她,而裴錦程做不到?
也不怪裴錦程,是她自己不解釋的,怪她吧!
可她有什麽好解釋的,他若了解她,還需要她解釋嗎?
顧言汐走出裴家,走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打到車子。
她不知道這次的變故會把事情演變成什麽樣子,可她心裏好亂。
爺爺為什麽會中毒?是怎麽中毒的?
她和裴錦程進病房的時候,爺爺還好好的。她和爺爺也沒說上幾句話,整個期間,她就給爺爺到了一杯水……難道,是那杯水的問題?
可水是從淨水器裏麵接的,如果水有問題,那整個醫院的病人豈不是都要中毒了?
但如果不是水的問題,還會是什麽?
為什麽會那麽巧,偏偏是在她去看過爺爺之後!
顧言汐百思不得其解。
夜黑的夜空下,她嬌弱柔小的身子,如一粒塵埃。
而身後的人,伴隨著她的步伐,默默的跟著。
“你還要跟我到什麽時候?”顧言汐終於忍不住開口,停在原地等著身後的人現身。
裴錦懌緩緩走上前來,笑了笑道:“被你發現了。”
顧言汐望了他一眼,微微扭著屁股繼續往前走:“幹嘛要跟著我,你回去吧。”
“怎麽啦?不是大哥,你很失望嗎?”
“也不是。”失望?顧言汐揚了揚唇,又不是這一次了,有什麽好在乎的,“錦懌,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舉手之勞而已,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爸冤枉你。”
“你為什麽那麽相信我?”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裴錦懌轉頭看著她,她的側臉,那樣的美,那樣的熟悉。
顧言汐笑了一聲:“你的心真大。”
裴錦懌頓了一下,清澈的目光變得有些深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大,其實……”他停了停,改口道,“我覺得,作為一個朋友,信任是最基本的。”
“萬一你那位朋友利用你這個“優點”欺騙你怎麽辦?”
“如果這樣,還算朋友嗎?”裴錦懌笑了笑,帶著幾分苦澀,“曾經因為不信任,我失去了一位至關重要的人,從此信任這兩個字,在我心裏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顧言汐轉眸看向他,在他眸中看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傷,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她忽然想起前陣子他捧著花去墓場,他去看的,應該就是那位至關重要的人吧?
會是誰呢?他的女朋友嗎?
他至今不交女朋友,是不是還忘不了那個女孩子?
沒想到一向不正經的裴錦懌,也是一個癡情的男人。
寂靜的夜裏,兩個人說著話,漸行漸遠。
顧言汐回到家裏,洗了個澡就上床睡覺了。屁股很疼,她趴在床上一動不敢動。
沒有任何睡意,隻能睜著眼睛望著漆黑的窗外。
心裏很迷茫,腦子裏全是爺爺為什麽會中毒。
她的目光,落在陽台上的那盆梔子花上時,整個人一顫。
那盆梔子花,是當初裴錦懌買給她的,她很喜歡梔子花的香味,就放了一盆在臥室裏。
可她記得,今天去看爺爺的時候,在病房的窗台上,也有兩盆梔子花。
顧言汐幾乎是翻滾著從床上站起來,顧不上屁股的疼痛,走到陽台將梔子花挪到麵前,手指捏了捏泥土,濕的!
那麽爺爺中毒的原因,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