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章 在你毀掉我之前,我一定會先毀了你
忽然之間,顧言汐害怕起來,至於她在害怕什麽,她也不清楚。
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出事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將客廳裏的窗戶打開。
傍晚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吹進屋裏,吹去那彌漫硝煙。
顧言汐站在窗台旁,看著裴錦程若無旁人的抽著煙,心裏像是紮了一根針,尖銳的疼。
他是怎麽了?為什麽要抽煙?他答應過她不會再抽煙的!
她回來了,他也不聞不問,曾經幾時,他這個樣子過?
他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顧言汐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拿過他手中的煙滅在煙灰缸裏,輕輕握住他的手:“錦程,你怎麽又抽煙了?”
裴錦程回頭看著他,目光淡淡的,將顧言汐下了一跳。
她竟在他眸中,看到了幾絲茫然!
茫然?他在茫然什麽?
顧言汐的手不由得一緊,幾分擔心,幾分惶恐:“錦程,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你不要嚇我。”
裴錦程沒有說話,從她手中緩緩抽出手來,輕輕撫上她的臉,細柔的指尖摩挲在臉上,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不是第一次這樣撫摸她的臉,可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她覺得麵前的男人,像是被魔鬼附體了一般。
“錦程?”顧言汐輕輕喚著他,他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讓她覺得如此的可怕!
“你回來了?”裴錦程淡淡的語氣裏沒有任何情緒。
“我回來了,對不起錦程,我是不是回來的太晚了?”
“沒有,也不算晚,但是……”裴錦程忽然一把鉗住她的下頜,緊緊扣住,“前兩天才說的事情,這麽快就忘記了,啊?”
顧言汐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懵了,瞪著眼睛看著他,眸中寫滿了驚恐。
那恐懼的樣子,叫人看著心生憐惜。
可裴錦程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減輕,她痛的下巴都要麻木了,抬手想要推開他,被他一把扣住了雙手。
她的臉被的捏變了形,疼的說不出來。
裴錦程是有多狠心,才會下手這麽重!
她到底做了什麽,會讓他如此生氣!
“我不讓你出去,你說在家裏無聊,可你一出去,都做了些什麽?”裴錦程仿佛中了邪,手上的力道隻重不輕,絲毫不憐惜她的痛楚,“難道你忘了我們因為什麽事情吵過架嗎?好不容易解決了他,你又跟姓池的勾搭在一起,怎麽?快要一年了,還沒有忘記是嗎?不要告訴我,你對他動了情。”
疼痛和委屈的淚水,順著顧言汐的臉頰緩緩而下。
她一直以為,他們彼此都很信任,可現在她才知道,那個她深愛的男人,似乎從來沒有相信過她!
以前她把那種不信任當成是他在吃醋,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那不是吃醋,不是占有欲。
是他的不信任!
如果他相信她,他就會知道,她不會在外麵亂來。
可事實,他不分青紅皂白對她下手,疼的她眼淚直流,他卻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顧言汐用力的想要抽出手,憋得肚子隱隱作痛,她擰起眉心,額頭泛起細密的冷汗。
忽然有一瞬間,她在想,她為這個男人付出了這麽多年,到底值不值得!
裴錦程見她痛苦的仰在沙發上,擔心傷到肚子裏的孩子,急忙鬆了手。
他不是非要這樣對她,他真的是氣壞了!
前陣子為了秦可的事情吵架,冷戰那麽多天還是要他去低頭,這才幾天,她又在外麵……
難道她不知道人心險惡這個詞?
池君瑞會是什麽好東西?她偏偏還要往他懷裏靠!
顧言汐雙手撐在沙發上,挪了挪身體,抬手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水,艱難的站起身。
她想離開,被裴錦程喊住:“去哪裏?”
“不舒服,去休息。”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解釋嗎?”
“解釋什麽?”顧言汐轉身看著他。
裴錦程推開茶幾上的手機,拿起幾張照片遞給她:“以池君瑞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你覺得他會對一個孕婦感興趣?”
顧言汐接過照片翻看起來,正是今天下午在電影院外麵,杜月姍推她過後,她撲到池君瑞懷裏的那一瞬間。
可是那一瞬,僅僅不過十幾秒鍾而已,竟會被人拍下來!
難不成……蓄謀已久?
杜月姍叫住她是蓄謀,池君瑞的出現也是蓄謀,他們不過是在演一場戲而已!
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就為了讓裴錦程生氣?就算裴錦程生氣了又如何?他再生氣也不會把她弄死!
杜月姍和池君瑞……他們又是什麽關係?
或者,隻是杜月姍的計謀?池君瑞出現隻是巧合!
畢竟她和池君瑞無冤無仇,他沒有必要幫著杜月姍來害她!
再者,杜月姍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為了周昊然?可周昊然是咎由自取,怎麽能怪她?
這一切的事情,就像一陣狂風,來的莫名其妙。
而顧言汐,在這陣狂風中,淩亂了。
“我在外麵遇到杜月姍了,她撞了我,池先生恰好在我麵前,就變成這樣了。”顧言汐解釋說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問傾玥。”
不對……江傾玥並沒有看到那一幕,杜月姍撞她的時候,江傾玥在講電話。
而後,江傾玥說電話那端的人一直說她和江以信不可能在一起。江以信是江傾玥最在乎的人,別人這樣說,她肯定想一探究竟,所以講了很長時間的電話。
如此說來,江傾玥接的那個電話,也是有人刻意打的,為的就是支開她。
好完美的計謀,還上演的如此完美。
可是,為什麽啊?目的是什麽啊?
難道裴錦程會為了幾張照片就和她離婚?可笑!
“就這樣?”
“不然呢?”顧言汐對上他的目光,微微揚了揚唇,“錦程,我沒想到你會為了幾張照片這樣對我,也許,我們都應該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今後的人生路程。”
“幾張照片?”見她如此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四個字,裴錦程已經冷卻下來的火苗,又不自覺的蠢蠢欲動,“無所謂是嗎?那我問你,當初你看到我和宋文悠躺在一起的照片時,你是什麽感受?你可不可以設身處地為我想一想,嗯?”
“是,我當時是很生氣,我氣得跑到宋家去找你,但你覺得這兩者可以相提並論嗎?”顧言汐撇開目光,看了看外麵又轉眸看向他,“錦程,我一直以為你是太在乎我才會想將我占為己有,但是今天我明白了,在乎是其次,在你心裏,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你總是覺得我會背叛你,你對我根本就沒有一點信任。”
“顧言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裴錦程冷冷道!不信任?他的在乎,在她眼裏成了不信任!難道隻有不在乎,才是信任嗎?
不去管她在外麵做什麽,才是信任?
不去管她和什麽樣男人來往,才是信任?
對她的一切不聞不問,才是信任?
她對信任這個詞的理解,竟是如此的扭曲!
“從明天開始,你不許再出去了,給我好好呆在家裏養胎!”
“如果我真的想和其他男人來往,你覺得把囚禁在家裏有用嗎?”
“你……”裴錦程氣得快要內分泌失調,雙手扣住她的肩,“顧言汐,我隻說一遍,你給我記清楚了,你顧言汐這輩子隻能是我裴錦程的女人,如果你非要反抗,我會得不到,就毀掉。”
顧言汐後背一麻,雙腿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得不到,就毀掉!
如果哪一天她想離開了,裴錦程會不會弄死她?
這個男人,簡直可怕。
“你在害怕?”裴錦程對她的反應極為不滿!害怕是什麽?她想過離開!不,她已經離開過了,應該是……她還想離開!
“在你毀掉我之前,我一定會先毀了你。”顧言汐的手搭上他的肩,微微一笑,“師父,這是你教我的,我一直銘記在心。”
裴錦程咬牙切齒,額頭青筋暴露!
早知道她會如此頑劣,當初就不應該教她那麽多。
但是那一聲師父,勾起了過往那些幸福甜蜜的回憶。
他一把將她摟過來,低頭吻在她唇上。
顧言汐身體微微往後傾,他順勢壓過去,將她放倒在沙發上,含著她的唇瓣,用力的吮吸。
她大著肚子被他緊緊摟著有點難受,輕輕推了推他,但沒有推動,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裴錦程放開她,摸了摸被咬痛的唇,有血跡。
“你屬狗的嗎?”
“師父第一次吻我的時候,也咬了我舌頭。”
“我是故意的。”
“我也是故意的。”
“你再嘴強。”裴錦程揪住她的耳朵,“為師治不了你了?”
“痛,痛啊,師父,你放手。”顧言汐歪著腦袋,順著他的力道傾過去。
“知道痛就對了!”裴錦程鬆開她,捏住她的下頜扳過她的臉,“以後不許叫我師父,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兒。”
對上他的目光,顧言汐抿唇笑了起來。
裴錦程擰了擰眉,對這突然轉變的畫風有點接受不了!
他明明是在說很生氣、很嚴肅的事情,怎麽被她帶的跑了偏?這個女人真是會扯話題!
她是想避開那件事吧?
“顧言汐,不要跟我嬉皮笑臉,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那你要把我怎麽樣?弄死我?弄死你的兒子?”
裴錦程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頸子,臉上帶著幾分詭異的笑容:“我會夜夜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顧言汐眼珠一轉,揚唇笑起來,一手勾住他的頸子,另一隻手的十指抵在他的胸膛上:“夜夜?你不怕精盡人亡?”
裴錦程差點噴她一臉血,精盡人亡!
就算是精盡人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自從發生了照片事情後,顧言汐真的再也不出門了,生怕一出去就惹出什麽事情來。
她和池君瑞的照片事件,如果不是她後麵強顏歡笑的把事情略過去,她不知道她和裴錦程會不會再次進入冷戰。
可她心裏,對裴錦程的感情,似乎有了那麽一絲絲轉移。
或許不應該用轉移這個詞來形容,但她心裏就是不舒服,裴錦程那樣的舉動,讓她覺得很心寒。
不信任這三個字,在她心底慢慢的生根發芽。
顧言汐不出門,江傾玥想和她聊天就隻能去家裏找她,她很苦惱和江以信的事情,但又不敢告訴她太多,擔心影響她的心情對胎兒不好。
裴錦程平日裏要工作,擔心顧言汐一個人在家裏太悶,就帶她回宅子裏了,那邊有傭人照顧著,他放心。
顧言汐在家無聊就喜歡翻一些書,又懶得去書房找,她記得裴錦程有時候會為了方便翻看就把書放在床頭櫃的櫃子裏,她把櫃子打開,將一疊書全部拿了出來。
正挑選著看哪一本,一張照片悄然滑落,落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沒有聲音。
顧言汐伸手撿起來,目光落在照片上的那一刻,她猛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