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章 這個不要臉的小叔子
是國航飛往北京的航班,北京!
裴錦懌擰了擰眉,不禁陷入了沉思,顧言汐為什麽要去北京,她在北京有親人或朋友嗎?她和大哥……大哥真的要再娶其他女人?
韓知遠將數據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才轉頭看向裴錦懌,見他有些發愣,碰了碰他的胳膊:“怎麽啦?”
裴錦懌回過神來:“沒什麽。”
“是言汐出了什麽事嗎?”
“她不聲不響的就走了,我也不清楚她和大哥之間發生了什麽,我現在回去問問。”裴錦懌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知遠,謝謝你啦,你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口,韓知遠緩緩站起身,走到門口,看著月光下那漸行漸遠偉岸的背影,他心裏泛起一絲不明的情感。
對於顧言汐,他在她身上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他相信,裴錦懌也是。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好。
要麽是愛,要麽就是有目的。
裴錦懌回到家裏,把裴錦茹鬧了起來,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裴錦茹隻知道宋文悠要進門,至於她為什麽要進門,她是一問三不知。
在裴錦茹那裏問不到答案,裴錦懌準備去問裴錦程,可上了樓才發現裴錦程沒有在房間,他一定還在外麵找顧言汐!
裴錦懌心裏猶豫著要不要將顧言汐去北京的事告訴大哥,按道理來講,他應該告訴他,可是,顧言汐突然離家出走,不就是想躲著大哥嗎?
如果告訴他,叫顧言汐知道了,她會不會恨他?
但如果不告訴他,就讓大哥一直這樣盲目的找嗎?他每天工作那麽累,再這樣折騰,身體怎麽受得了?
唉……
裴錦程在江以信這邊,正好也查到了行蹤,礙於太晚沒有航班,他隻能定明天早上的飛機去北京。
北京那麽大,至於顧言汐在哪裏,他也不是很清楚,隻能過去了再想辦法。
江以信見他很疲憊,就讓他留下來休息,裴錦程也不想回那個冷冷清清的房間,就留在了江以信家裏。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裏惦記著顧言汐,不知道她在北京怎麽樣。人生地不熟,會不會迷路,會不會被騙,會不會被人欺負……
她為什麽要這樣一聲不響的就走了?雖然宋文悠進裴家的事,對她來說確實很殘忍,可她這樣逃避,有用嗎?
難道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兩年之後,她申請離婚,從此天涯相隔!
她真的放得下嗎?為了宋文悠這點破事,她就要放棄對他六年的感情?俗話說,經得起考驗的感情,才是真情。
現在正是考驗他們感情的時候,可還沒有開始,她就退縮了。
她對他的感情……是真情嗎?
還是真如她所說,最開始的她追他,隻是……和同學的賭注,隻因後來他對她好,感動了她。
她對他,沒有感情,隻有感動。
裴錦程越想越心煩,突然有一種不想再管她的衝動,她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假若她對他真的隻有感動,那麽他做任何事,她都會覺得是理所當然。
假若她對他有感情,可六年的感情她都能隨隨便便的放手,那麽他為何要執著?他又在執著些什麽?
夜,越來越安靜,深冬的夜晚靜的恍如不在人世,房間裏響著輕微的歎氣聲,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
顧言汐一路奔波,到達巴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她直接打車去了醫院,向母親的主治醫生申請,想去看看母親。
進了監護室,仿佛走進一個陰森的密室,讓人覺得無比的壓抑。
拿過凳子放在床邊,坐下身,看著昏迷不醒的母親。
半年了,母親還是這個樣子。
一些過往的重重,不經意的湧入腦海,讓她突然就濕了眼眶。
顧言汐緩緩伸手,輕輕握住母親的手,眼淚不由自主就落了下來,她用力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媽媽。”輕輕喚著病床上沒有知覺的母親,“錦程要娶其他女人了,我該怎麽辦?我們才剛領結婚證,他就讓其他女人進門,還會對外公開她是裴家的大少奶奶……那個女孩子,才是他的妻子,他們……才是夫妻,我……什麽都不是。媽媽,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我是不是應該放手?我好累,不想糾纏在他們之間,之前和宋文依糾纏,我差點被侮辱,差點死了,差點坐牢,好不容易她過去了,可是又來一個。媽媽,你快點醒過來吧,你醒過來教我該怎麽做,你要醒過來保護我,媽媽……”
呢喃著這些話,眼淚像斷了提的洪水,凶猛的往外湧。
當內心脆弱到一定的程度,身體就會忍不住瑟瑟發抖,而此刻的顧言汐,已經不是瑟瑟了,她在劇烈的顫抖。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她不想和其他女人去掙什麽,她隻想和深愛的男人好好的過日子,可是為什麽那麽難呢?為什麽就那麽難?
是因為愛錯了人吧?
如果所愛的人,是一個普通男人,便不會有這麽多的事情發生。
如果……不再愛他了,這一切,是不是就會停止了?
假若可以,那麽,從此以後,再也不愛他了。
裴錦程一夜沒睡,一大早就趕往了機場,可他並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根本沒有在北京。
就算他將北京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他想找的人。
而裴錦懌這邊,飛機到達巴黎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他一下機就直接趕去了醫院,但沒有見到顧言汐,隻好去了醫院周邊最近的酒店。
酒店的大廳,裴錦懌已經和前台的女孩子磨了快半個小時了,可前台還是不肯透露客人的信息,隻告訴他有這個人,但就是不說房間號。
“Please,domeafav,sheismywife,Iamverywry,besuretoseeher。”裴錦懌已經是第三遍說這句話了,再不告訴他,他要發飆了。(拜托,幫個忙吧,她是我妻子,我現在很著急,一定要見她。)
“Imsry,theresnothingIcando,ifyouareahusbwife,pleaseshowmeyourmarriagecertificate。”前台也是一層不變的回答,“,yougiveheracall。”(對不起,我無能為力,如果你們是夫妻,請出示結婚證……或者,你給她打電話。)
裴錦懌真的要崩潰了,大聲道:“AsIsaid,marriagecertificateisnotintheside,shedidntanswermyphone。”(我說過了,結婚證不在身邊,她不接我的電話。)
前台的女孩子隻是無奈的笑了笑。
若不是顧及他是過來找人的,裴錦懌真的要砸前台了!不就是說個房間號嗎?口水都說幹了,還是不給說,真是氣死人了。
氣餒極了,他決定去醫院等,他就不信顧言汐不去醫院看她母親。轉身準備走,忽見有人從電梯裏走了出來,定睛一看,那……那不是顧言汐嗎?
眨了眨眼睛再看,對,是她!就是顧言汐!
這個死丫頭,果然在這裏。
“言汐。”裴錦懌大喊一聲。
顧言汐抬頭一看,見到裴錦懌,她眼睛都瞪圓了,像是看到了什麽驚恐而不可思議的東西,他……他……他……他怎麽會在這裏。
她才離開一天,裴家的人就找來了!那麽裴錦程,是不是也來了?
顧言汐心裏一驚,急忙四處打量,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沒有看到裴錦程,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他沒來……沒來就好。
裴錦懌見她站著沒有動,大步走過去,一把揪住她的耳朵:“我在喊你聽到沒有?為什麽一個人跑到巴黎來?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會擔心嗎?”
“放手,錦懌你放手啊,很多人看著呢!”顧言汐疼的踹了他一腳。
“喂,你能不能淑女一點?很疼啊!”裴錦懌抱著腳嚷嚷。
“你也知道很疼啊?揪我耳朵會不會疼?”顧言汐揉了揉耳朵,不管怎麽樣,她現在還是她大嫂吧!哪有小叔子揪大嫂耳朵的道理!
看著兩個人打鬧,前台還真以為他們是夫妻,但還是留心的問了一句:“Missgu,todisturbyou,couldyoutellmethegentlemanisyourhusb?”(顧小姐,打擾您一下,請問那位先生是您丈夫嗎?)
因為顧言汐在酒店定了半個月的房間,酒店要保證她的安全以及在酒店內不被騷擾,所以得問清楚。
顧言汐愣了一下,急忙搖頭:“No!No!No!Heisnot,heismyfriend。(不,他不是,他隻是我朋友。)
說完話,顧言汐轉頭看向裴錦懌!他都對前台說了什麽?他是她丈夫?這個不要臉的小叔子!
她抬起腳,用力的踩在他腳上,昂貴的皮鞋都被踩破了皮,那力道可想而知。
裴錦懌疼的站不起來,痛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望著顧言汐的背影恨聲道:“顧言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我翻越千山萬水來找你,你就這樣對我!”
然而顧言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裴錦懌蹲在地上站不起來,痛,好痛啊,快叫救護車,他不行了。
顧言汐走出酒店許久,見裴錦懌沒有跟出來,又才返回去幫他。氣歸氣,總不能丟下他不管,他到底……是因為她才來的。
兩個人找了家餐廳一起吃飯,顧言汐奇怪裴錦懌為什麽知道她在巴黎,問他道:“你為什麽會來這裏?”
她故意先去北京,再從北京到巴黎,為了就是避開他們找到她,可裴錦懌這個家夥,還是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找到她了。
說來也是巧的很,今天早上裴錦懌在機場準備買北京的機票時,突然接到好朋友的電話,說是有一個女孩子昨天晚上去看了衛藍心,他一猜就知道是顧言汐,立即定了巴黎的機票,都沒有來得及告訴裴錦程。
後來想一想,他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顧言汐現在正在氣頭上,若是見麵,恐怕會適得其反,倒不如他先過去探探情況,等顧言汐情緒好一些了再告訴他。
“來找你啊!不然我吃飽了撐著?”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有千裏眼啊,信不信?”裴錦懌挑了挑眼角,一副調戲的樣子,見她完全不相信的態度,笑著道,“要不你再跑試試,看我能不能找到你。”
“你一個人來的嗎?”顧言汐懶得跟他嬉皮笑臉。
“怎麽?大哥沒有來很失望嗎?”
“沒來就好。”
“言汐。”裴錦懌看著她,認真道,“大哥一直在找你,要不,打個電話告訴他吧,也好讓他放心。”
“你回去告訴他,我很安全,在我媽沒有醒過來之前,我不會做傻事,叫他放一百個心。”顧言汐語氣有點像是玩笑,臉上卻是一本正經。
裴錦懌抿了抿唇,不敢再多說。
聽說這個女人凶得很,惹怒了她,可沒有好果子吃。
吃完飯,裴錦懌陪著顧言汐去醫院看了衛藍心。
走出醫院時,顧言汐想著裴錦程會不會找過來,裴錦懌都能這麽快的找到她,裴錦程……估計也快了。
躲在這裏,終歸不是個辦法,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要麽接受,要麽放手。如此簡單的兩個選擇,卻選的那麽艱難。
心裏想著事情,沒有注意腳下的台階,高跟鞋踩在台階邊緣不小心崴了腳,裴錦懌急忙伸手摟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