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窮酸書生大閣老
如今她卻還記得這個，莫非是真記得前世之事。
婁玲月覺得這個錦囊果然有用，因為婁二小姐每次看到鬆樹和琥珀都會莫名其妙地興奮，她猜想會不會是因為前世的原因。
“是的，顧大哥，我確實是擁有她的記憶的，她之所以這一世那麽早地離去，便是前世許下的一個心願。”
婁玲月覺得此時不是談前世的事情，重要的是讓顧雲郎知道他在她前世的虧欠，引起他的愧疚，這是一個突破口。
顧雲郎果然嘴唇蒼白問：“什麽心願？為何此心願與她早早離開有關？”
他想不明白，為何婁二小姐會許一個與英年早逝有關的心願，破壞她這一世的走向。
婁玲月神色悲傷地看著他，竟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他的俊臉：
“這一世未能攔住夫君內心的仇恨，但願來世，隻活在夫君少年時……”
她的眸中滿是淚水，那似乎是來自婁二小姐的情緒，似乎是她的。
顧雲郎心中一痛，然後本能地道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婁玲月控製不住地抱住他：“我知道，你會這麽說，她能感受到了，我也能感受得到，但我們不能原諒你，因為你變心了。”
顧雲郎想說沒有，可是他撒不出這個謊，變心了便是變心了，他艱難地顫抖。
“對不起，你走吧，我想冷靜冷靜。”
婁玲月心中一痛，難道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她走著走著，突然回頭：“顧大哥，如果你還願意娶我，我便可以原諒你，繼續做你的這一世妻子。”
顧雲郎沉默了，他心不在此處，怎能如此衝動：“對不起，婚姻不能將就，我恐怕給不了你真心了。”
婁玲月歎了口氣走出門去，她還是失敗了，那封書信勸痛了他，也勸痛了她。
……
“祈湘姑姑的病情已經恢複差不多了，現在便可以換成喂藥休養。”
趙亦孜把空間裏的手術室撤回去，留下空蕩的如同古式房間，婁映淑和婁鳶苔賁櫟螣等人都在身邊。
“清離姐姐，鳶苔姐姐，喂藥換藥的事便麻煩你們了，我和橙玉師父一起去看看顧雲笙。”
趙亦孜看王祈湘情況基本穩定，隻是暫時虛弱醒不過來而已，轉身跟著橙玉離開。
“嗯，太好了，祁湘姑姑沒事了。”
皇宮
“先太皇昭曰，戰北侯曹雲宣乃先十一皇子，一統三國，戰功列列，封十一皇子為新帝，國號雲盛國，字箹瀝。”
顧雲宣一身龍袍走進皇宮時，四麵蓬蓽生輝，底下一陣高昂的擁立聲，隻有他望著一望無際的皇宮和外麵，空落落的。
嶽辭和童清離拱手：“恭喜雲盛國新帝登基，壟國願送上二百玉帛，三千兩銀子，五百兩銀子作為大禮。”
闊綽是闊綽，卻不提結盟交好之事。
……
“你們是何人？”
顧雲笙醒過來，看到橙玉那張陌生仙氣的臉，還有身後一身藍綠色衣裙和麵罩的空氣劉海女子。
“我們是你二哥大哥請來的大夫，你別著急，好好躺著。”
橙玉十分認真溫柔道，而趙亦孜也一臉認真專業。
顧雲笙恍惚了一下：“我二哥大哥還活著嗎？”
橙玉柔柔弱弱道：“都活著，他們現在就在上朝，下了朝便回來看你，放心吧。”
這是故意不引起她的悲傷落淚，所以故意以專業醫生的語氣說話。
顧雲笙心中總算安定下來，一股悲傷的感覺傳來，又問：“那我的孩子呢？它怎麽樣了？”
橙玉給她換吊瓶，動作熟練：“你孩子還在，胎位也給你移正了，我們正在給你們醫治，你要堅持住，好好養胎。”
顧雲笙總算放心下來：“這是何物？”
她看著奇怪的藥瓶和針管，趙亦孜忙按住她的右手，語氣溫柔道：
“別亂動此隻手，此為醫治法子，瓶中乃是給你養胎用的藥水，這些藥水不適合口服，用此法輸入你血液中，會恢複得更快些。”
顧雲笙疑惑地抬眸看她，奇怪道：“好，大夫，我不動，隻是你為何要帶麵罩來？她們卻不帶。”
趙亦孜早已想好了說辭：“我是你的主治大夫，但是因為這兩日牙齦腫痛，嘴巴出了這小毛病，所以帶著麵罩，不影響你病情。”
顧雲笙明白了，哦，那就是有口臭，怕她聞到會嘔吐對身體不利～
“好，那我和孩子就麻煩你們了，我會努力堅持住養病的。”
趙亦孜幫她拉了拉被子，這時覃禦史端著粥過來：
“娘子，你醒了，太好了，快喝些粥。”
顧雲笙見到他眸中就含淚，趙亦孜暗歎一口氣，生病時見到信任的親人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想哭，人之常情也。
“來我扶你慢慢坐起來。”
覃禦史將粥遞給趙亦孜，親自去扶她，顧雲笙心中感動：“相公，我……”
覃禦史心中悲傷，說不出話來，趙亦孜忙給顧雲笙擦淚：
“你現在不能哭，不能情緒激動哦，為了孩子和身體，先別想那麽多，你夫君會一直在你身邊，沒事，先忍一忍，喝些粥，一定要努力多喝些，這樣才能好得快。”
顧雲笙忍了忍，又落了淚，趙亦孜本來想親自喂的，可一想起自己的說辭和口罩，還是遞給橙玉來，橙玉接過粥，吹了吹給她喂下。
趙亦孜輕輕抓她的另一隻手撫摸她肚子，道：“忍下去了沒有？快喝粥吧，就當為了孩子，堅強一點。”
顧雲笙還想哭，可是一想到孩子，還是忍了忍，張開嘴努力咽下第一口粥。
“這是小米南瓜粥，小米營養最是豐富，能夠促進食欲，增強免疫力，促進孩子的生長發育，還能調節你的睡眠作用，補血健腦，特別適合孕期喝下去，你覺得味道甜不甜？還是太甜太膩了？”
趙亦孜跟她說這麽多也不過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有吃下去的動力，每當顧雲笙看她時，她露出來的美眸定是笑意溫柔友好的。
這便讓她十分安心，橙玉和賁櫟螣都不禁暗歎小徒的強大，三言兩語就能勸住情緒本能不穩定的顧雲笙。
“大哥，你怎麽在這？怎麽穿成這副樣子？”
顧雲宣剛回禦書房，就看到顧雲郎穿著一套十分落魄，全身補丁的粗布白書生衣服，他差點沒敢認。
顧雲郎舉著一包冷硬饅頭，一碗鹹菜：
“唉～二弟，陪我吃點東西。”
顧雲宣：……
“大哥，這是？你沒事吧？要不我讓禦膳房重新給你做點好吃的？”
顧雲郎抓起饅頭就啃，冷饅頭的白屑掉落下來，十分狼狽：
“當年，我考舉那些路上的日子，便是這樣窮酸地躲在破廟裏啃這生冷饅頭，連鹹菜都沒有，那是我沒中秀才前的事了，那時候，那時候爹娘正懷著雲笙……”
顧雲郎眸中濕潤，男兒有淚不輕彈，男人的淚沒有用。
顧雲宣坐在他身邊，顫抖著舉起饅頭，吃了起來，真是冷硬難以下咽啊！
“大哥，都過去了，你現在是大閣老，我相信你會走出來的，我一定會幫你走出來的。”
他想起了那個窮酸富商，長大後依舊過著窮酸日子，大哥現在簡直跟他學了！這怎麽越來越病重了？難道那篇文章沒把他給勸硬，反而加重他的病情了？
“二弟，你寫得沒錯，愛情不是萬能藥，但它可能是毒藥！我走不出來了。”
顧雲郎將婁玲月轉交的那封書信放在鹹菜碗前，心裏難受得他喉嚨都堵著硬饅頭，硬是錘打胸脯喘不上氣。
顧雲宣忙給他倒茶水：“大哥，你別著急，快喝點茶水，不然會噎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