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顧雲宣,你大爺的
賁櫟螣也疑惑:“是啊,此瘴毒若是要尋解藥,隻怕需要去沼澤地峰中尋,一種叫太微絳雲草,此草生長之地時常有神獸沼澤蟾蜍堅守。”
柳二宏深感同意:“沒錯,也不知道一紫那丫頭怎就輕而易舉地將薏苡仁和蒼術結合起來除障,我暫時查不到相關內容。”
賁櫟螣由此得出結論:“小徒天賦異稟,又得了那湖底幻境之傳承,若是糾纏此事下去,恐怕不好啊。”
太可惜了~
橙玉噗嗤一笑:“放心吧,她雖性子單純頑劣,卻是聰慧理智的,你們看看,此乃她特意寫給顧雲宣,又讓顧雲宣轉交給顧雲郎的文章,是了,對外可千萬要說是顧雲宣寫的,一紫如今需要藏拙。”
她迅速將文章交給賁櫟螣,見上麵的字跡娟秀有沉澱感,便道:
“她寫此文時,我便在旁邊,見寫得不錯特意抄了一份,故此書字為我的。”
賁櫟螣拿起文章便開始擼胡子,嶽辭和柳二宏湊到跟後看,等他們看完一頁後,婁鳶苔和童清離又接過來看。
院子裏一片安靜。
……
“顧雲宣。”
婁鳶苔和嶽辭看完後才把趙亦孜的那一份去轉交給顧雲宣,顧雲宣怔了怔,這幾日他基本沒怎麽露麵,這些人怎麽找上他了?
莫非趙亦孜被他傷得太過,需要他去安慰?
“嶽辭,襄國三公主,爾等找本侯何事?”
婁鳶苔沒好氣:“哼,還不是因為你大哥,五妹讓我將此信和此物轉交於你,說這些是救你大哥的,你必須看完。”
顧雲宣疑惑,為何說是救他哥的?他知道趙亦孜會醫術,可他不知道他大哥生了什麽病,趕緊打開看,第一句話就把他看得眉毛一跳。
“顧雲宣,你大爺的!你哥的問題休想就指望我一人來治,此事是因為你和顧雲笙出事和希娃的刺激而起,解鈴還須係鈴人,你們有責任幫你大哥。”
他越看越疑惑,又繼續看下去:
“有一種特別的傷叫心理創傷,看起來人好好的,實際上他很脆弱,他太渴望一個懂他的親人或朋友陪陪他,這時候你們怎能讓他以為隻有我懂他,你們從小呆他身邊,難道還不比一個外人懂他?懂他卻把他丟給別人,推卸責任,對得起這些年吃的大米嗎?”
顧雲宣被罵得耳根通紅,心裏愧疚難過,看起來趙亦孜是真生氣了。
“別以為他的心理創傷可以用愛情治療,我告訴你愛情不是萬能藥,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不說了,上文章一篇,你抄一遍給他,就在結尾多寫一句,哥,我懂你!”
顧雲宣手指顫抖了幾下,這是他第一次被罵,而且還是那麽溫柔可愛的趙亦孜罵的,一點麵子都不給。
“這盞台燈送給他批折子用,就說你在湖底撈的,敢推到我身上來,我就當你又推卸責任,不懂事徒兒!哼!”
顧雲宣心中虛了一下,再看那將近五千字的自媒體文。
標題很醒目,《原生家庭的傷害能治嗎?》,後麵開始寫有一個人極其摳門,連下雨都要搶到雨中拿盆子洗衣服,把妻妾給嚇跑了。
以一個誇張有趣的開頭引出原生家庭出來,那人家裏太窮,又遇上旱災,一家人隻能挨餓,啃樹皮,那種清苦在他心裏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所以即便十年後,他成了一家布錢,明日就可能再被餓得啃樹皮,這是來自原生家庭的創傷。
顧雲宣越看越被代入進去,眸中越來越亮,仿佛被點醒一般,他沒再耿耿於懷趙亦孜的臭罵,認認真真抄一遍,放在台燈旁邊。
“大哥。”
顧雲宣走到顧雲郎的禦書房,迅速讓身邊的人把顧雲郎的燭台給吹滅了。
顧雲郎停下折子,猛地抬頭,語氣警惕受傷:“二弟,你這是要幹什麽?”
該不會連他都要趁機謀反殺他吧?顧雲郎悲從中來。
結果顧雲宣手一台,四周又迅速亮起來,隻見那台燈竟然美觀有透明的玻璃,顧雲郎驚呆了。
隻見顧雲宣親自端著台燈過來,語氣深情:
“知你每日批折子至夜深,回來時特意給你帶了此瑪瑙玉台燈,燈光柔和可護眼,不會被風吹閃。”
顧雲郎眸中感動,聲音低沉高興:
“好,好,二弟,此物果真是妙啊!哈哈!”
顧雲宣將一張紙交在桌子上:
“批折子累了,便看看我寫的不成熟文章吧。”
顧雲郎怔了一秒,不成熟文章?該不會是來遊說退親的吧?
他隱下眸中的敏感,欣賞台燈的手頓住,好奇地接過那張幾張宣紙。
“大哥,早些睡,別太辛苦了。”
顧雲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顧雲郎心中感動,把台燈放在桌上,開始展開那幾封書信。
越看心中越起伏震驚,這分析得不僅透徹,還似乎讀懂他埋藏心底的心事一樣,最後一句讓他老淚橫秋。
“大哥,你我相依為命十幾年,早已不分你我,我懂你,一切都會過去的。”
顧雲郎跌坐在桌子上,這時候真想有個人來讓他抱一抱,哭一場啊。
賁櫟螣和嶽辭等人拿著那篇文章看得心情複雜。
“是啊,顧大閣老變成如今這樣,不能隻怪他的錯,想必他也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和困境。”
嶽辭的注意在下麵第五段一個故事,有一個孩子打小生活在惡水村,耳朵是聾的,但他偏偏學會了唇語,看得到打他欺淩他的人說了什麽難聽的話。
於是他也跟惡水村的人一樣,有仇必報,有人說他太狠,太記仇,可他若不這樣,早被那些人折磨死了。
這些故事好像在說他,他被代入得很厲害,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柳二宏:“一紫寫得真好,分析得很通透,且那治療法子說得也有理,沒有人能救他們,隻有他們自己願意走出來。”
他給出了高度的評價,嶽辭看著自己的那段故事,他很愛那個女子卻不能聽她的勸,不要再那麽衝動招惹禍端,直到女子被惹來的人打死。
愛情救不活他,因為他不願走出來,他依舊記仇,容易衝動,沒有審時度勢的能力。
賁櫟螣看趙亦孜自己一家的故事,雖未用真名,可他一眼便認出是小徒的字跡:
“她祖父和父親,如今生活過得好了,也沒人敢欺負他們了,他們便能不再使用那麽極端的手段生活,他們做好事過好生活,今非昔比,不再沉浸在過去那些不安中,才能過得更幸福快樂。”
“吱呀~”
病房的門開了,趙亦孜看到辰時的朝陽,好像看到了曙光一樣。
賁櫟螣等人急忙放下手中的稿子,看神人一樣看著趙亦孜:
“五妹,這篇文章真是太好了!我等看了都非常感動。”
“是啊,一紫,你沒事吧?王祈湘怎麽樣了?”
趙亦孜先伸個懶腰,扭了扭胳膊喉嚨,走到院子裏:
“此文章為顧雲宣所寫,與我無關,我隻是覺得有用抄了一遍,祈湘姑姑脫離生命危險了,還需要四日,便能轉移出來,然後繼續喂藥休養幾日即可痊愈。”
趙亦孜笑了笑:“你們繼續,我去看看二姐四姐她們。”
嶽辭和柳二宏迅速跟去,賁櫟螣自是也跟了過去,橙玉和童清離等人又繼續在那幾頁文章中沉浸感歎。
“也是,此為顧雲宣所寫,不能說成五妹,省得五妹之事又得不到解決。”
童婁鳶苔小聲喃喃幾句,然後改口:
“顧雲宣真是太有才華了,竟寫出如此精妙的文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