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救我，雲

  趙亦孜如何聽不出來他的刻意，卻並不拒絕，隻是故作心痛道：

  “那婁大人，我現在可否帶我娘回家？”


  她說這話時，就捕捉到濟婆婆的一絲恐懼，她看向婁大人的眼眸帶著哀求，在聽到婁大人開口說：

  “趙姑娘不妥，實不相瞞，本官此次去山崖之下找到了朝廷中一些黑衣人的屍首，他們死得蹊蹺，而那日官府的人也死得很奇怪，好像被什麽吸幹了一樣，恐怕此人會邪術，對姑娘和濟婆婆不利。”


  趙亦孜靜靜地聽著，她發現濟婆婆也放下心來地垂眸，可這才有些奇怪，以她對濟婆婆的認識，她不會對現在被關押的情況如此心安，不吵不鬧。


  “竟有此事？我與弟弟在山崖下遇到了一個假裝老嫗的老怪，差點被她迷暈吸腦子吃。”


  婁大人本來還對她帶著懷疑，一聽吸腦子三個字頓時就震驚地瞪大眼睛。


  “什麽！此事當真？”


  趙亦孜神色認真嚴肅：“千真萬確，若非我拚命帶著雲宣衝進雨中，得以清醒逃走，真被她用一根吸管活生生給……當時屋中正好來一個黑衣人，我是親眼所見她那樣做的。”


  婁大人神色凝重，道：“好，本官這便派人去搜查那老嫗。”


  趙亦孜不動聲色，她暫且與顧雲宣住在官府的一個房間內，婁大人說：

  “姑娘且在此等候，過幾日顧雲郎便科考回來，把趙姑娘和顧小公子交給顧公子，本官才放心。”


  趙亦孜點頭道：“多謝婁大人，可否請婁大人幫忙調查我與雲宣落崖的真相？我要還弟弟一個公道。”


  婁大人現在自然不能再相信是她將顧雲宣打下山崖去，便問顧雲宣道：


  “好，那顧小公子，你還記得當日發生了什麽嗎？”


  顧雲宣一想起那日之事，心中便一陣憤慨，將田一和顧小五等人怎麽從村口追他們到山崖，他為了護妹妹，抱著抱枕引開田一等人，被逼下山崖的過程一一說清楚。


  “大人，他們拿了大嫂給妹妹做的抱枕，他們是壞人！”


  趙亦孜道：“還請大人明察，若非之前那幾個孩子在爺爺家門口搶過弟弟的東西，被我親眼所見，那日我看到村口有那些孩子的腳印，感覺不對，追了過去，雲宣和雲笙可能都出事了。”


  婁大人和捕快皆是憤怒：“好，本官這便去查那田一等人，看他們膽敢欺騙本官！”


  婁大人走後，趙亦孜給顧雲宣悄悄說了一下耳語。


  顧雲宣獨自一人進了去牢房，看著裏麵的濟婆婆道：

  “濟姨，我來看你了。”


  濟婆婆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激動地走過來，卻小心地掃一眼他身後。


  “我自己偷偷來的，濟姨，我聽說你受傷了，到底怎麽回事？你能告訴我嗎？”


  濟婆婆隻是落淚，抓著牢房搖頭，顧雲宣聰明道：

  “要不你在我手中偷偷寫出來，我和我大哥不會不管你的。”


  濟婆婆眸中閃過一道亮光，猶豫了一秒，見顧雲宣鼓勵地伸出小掌心，她才伸出老皺的食指在上麵這了一個：

  “救我，雲。”


  隨即像遇到什麽恐怖的事一樣縮回手，迅速縮回角落，隨便顧雲宣催問幾遍什麽意思，她都不再言語。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我和大哥便自己查，我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他看到濟婆婆落淚地目送他離開，隨後把一切都告訴趙亦孜。


  趙亦孜疑惑：

  “她隻寫了個雲字？”


  顧雲宣點頭：“是的，大嫂，濟姨到底怎麽了？”


  趙亦孜語氣溫柔道：“你別擔心，此事交給我們大人來處理。”


  顧雲宣隻好點頭同意，隨她一起回房間。


  “希娃姐姐，你是希娃姐姐嗎？”


  婁玲月早早等在原處，在見到趙亦孜後，有些疑惑，希娃居然和五妹長得一模一樣。


  “是的，婁二小姐，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婁玲月神色微變了一下，迅速轉為笑意，道：

  “太好了，你和雲宣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我聽爹爹說你和雲宣回來了，特意給你們送來些燕窩湯補補身子，你們嚐嚐。”


  她的話一出，丫鬟們便端著兩碗湯過來，趙亦孜嗅著那香味，確實是燕窩，不過加了些別的藥材，是柳二宏那小子給她當初開的解蠱毒藥。


  這是試探她是不是希娃嗎？

  趙亦孜笑了笑，見她擔憂地看著顧雲宣道：


  “來，雲宣，這可是你大哥親自買的，你爺爺那裏也有，你大哥現在在科考，你可一定要好好養好身體，等他回來。”


  顧雲宣警惕地看她：“這真是我大哥買的？”


  婁玲月點頭，他疑惑道：“我大哥為何買燕窩送你？”


  這話問得婁玲月有些尷尬，她嘴角淡笑道：


  “你誤會了，他不是送我，隻是托我爹替他照顧好你爺爺和妹妹，還有你，所以這個是給你的。”


  婁玲月很聰明，她並不想讓顧雲宣產生懷疑，她隻是想讓顧雲宣不受蠱毒影響。


  趙亦孜感受到她的善意，便沒有拒絕道：“那多謝婁大人和婁二小姐了，這燕窩我們便喝下了。”


  說著舀起一勺，顧雲宣見她要喝，便笑道：

  “那大嫂，你喂我喝，我怕苦。”


  他就是要讓婁二小姐看看，他和大哥都隻喜歡大嫂，才不接受她呢。


  趙亦孜噗嗤一笑，吹涼了藥，往他嘴裏送：

  “這燕窩雖苦，卻有營養，你多喝些。”


  然而她自己卻一口沒喝，婁玲月看她偷偷在顧雲宣耳邊悄悄說了句什麽，顧雲宣乖巧地回了句：

  “好。”


  然後乖乖桌子邊坐著自娛自樂，婁玲月心中好奇不已，也擔憂希娃會出什麽花招。


  “婁二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趙亦孜淡笑看著婁玲月，婁玲月心警惕地一緊，笑容勉強道：“好。”


  隨即帶她到紫藤樹下，這是顧雲郎特意為她栽下的，和顧青堂的一樣。


  “婁二小姐，實不相瞞，雲宣剛回來，實在心中念著要見爺爺和妹妹，我拗不過，隻好來求二小姐通融通融，可否讓我們見見他們去？”


  婁玲月以為她察覺到燕窩的異常了，卻沒想到她竟然毫不知情地說這個事情，便同意道：


  “好，我答應你，隻是之前顧公子帶顧爺爺來城裏看病，顧爺爺患有心疾，所以他沒敢跟顧爺爺說你和雲宣落崖之事，隻說你們在城裏讀書，此事我還是覺得有必要替顧公子告知你一聲。”


  她的麵容善良溫婉，鬢角掛著一枝紫藤花，更添一絲美好。


  “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跟爺爺說的。”


  婁玲月沒有攔她，隻是在她走後，偷偷放了一隻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