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口水雞
“那我去沐浴了，你先自己坐這吃點心，待會兒我再讓人給你換熱水過來，房間裏有屏風隔間無妨。”
房間裏有屏風，趙亦孜走到屏風後，顧雲宣看著她消失在屏風後，想著那個公子讓他快去快回，可一見床上的那把碧天劍，還有桌麵的點心，他心動了，腳步拔不出房間去。
“嗯，我知道了。”
於是借口合理化地坐下來，夾起點心吃，點心是豆沙和香芋味的，他很喜歡吃。
他轉頭看到那把劍，總感覺那把劍有種強大的吸引力，讓他想占為己有。
“大嫂，我能再看看那把劍嗎？”
他不敢擅自去摸，以前希娃買了一件綠色衣服，麵料非常滑軟，他和妹妹好奇地去摸幾下，被大嫂和濟婆婆打了一頓，這以後她的東西，他們都不敢亂拿亂摸。
趙亦孜暼過去，什麽也沒看到，便道：“嗯，你看吧，這叫碧天劍，是一位高人讓我替他暫時保管的。”
顧雲宣放下點心，好奇地去抓那把劍，用力拔，果然拔不動，他還是仔細地欣賞著那把劍雕刻得十分精細霸氣的劍鞘，好奇問道：
“那個高人是叫我們修煉的人嗎？她長什麽樣？是不是也跟大嫂一樣好看？”
趙亦孜曾說那個高人是個女的，顧雲宣都記著，眼神裏充滿了崇拜，要是他有朝一日也能看到那個高人一麵，就好了。
“他……很厲害很善良，你喜歡這把劍嗎？他拿起來很酷。”
提起孟逸凡，趙亦孜嘴角就忍不住挑起一股淡淡的憂傷的笑，顧雲宣用小手輕輕擦拭劍上的碧珠，萬分留戀道：
“嗯，我喜歡這把劍，可惜我拔不出來，我是不是太弱了？”
大嫂說過一般人拔不出來，一定是他太普通太弱了，他想到此，忍不住有些沮喪。
趙亦孜沒有看見卻也聽得出他的沮喪，噗嗤一笑道：
“不是啊，我也拔不出，這把劍它有脾氣，認主人，我隻是替人保管而已，所以你拔不出也很正常。”
她說著挑起水澆在胳膊上，發出水的嘩嘩聲，顧雲宣一怔，原來大嫂也無法拔開這把劍，他不甘地拔了拔，突然劍鋒利地顯露在眼前。
他心中咯噔一下，轉頭去看著趙亦孜一眼，發現她沒有任何發現，他忙偷偷收回劍身，緊張地輕放回凳子上。
“那它的主人什麽時候來找它？”
他遺憾地看著劍，可惜這麽好的劍，不是他的，它有脾氣，隻認它的主人。
屏風後的水聲也停頓了一下，沒人察覺趙亦孜麵上的落寞和慌亂，她迅速強製自己恢複正常：
“不知道，他沒說。”
顧雲宣突然可憐那把劍，這麽好的劍，它的主人不會真的不回來找它了吧？
趙亦孜和他各懷心事地不再言語，隻有水聲偶爾在響。
客棧有專門吃飯的樓層，顧雲宣和趙亦孜換洗一套普通的粗布新衣後，才去找柳二宏：
“公子，我們餓了，你可要一道去吃飯？”
柳二宏冷眼看她：“你們有銀子吃飯？這酒樓可不是幾文錢就能吃得起的。”
他可不想再出銀子讓她們占便宜，顧雲宣抬頭看著趙亦孜，顯然也在擔憂沒有銀子的意思，趙亦孜笑了笑道：
“那就是公子不願意與我們一起吃了，雲宣，走吧。”
顧雲宣覺得大嫂有銀子，畢竟還有十兩銀子，柳二宏立馬跟過去：
“誰說我不去的，我倒要看看你們藏了多少銀子，竟敢隻拿十文銀子來糊弄我這位救命恩人。”
趙亦孜笑嘻嘻地看他：“公子，英雄做好事不留名不求回報的，你看你氣質出塵，一看就不是俗人，給你銅板都不敢說是錢，那就是送給你的辟邪保平安之物，你看世間不有一種驅邪捉妖術，用的便是這便攜的銅板紅線劍嗎？”
柳二紅：……
那等俗世神棍豈能跟本宗師相提並論。
“哎呀，姑娘你說得對啊，那些個捉妖師可厲害了，最近咱們洛雲鎮聽聞有個妖女半夜出來吃人，來了一位捉妖師，將那妖給打跑了，用的便是這銅板紅線劍。”
周圍有自來熟的看到她們是俊男美女，一時好感頓起，見他們坐下，立馬開口接話。
“可不是嗎？還好那大師將妖趕走了，不然我們都不敢晚上出門了。”
“聽說那妖去了怛城去了，有幾個打更的第二日發現頭沒了，甚至整個人都被吃了，隻有一隻鞋子。”
趙亦孜有些麵色凝重起來，此妖會不會與巨型枯葉螳螂有關？為何會有妖出現？難道與妖獸山有關？
柳二宏同樣神色嚴肅，問道：“那可有人看清那妖長什麽樣？”
這一問，周圍的人立馬開口道：
“此女妖聽聞極其漂亮，怛城顧家村有人報官府說，曾在河邊看到一個紫衣女妖在放火燒死一個孩子，聽聞那孩子的家人去認領，發現那孩子右耳後有一顆痣，那女妖竟扮成那孩子的嫂子。”
趙亦孜和顧雲宣都是一怔，感覺這個故事怎麽有點耳熟？
周圍的人議論間已經毛骨悚然起來：
“哎唷？那女妖竟如此可惡，還會變成美人蠱惑那家人！”
他們說時偷偷看一眼趙亦孜，仿佛在防她的美貌一樣，
趙亦孜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笑，顧雲宣卻有些惱怒，可趙亦孜不讓他反駁，吃飯重要，至於顧家村的事，等回去了再看。
“小二，給我來個黃燜鴨，口水雞，小茴香羊腿，還有拍黃瓜，茄子燒豆角，再來點清油炒菜，有羹湯類嗎？”
店小二和周圍的人都愣住了，這震驚的表情似乎已經把妖女的事擠靠後了。
這女人怕是不是他們村裏來的吧？怎的點的菜聞所未聞？
店小二搖搖頭：“沒有，您說的這些除了青菜和拍黃瓜，茄子燒豆角，其它三樣都沒有，不過我們有羊腿湯，白切雞，還有燒鴨，清蒸魚，幹鍋香辣蝦，你看看你要來些什麽？”
趙亦孜看一眼柳二宏，道：“我們這位貴人這些個都吃膩咯，要不借你廚房用用，我親自給貴人炒幾道菜，感謝他救命之恩。”
柳二宏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有些欣喜，麵上卻故作高冷：
“好，一般的飯菜，本公子可瞧不上。”
那店小二一聽，果然是位貴人，看柳二宏穿著打扮，指不定還是個當官之人，立馬便同意了。
趙亦孜走進廚房，掃一眼周圍的配菜和配料，發現配料隻有桂皮，八角，幹辣椒，香蔥。
她隻能掏出自己存貨，半罐孜然往碗裏一倒，掌櫃和店小二立馬好奇地聞了聞：
“此為小茴香？不知姑娘從何得來？”
趙亦孜想了想道：“此乃友人從西域之地送來之物，也稱孜然，可輔助牛羊肉，祛腥解膩，令肉質更為鮮美芳香，增加人的食欲，此外還有醒腦通脈，祛寒除濕，理氣開胃，祛風止痛，對消化不良、胃寒疼痛、腎虛便頻也有療效。”
她說著將羊後腿肉去除筋皮，用頂刀切條，骨頭分六份，連著一塊不薄不厚的精瘦肉，蔥、薑切片，芫荽切段，加入老抽，八角，胡椒粉，料酒等攪拌均勻，醃製羊腿肉待用。
客棧已有現成的白切雞，故趙亦孜可以迅速先做一盤口水雞出來，隻需要調醬汁即可。
大蒜和生薑磨成泥，花椒擀成粉，放入油中炸成花椒油，加入紅油，醬油、芝麻香油、香醋、白糖，花生碎等，澆上雞湯兌成醬汁。
將醬汁裝盤，放上白切雞塊，撒著香蔥，芫荽。
“有勞店小二給我弟弟和那位貴人送去，隻需澆醬吃，白切雞肉可以降膩，而湯汁又恰好填些麻辣鮮味，二者結合又嫩又爽口，即便多吃也不會增加太多減肥負擔。”
掌櫃的和店小二看著這底湯紅油，其上白肉，已經忍不住吞口水，這要是把汁澆在了肉上，那入口香爽的，難怪叫它口水雞。
正在他們這麽想時，趙亦孜笑了笑：
“湯汁還剩不少，掌櫃的可要試試？”
掌櫃的趕緊點頭：“好，湯汁剩不少，一會兒沒準那位貴客點了，還望姑娘容我等出售幾分讓其它客人也嚐嚐。”
趙亦孜笑了笑道：“掌櫃的你還未嚐呢，怎知好不好吃？”
掌櫃的和廚師立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見她將其它湯汁裝了四五盤，還拿一盤給柳二宏和顧雲宣拍了道黃瓜，拍蒜末，切蔥和小米椒，放著香菜一起攪拌。
柳二宏和顧雲宣收到兩盤菜時，口水都快流了出來，周圍人看著那盤口水雞忙問店小二：
“此雞可還有出售？給本公子也來一盤，看著就流口水，聞著便飄香，美極了。”
店小二忙賠笑著回應道：“我去問問那姑娘，看看她是否願意多做幾份，給幾位客官也嚐嚐。”
柳二宏和顧雲宣都有些擔憂起趙亦孜會不會太累的問題來，不過店小二把米飯送上來，他們已經等不及多思考，舉起筷子便開始夾口水雞。
“二位客官，那位姑娘說，此道口水雞，將白切雞澆醬汁吃，最為香嫩爽口，白切雞多吃些也不會膩，而此湯汁更添一絲麻辣鮮香口味，看著便想流口水，故稱口水雞，二位先慢用，小的先去廚房幫那位姑娘的忙。”
他將趙亦孜的話重述一遍，使得周圍看客更加羨慕幾分，低聲說那位姑娘可真是人美心善，手藝好，要是誰能討她做媳婦，那可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希娃在家經常做飯麽？她怎會做這些好吃的菜？”
柳二宏吃了一口湯汁濃香的口水雞和拍黃瓜後，心情愉悅地試探起來。
他雖從未見過趙亦孜做飯，但是他見過趙亦孜狼吞虎咽各種美食的場景過，她是學熏香的，對於調料和香味定是一聞便能大概猜出美食中調了各種調料，再一動手做便能迅速做出一道美食來。
可希娃他並不了解，那個魂和濟婆婆，於他而言皆是詭異邪惡的存在，不得不防。
好在這裏麵並沒有毒，他是煉丹的，自是能輕易辨毒，看樣子顧雲宣真是她在意之人，或者那位顧雲郎是她所在意之人，她舍不得傷害他們。
顧雲宣想起大嫂從前從未做過飯，自從遇上那位高人之後，她才變好的，可大嫂不讓告訴他人，他索性故作神秘道：
“你猜！”
柳二宏：……
這小屁孩竟敢對他如此無禮，還夾了他準備下筷子的肉，他當下迅速奪回來，放入口中。
“搶小孩的口食吃，公子可真是表裏不一，麵上表現得好像不怎的喜歡吃，嘴巴卻是很誠實的，我大嫂的手藝是沒得挑的，來日方長，我和我大哥一家有福氣著呢。”
柳二宏：……
竟敢在他麵前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