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鬥蒼鷹
腦子閃過那種可怕的念頭,他眼圈倔強地紅了:“大嫂,我,我包紮好了,你是不是太疼了?你會好過來嗎?”
趙亦孜還在費勁地用神識與那棕袍人打鬥,他是真心功夫高強,她不敢分一點心,額頭直突突冒冷汗,顧雲宣體貼地半蹲起身,那幹淨的衣袖給趙亦孜擦汗,卻聽那隻鷹嘯叫一聲,竟然側轉撲了下來。
“啊!大嫂,老鷹又飛下來了。”
他心中嚇到了,可是趙亦孜依舊閉著眼留著汗,他咬咬牙,道:“大嫂,我保護你,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
說著迅速環顧四周,尋找可以用的木棒,老鷹已經撲到他身後五尺處,他情急之下抓起一根食指細的枝葉,試圖大開大合趕跑老鷹,卻像撓癢癢一樣,被老鷹撲倒在地。
“啊!救命!”
他慌亂地亂拍亂打起來,卻被鷹爪爪住衣襟,鷹爪劃傷細嫩的皮膚,火辣辣的疼,鷹翅堅硬地撲打他的臉和手,試圖將他帶飛上天空,趙亦孜還在和那些黑衣人周旋,靈力不足,神識漸漸弱下來,隻能拚了命地抵抗那股力量,強行吸收周圍的靈氣。
顧雲宣見她還沒醒,心急如焚,又驚又懼,本能地抓住草木,直到草根被拔起,潑了他一身泥,他袖中的短刺灑落荷葉也落了出來,他本能地去抓,眼看自己被老鷹帶離地麵,他知道不能打擾大嫂,他是男子,他雖然有傷,但他可以扮豬吃老鷹,於是手中的斷刺朝著老鷹腹部就亂紮幾下去。
“我不怕你!”
他咬牙強撐這著膽子,瞪著老鷹道,老鷹身體吃痛,終於放下他,飛上天空去,他身子一空從半人高的地方摔下,驚叫一聲:“啊!”
砸在了枯朽之木上,痛得暈過去五秒。
“狗東西,這是什麽招數?何人竟能偷偷將他們調教出這樣詭異的功法來?”
棕袍衣袍男子咬出臉上的精瘦咬肌來,心中開始列舉那些可能參與此事的人來,總頭也無法回答:
“大人,此套功法毫無章法而言,會不會是襄國或者他國的組織在培養他們?”
大人覺得有理,神色更加憤恨黑沉起來:“待我拿下他們,再細細追問!竟敢將奸細窩藏在我的部中!”
他邊說邊怒殺像前麵的人,那些中毒的人隻覺得身體越來越吃力,而那個詭異的女人竟然還不停出現挑釁他們,很快體力不佳,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說!你們是何國何組織的人?指使之人是誰?”
棕色衣袍男子立馬出口質問起來,那些人恢複清醒,發現自己竟然被老大抓了起來,他不知這是怎麽回事,本能地搖頭:“大人,我不知道,我沒犯錯啊!”
棕袍男子給他一巴掌:“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們背叛我的!”
黑衣人不解,他們怎麽就背叛了大人了?他們明明在很費力地刺殺那個女人,難不成大人突然改變主意,要留下那個女人的命了?可他們是真不知道啊!
那隻蒼鷹受了一指腹的傷,在空中啞聲嘶叫了一下,棕袍男子眼睛眯了眯,見那隻鷹再次飛下那邊山林去,更加氣急地質問起來,隨便怎麽說,那些人都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竹林下,趙亦孜極力地引氣入體,周圍的雲霧淡淡升騰起來,將她和顧雲宣的衣服膚色更加襯托出來,在老鷹眼裏,如同若隱若現的老鼠,更激起它的捕獵**。
這次它打算先攻擊趙亦孜,再抓走顧雲宣,顧雲宣虛弱地爬向趙亦孜:“大,大嫂,小心。”
那隻蒼鷹對眼前這一‘死’一半死的大小獵物很是不屑,威風凜凜地側飛向趙亦孜的麵門速度驚人。
趙亦孜卻根本無暇顧及它,毫不容易吸收的一點靈氣,立馬調動入神識,對著那被棕袍男子嚴刑拷打得掉牙的男子,再次控製最後的迷幻香,大人不見了,換為之的是那個詭異的女人:
“真把我當你主子大人了,真笨,哈哈。”
他們立馬奮起以頭為武器,直接撞向那個女人,然而棕袍男子見他突然麵目猙獰而來,條件反射地一掌罩著那波靈蓋就拍了下去,暴跳如雷:“混賬東西!”
趙亦孜鬆了一口氣,黑衣人也鬆了一口氣,被那女鬼嚇還不如死了舒坦。
“大嫂小心!”
一道虛弱如林中薄霧一樣的聲線傳出,顧雲宣急暈過去,趙亦孜睜眼猛地抬胳膊去擋。
“啪!”
蒼鷹已經撞上來,抓了一下她胳膊上剛包紮的布條,血再次露出來,趙亦孜用力一甩,那鷹摔飛出去,卻在半空穩住身形,再次攻擊過來,趙亦孜直接一拳砸上去,砸得它再次飛出去,砸在竹樹幹上,撲棱兩下轉變主意,撲向地上的顧雲宣。
趙亦孜這才注意到顧雲宣被抓暈過去了,忙打一記排雲掌,將它打偏出去,抓錯朽木上的一串木耳,再加一道迷霧仙訣,控製它亂撲騰幾下,重新飛上空中,她則趁機抓起顧雲宣飛出竹林。
前腳剛走,後腳的黑衣人和棕袍人就追過來,憤怒地扇了扇霧氣,蹲下身子去檢查幾處血跡,正疑惑地環顧尋人,卻見蒼鷹嘯叫一聲,朝著趙亦孜逃跑的反方向飛去。
“追!她們一定跑不遠,跟著我的鷹追。”
棕袍男子看著鷹的方向,帶著剩下的部下追去,趙亦孜這才放心地將顧雲宣帶到偏僻的地方,用微淺的靈氣給他治療。
沒有闊仙輪,她修煉真是處處受阻,好在她學過熏香,認識一些草藥,可以輔助金瘡藥包紮。
“就在這裏說吧,湘雲。”
簍玲月根本沒有去顧四家的意思,找了個人靜的地方,麵色威嚴清冷,身邊守著丫鬟,卻根本不願再讓顧湘雲和顧四嬸靠近。
顧四嬸知道她有官家小姐的脾氣,也卑微地討好笑道:
“二小姐,我聽說湘雲今日被希娃送去官府了,此事是不是有誤會?我家湘雲曾在您身邊做事,您是知道她品性的,她不可能偷偷換了希娃她娘的藥的,會不會隻是拿錯了?”
簍玲月轉頭看著顧湘雲,見她在自己麵前總算不敢顯露出被陷害的神色來,心中已經了然,卻還是裝出一副為難的神色來:
“湘雲的娘,此事是我爹親自請百草堂大夫來驗查,湘雲已經在衙門畫押認罪,且如今趙亦希已落下山崖,你們沒有拿錯藥的證據,又不能與她再分辨清楚,我爹是不會允許我幹擾他辦案的。”
顧四嬸一聽頓時慌了,趕忙下跪下去:“二小姐,您一定要幫幫我的女兒啊!她還沒嫁人呢,不能被這樣誤會壞了名聲啊!”
簍玲月為難道:“大娘,此事我真的為難,你們如今說是誤會,若是那趙亦希還活著,到時候去衙門反駁,她們母女心思藏得深著呢,怕是我爹不會相信你們的,你們別著急,此事要先找到那個女人再說,話已至此,本小姐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轉身直接走了,顧四嬸還想多求一下的,見丫鬟陰沉著臉擋住,顧湘雲知道她這是跑去偷偷與顧雲郎私會,忙開口道:
“那個女人都死了,求求小姐,讓我去見一見顧大哥吧,他一定會相信我的。”
她與簍玲月都已肯定,那個女人從那麽高的懸崖掉下去,不可能還活著,簍玲月這是明擺著不想幫她,這個無情無恥的女人,之前答應她好好的,讓她以後給顧雲郎做官妾,可轉眼就甩開了她。
簍玲月掃過來的目光有些陰沉了一下,又迅速恢複威嚴,靈兒接收到她的眼神含義,立馬攔住她們道:
“站住,顧公子現在最討厭任何人提起那個人的名字,顧老爺身體不適,受不得半點刺激,不然我們小姐何至於親自下車來此處聽你們訴說,你們若還有些與他同村之情,便不要再在他麵前提,特別是在顧老爺麵前。”
顧四嬸忙拉住不甘憤怒的顧湘雲,眼巴巴看著簍玲月頭也不回地離去。
顧雲郎送顧青堂到醫館不遠的小院後,讓福雲樓的幾個雜役丫鬟守著:
“爺爺,你先和雲笙在此地養著,我還有事要出去辦一下。”
顧雲郎匆匆安排一下,便趕忙和婁玲月一起出府去,直奔村子後山去,但願村民已經替他找到了顧雲宣,但願顧雲宣沒事,他邊走邊暗暗祈禱。
那隻蒼蠅在林子上轉幾圈,痛苦地叫嘯一聲,排雲掌的巧勁出現,它翅膀和助骨折斷,從空中狼狽地落下,直掉在棕袍男子麵前,棕袍男子臉都綠了,伸手查驗一下鷹的傷口。
“那個女人和孩子莫非還有高人幫忙?竟能將我的鷹翅膀和助骨打傷!”
他檢查一下周圍,未發現任何血跡,難不成還有人特意引他的鷹過來,然後趁他沒追過來時打的老鷹,可剛才老鷹明明還在那麽高的天空飛著,並沒有旋轉,也就是沒確定那兩人逃的方向,他突然有些沉重起來。
“你們去附近搜查一下,看看是否有同黨在故意引誘我的鷹,其他人跟我返回去看看!”
他當機立斷,意識到可能剛才內部的叛徒還與別的人裏應外合,幫那個村婦和孩子脫困,隻是會是什麽人呢?看來事情越來越麻煩了。
“大嫂。”
顧雲宣在趙亦孜收回萬草綱之術後,終於轉醒了,可是他還是很虛弱,趙亦孜路癡,暫時無法確定將他帶到了哪裏,但那些人已經被老鷹引走,即便回來找也難這麽快找到她,想到此她語氣溫和了下:
“你醒了?感覺身體還難受嗎?”
顧雲宣看她胳膊上還包紮著血紅的布,擔憂地搖搖頭道:“不難受了,大嫂,你沒事吧?”
他掃了一眼天空,好在那隻老鷹沒跟過來,又轉回去看趙亦孜。
“那隻鷹被我打死了,不會出來了,那些人也暫時不會找到我們的,放心吧,我們這便先出去。”
趙亦孜看出他的擔驚受怕,扶起他走出山林去,顧雲宣眨著可愛的眼睛問:“大嫂,我們會找到大哥嗎?”
他年紀尚小,沒出過遠門,想家是正常的,趙亦孜牽著他的小手道:“會的,相信我,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這樣你就不會那麽害怕了,在很遠很遠的以前,還沒有人出現,隻有一種叫恐龍的動物,他們有的比房子還大,頭上長角,有的像你一樣大,卻長著堅硬的頸甲,有的脖子很長,有樹那麽長,會吹口哨”
趙亦孜做了個簡單的描述,給他足夠的幻想空間,然後再講一隻懦弱的霸王龍,在爹爹的保護和培養下慢慢長大,可性格依舊懦弱,終於有一天它被三隻壞龍抓走,開始交朋友,搶食,機智想法子出去的故事,這是她看過的一個影片,她刷過三遍,記憶也極好,幾乎台詞和細節都記下來了,傳述給顧雲宣時,顧雲宣聽得一會笑,一會緊張,竟忘了疼痛和饑餓。
就是有些疲憊,走得越來越慢,盡管他不想像那隻小霸王龍一樣懦弱,可實在是體力不佳,肚子咕嚕咕嚕地響著,餓得頭疼,他被地上的草叢絆了一下,跌在地上,趙亦孜忙伸手去扶他起來:
“是不是太累了?我背你吧,再堅持堅持,要下雨了,我們在前麵找個人家先避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