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相公要離開了

  秦石井腳下生風，不到一炷香時間便從縣城返到雲村，一盞忽明忽暗的燈從窗口透出來。秦石井心下一咯噔，暗說糟糕，綾兒醒了……


  心頭思緒萬千，秦石井反複思量著要怎麽向她解釋，解釋今夜的出行，解釋即將到來的別離，他自己都沒有做好心裏準備，更何況是她。


  太子的計劃是不能說的，但是秦石井又不想騙她。


  她會怎麽說？綾兒會相信自己嗎？她願意等他回來嗎？

  秦石井推開門，隻見葉福綾隻穿一件單衣，坐在床頭，桌上燈光昏黃，在她低垂的睫毛上畫上一圈橘黃的剪影。她手裏拿著一本《鏡花緣》，正看得入神，她知道秦石井回來了，可是她頭也不抬。


  “綾兒……”秦石井心虛極了，“這麽晚了，你怎麽醒著？”


  葉福綾沒理會他，翻過一頁書接著看。


  “夜深了風大，不要著涼，”秦石井拿起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又說，“我剛才出去，是去……”


  “是去山上放獵夾子嗎？”葉福綾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專門挑這三更半夜？”


  秦石井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鼻頭，她提起上次的謊話，是不是說明她其實在懷疑自己了？秦石井的心咯噔一下，說不出話來。


  葉福綾放下書，看著他的眼睛，又生氣又委屈。“你能不能抱抱我？”


  秦石井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把她攬進懷中。


  葉福綾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裏，悶悶地說，“上一次是鐵鏽味，這一次是胭脂味……你到底瞞著我去幹什麽了？”


  秦石井身子一僵，不知怎麽回答她。


  “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我要你對我說實話！”葉福綾推開他，紅了眼眶，“你告訴我，你剛剛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我可以幫到你嗎？”


  “綾兒……綾兒你別哭……”秦石井的聲音也哽咽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掉了，可是……可是，“我不能說……”


  “這到底有什麽不能說的？”葉福綾哭著說，“我們在一起之前，不是說好要彼此坦誠的嗎？你為什麽對我說謊？”


  “我不騙你，我真的不騙你了，你聽我說，我現在要趕去京城，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我回來，我把所有事情通通告訴你，好嗎？”


  “你要去京城？”


  “對……”


  “什麽時候去？”


  “他們說，即刻出發……”


  “你不要我了對不對？”葉福綾冷笑一聲，心裏明明難受著，卻偏要說些帶刺的話，“就像書裏的書生，考上狀元就拋棄糟糠之妻，迎娶公主小姐去了，你在京城也有女人是嗎？”


  “不是。”秦石井握著她的手，眼神真摯，“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好嗎？”


  葉福綾看著他的眼睛，那樣深情又


  那樣誠摯，像一團燃燒的火，燙得人心疼，她突然間就消了氣，又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秦石井沉默半晌，遲疑道，“也許要等中秋……對，中秋，我會在中秋之前回來的。”語氣又堅定起來。


  “好久……難道你，你不能不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