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小叔子的偷天換日

  一年多了，自從進學念書以來，他就處於秦文安的壓迫之下。


  蘇柳言本來就是害羞話少的性格，他雖然出身貧寒，但他也有他報負。然而進學第一天，當秦文安選擇坐在他隔壁位置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生活在他的陰影下。


  秦文安會“不小心”把墨水潑在他的書上、衣服上，抓來蟲子碾碎扔進他的水壺裏，但是對比此後的惡劣行徑，這些，幾乎是不值得一提的傷害。秦文安搶走他的文章，於是蘇柳言引以為傲的才華就成了他名下的獵物，老師明明是在誇自己的作品，可是卻是對著秦文安說“前途無量”！

  終於有一天，蘇柳言受不了他的霸淩，他鼓起勇氣拒絕他的要求，可是他卻沒想到，從此以後，他從前向往的學堂會變成噩夢。秦文安和他要好的幾個紈絝子弟變著把戲整他，他們把他推向河裏，他不會遊泳，幸虧被好心人救了上來；他們把他關在茅房裏，把他頭溺進屎桶；他們把他吊起來掛在樹上，蒙著眼睛那飛鏢扔他……直到他乖乖聽話。


  蘇柳言這一年活得如行屍走肉一般，他想過要向夫子求助，臨到頭總少了一些勇氣，他也想過一了百了，就在河裏溺水的那一次，可是又很不甘心……他有時候捫心自問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會出這種差錯，為什麽別人不會被欺負，為什麽偏偏是他？

  直到葉福綾出現，她說秦文安是個強盜，她大放厥詞，批評史書，她質問夫子何為德行，何為模範，她像個勇士一樣在戰鬥，單槍匹馬，隻身赴戰，她的一腔孤勇似乎也給蘇柳言帶來了勇氣，帶來了力量，她就像自己日日夜夜幻想出來的人，充滿勇氣與信念。


  他大哭著，他向她傾訴著這一年來的遭遇，此時他不覺得害怕了，他說出了折磨著自己的秘密，他覺得羞恥，卻又感到自己是真實存在的，他活著，活在這個世上，並不是為了成為誰的提線玩偶，在他說出秘密的這一刻，他為自己而活。


  葉福綾忍住自己的憤怒，輕輕地拍著他背，原來不管在哪一個世界，校園暴力都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請問夫子……你打算怎樣處置你的好學生呢？”葉福綾目光如炬，直直地看著老先生。


  秦文安沒料想到蘇柳言居然真的把他供出來，慌得雙腿打著擺，跪在老先生麵前，哭訴說，“夫子，他胡說的，他冤枉我，他和葉氏勾搭上，這明擺著……明擺著是他們聯合起來陷害我……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不不不我沒錯，他們說的都是假的，我沒做過…、我沒有……”


  “你、這……”老先生沒想到自己的好學生卻是一直冒用別人作品、無惡不作的惡人，他覺得不可思議，又感到羞愧，竟然！這種醜陋的事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發生了，他的學生、原來蘇柳言才是那個他所欣賞的學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