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漢江之三族之爭 章五 答應
家族會議是在大廳內舉行。
越過大廳門檻，入目而視的便是正前方座位上坐著一位中年男子，男子身著一身青衣，神態悠閑，閉目養神。
在大廳中央兩邊則各有十多個座位，除卻第一個座位上坐著墨老三外，往後的四個座位上則坐著有閣老之稱的黑衣老者，其他座位上全是清一色白衣長老。
眾位長老身後隔著一條過道，過道旁則站滿了家族成員。
墨承作為族長之子，沒有和眾人站在一起，而是搬張椅子放在過道上，正好坐在了一位白衣長老身後。
墨承見時間尚早，便和前方長老相互交談，兩人臉上神情嚴肅。
反觀墨雪兒，她作為墨老三之女，沒有像墨承那樣搞特殊，隨便拿了一張凳子坐在了眾人之間，不知什麽原因，她旁邊的人見她過來，都離開遠遠的，仿佛一靠近就會褻瀆她一樣，於是眾人就留出一大空白地。
青衣女子沒有理會，整理一下袖子，便挑頭尋視，尋找某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會議終於開始。
中年人睜開眼睛，掃了眾人一眼，大聲說著“既然人都到齊了，家族會議便開始吧。”
話音一落，大廳內鴉雀無聲，靜靜聽著墨老大接下來的發言。
“這次會議共有三點內容，其一是家族發展之道。我之前翻看了最近各坊市的銷售額，總體來說都在穩步增長。極個別的例如東邊坊市，問題很嚴重，我希望負責此事的長老能具體說明一下情況！”
墨老大說完，下方一位長老站起來說道“眾所周知，東邊坊市和青家坊市接壤，競爭向來激烈。不知怎麽回事，這幾天青家坊市陡然推出新型療傷靈液–複靈液！靈液一上市，便被哄搶而光，東邊坊市能堅持到現在已然不錯。”
那位長老歎口氣，無奈道“要是這麽下去，我們那些固定的傭兵和商隊，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對方搶走。”
“複靈液？老三，你那邊查到了什麽沒有？”墨老大看向正在喝茶的墨老三，淡淡說著。
“我前幾天派人調查過，他們那邊確實出現了新型靈液，但販賣的數量不多，經過幾天蹲守也就買到一瓶，價格雖高，但效果確實比我們的好。”
墨老三說完，自己都感覺有些棘手。
“能不能想方設法進這批靈液？”
墨老三搖頭說著“我走過多家商會，皆沒有這種複靈液。”
“多家商會竟然都沒有那種靈液！”墨老大沉默，墨府所販賣的靈液，都是從商會中進貨，從而轉賣。
“連商會都沒有靈液，很大可能是青府裏出現了一名製藥師？”
他深知製藥師的可怕之處，曾經有一家族沒有供奉好一位製藥師，那名製藥師跳槽去了另一方家族，短短兩個月，那個家族就吞並先前家族，成為一方巨擘。
“不管是真是假，我們都要做好萬全準備，老三，剩下來就交給你了。我估計青蛇那個老匹夫早就蠢蠢欲動了，讓坊市眾人注意一點，一有情況立即匯報！”
“是。” 墨老三其實想推薦一些應對方法，還沒說出來就被自己否決了。
東邊坊市賣的產品，主要是針對各個傭兵和商隊路上遭遇的突發情況。
如果他們重新購進一批療傷靈液或者是攻防武具，以低價賣出，想必青府就會大批生產複靈液，再度壓製。
這幾天他們顯然是在拿幾瓶靈液試試水，看看墨家怎麽應對。
想要處理好，唯一方法就是拿出比對麵還好的複靈液，以低價賣出，賺回流量！
但想請一位製藥師何其不易，恐怕墨家掏空家底都請不來一位高級製藥師。
“大哥，如果青府真的出現了製藥師，要不要派人出去幹掉他？”墨老三沒有辦法，暗中傳音說道。
墨老大搖搖頭，傳音道“既然敢請製藥師，想必會重兵保護，刺殺何其容易！暫時先看看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實在不行，隻能魚死網破了！”說到最後，墨老大臉色陰沉。
說完，墨老大深吸一口氣，接著道“其二是家族會試，由於會試和成人禮都放在一起舉行，希望大家努力修煉，爭取取得漂亮成績。”
“哦，對了，預計兩個月後，漢江學府就開始招生，你們若是想進入，需更加努力修煉才行！”
墨老大目光掃著眾位年輕子弟，他們都是墨府的希望。
聽著眾人點頭叫好聲，他抬手壓聲，繼續說著“其三件事便是關於墨老二和楚飛。”
話落，眾人吃驚，互相討論著。連許久沉默的長老們都竊竊私語。
“安靜！”墨老大手一壓，大聲說道“二弟膝下無子，唯一一個還是帶回的楚飛，所以他也算是二弟的半個兒子了。經過眾位閣老商討，決定賦予少爺頭銜。”
“什麽？！”下方小輩炸鍋，要是放在以前，家主說這件事他們還能接受，如今他都淪為廢物，為何突然要賦予少爺頭銜？
“家主，恐怕有些不妥吧！”一位長老站起來彎腰說著，這位長老正是先前與墨承交談的長老。
“蕭長老有異議？”
“家主，雖說楚飛在家族中生活十幾年，但畢竟不是墨姓，若是以少爺相稱，豈不亂了傳統？”
“況且，家族向來以實力為主。年輕一輩中，也就屬墨承少爺為首了，小小年紀便已經是聚氣境巔峰，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踏入凝旋境。反觀楚飛，如今還是聚氣境前期，實力不進反退。若是這樣，如何服眾！”
“若是被旁人知道，不就取笑我墨家無人，是個人就能當少爺，這樣我們老臉往何放！”
蕭長老說完，下方有些長老開始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迂腐！”墨風瞥了那些長老一眼，心裏冷笑。
“家主，此事不妥啊！”
“望家主三思，從長計議啊！”
越來越多的長老加入反對行列，大聲說著。
墨老大聽完，知道他們的意思，便說道“你們所說的不妥，恐怕是指實力，如今他實力低微，你們怕他丟了墨家青年一脈的榮耀！若是他還像以前那樣，你們就沒有異議對吧？”
“家主，話雖如此，但……”
蕭長老老臉一紅，話說一半戛然而止，稍微一想，嘴角一挑，接著說道“族長，這事也不是不成，若他能在墨承少爺手底下堅持三個回合，我們也沒有異議。”
說完，臉龐上帶著點點笑容，“我想各位對墨承少爺的實力應該都了解，楚飛能在其手上過三招而不敗，便說明他有那個實力！”
眾人暗歎，蕭長老說的跟沒說一樣，楚飛早就廢了，讓他接墨承少爺三個回合，不是癡人說夢，自尋死路嗎？
楚飛會答應？
大廳的氣氛一度變冷，就連墨雪兒俏臉也忍不住一變，有些求助得看向墨老三。
墨老三搖搖頭，喝著茶，這種事他不能插手。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件事他能幫助墨風說服墨老大已然不易。
墨老大看了眼墨承，見之沒有反對，心裏暗歎一聲。
“父親，我覺得蕭長老有道理。帝國向來以武治國，想讓眾人信服，這種方式未必不可！”
墨老大沉默，眼睛掃視眾人，在其中尋找某人。
“楚飛竟然沒來參加會議，成何體統！”蕭長老一見族長尋人，瞬間反應過來，大聲怒斥楚飛。
他之前就尋視過一遍，沒發現楚飛，方才這般肯定。
若族長尋不到人，心中自然怒火奔湧，要是直接否決閣老提議，就省下和墨承比試環節了。
“什麽，這麽重要的會議他竟然沒來？”
“太放肆了！”
“就這種人，還想做二少爺，根本不配！”
墨承親衛，開始帶節奏，大聲喧嘩。
“這小子在搞什麽名堂？”
“楚飛哥哥在幹嘛？”
墨風和墨雪兒都著急著，要是他真的不來了，他的提議真的沒用了。
就在更多人反對他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道慵懶散漫的聲音。
“大家不要著急嘛，心平氣和說著事，何必吵吵鬧鬧呢！”
緊接著，一位布衣少年，踏著地上光芒，進入大廳。
“抱歉各位，我剛才來的路上扶老奶奶過馬路有些耽擱了。”
“額……”眾人發懵，他找的這個理由，似乎略微有些牽強。
楚飛不不予理會，看向墨承，微微一笑，大聲道“既然墨承表哥如此看好你們口中的所謂廢物，想和我過幾招，我也不好拒絕您的邀請！”
“嗬，竟然敢答應，必廢了你！”墨承心中冷笑一番，暗自發誓。
“楚飛哥哥，這就是個陷阱，你千萬不要答應他！”墨雪兒快速傳音給他，語氣中有些著急。
楚飛又不傻，既然敢答應，便有應對方法。
長老和年輕弟子吃驚，他竟然答應了！隨後便看傻瓜的表情看著他，心想著，這人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不管我在你們心中是什麽形象，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但是今日是家族會議，動武有些不和規矩，下月會試上再比試也不遲！”少年再度說道。
言閉，略微歉意地看了下女子，他要是不答應這事，可就不會這麽容易結束。
“你們說他還不知道墨承少爺實力已經聚氣境巔峰了？所以才敢這般答應。”
“說不定，也有可能知道自己不是大少爺對手，口頭答應後，當幾天少爺過過癮，即使最後輸了，心裏也舒服一點。”
“對，肯定是這樣。”
大廳內的年輕人都在猜忌，著實沒搞懂楚飛哪來的底氣敢和墨承叫板。
望著那些無知的年輕一輩，楚飛心裏冷哼一聲。
旋即，便盯著墨承那張臉，見他沒有說話，心裏不屑，歎口氣道“既然墨承表哥這麽怕我，連一個月時間都不能等待，今日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挑戰吧！”
這話說出，墨承要是不答應，就會被別人稱為小氣，連個廢物都不敢等上一個月，這讓他日後怎麽在墨府立足！
“既然楚飛堂弟都說了，我作為堂哥要是不答應的話，就有份了！”
墨承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接著說道“但是，今日你若拿不出像樣的實力，下個月比試就免了吧！所以，堂弟，得罪了！”
話音一落，墨承身體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在少年麵前。
輕輕一掌探出，若是被打到，定然口吐鮮血！
這一擊，墨承沒有留手！
楚飛早知會這樣，提一口靈氣，雙臂交叉，橫檔於胸前。
“蓬！”
少年後退幾步，臉色有些不自然，聚氣境巔峰的一擊果然強悍，要不是他早有準備，就不會這麽容易接下了！
“墨承堂哥果然厲害！那我們下個月會試場地上見！”少年一揮袖，壓住體內不適，大聲說道。
“很好！”墨承臉色微寒，楚飛能接他一掌，說明他還是有些底子的。
兩人的爭鬥不過一瞬間，當墨承出手時，墨雪兒、墨風吃驚的站起來，他速度太快，兩人想救也救不了！
墨老大坐在座位上，眉頭一挑，這場變化也讓他大吃一驚！
但，更為吃驚的是，楚飛接下了一掌！
“這場小鬧便到此結束吧，墨承日後得注意一點，再有下次，就族規伺候！”
“既然雙方都同意了，那麽這次會議到此結束。”
墨老大剮了墨承一眼，隨後歉意地看了墨風和墨雪兒一眼，繼續說道“最後各位長老留一下，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話落，年輕子弟便朝著外麵走去，走的時候都情不自禁看了楚飛一眼。
曾經的天之驕子，難不成還能重鑄輝煌？
“希望你下個月不會讓我失望！”墨承從他身邊走過，淡淡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楚飛嘴角一揚，露出莫名的笑容。
你的底細我已經知道了，可是我的呢，你知道嗎？
“楚飛哥哥，你沒事吧？”墨雪兒著急走到他的旁邊。
“該死的墨承，竟然敢公然在大廳攻擊你！”女子惱怒的罵了一下，冷哼著“要是下次遇見我，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楚飛摸摸鼻子，便在大庭廣眾之下，拍了拍青衣女子的頭，眼含笑意，輕聲說道“我沒事，區區一個墨承而已，難道你還不相信你的楚飛哥哥的實力？”
還沒離開的男子見之舉動，遍地心碎聲，心目中的女神當著自己麵被別人摸頭，關鍵還是個廢物，這就讓他們心裏接受不了，於是眾人皆咬牙切齒看著少年，眸光噬人般恐怖。
望著眾人，少年得意洋洋，吹個口哨，大搖大擺的跨出了大廳。
墨雪兒臉頰緋紅，快步追上少年，與之並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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