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薛琰，真的謝謝你
“我沒事！隻是我不知道，昕香竟然會如此恨我，是我不該介入你們之間的感情……幸好，沒有傷到心髒，雖然劍刺穿了，但沒有生命危險，禦醫說，等你醒了，再調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歐陽菲菲一邊給葉祁喂著水，一邊自責地說道。
在她看來，昕香和葉祁之所以走到這一步，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走到一起，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的介入，他們早就在一起了，而且，早就兒女成群了，是她，她是他們之間的障礙。
葉祁沒有再喝水，定定地看著歐陽菲菲，片刻之後，沙啞著聲音說道，“你沒有介入我們之間，隻是我沒有看清我與她之間的感情，讓她產生了誤解，菲菲，過去，是我對不起你。”
他傷她無數，讓她一次次逃離，三年的分離，再次回到他的身邊，沒想到，昕香要對她下手，他怎麽可以讓她有這個機會去傷害歐陽菲菲呢，她已經吃了那麽多的苦了，所以，在那個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擋住了昕香的那把原本刺向她的劍。
“過去？我不想再提過去，我現在隻希望你早點好起來，每天這樣照顧你很累。”
歐陽菲菲苦笑著，“曾經我欠你一條命，雖然曾經是你將我關進地牢，但也是你在地牢之中救了我，所以，現在我也該好好照顧你，我不想欠下任何人的人情！”“你照顧我，就隻是為了還我的人情？”葉祁語氣變得冰冷，“那麽說到人情，我替你擋的這一劍，你又該怎麽還呢？”“葉祁，我不想和你爭辯這些！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禦醫給你換藥！”歐陽菲菲扶著他躺下，自顧自向外走去。
“菲菲……”葉祁叫住歐陽菲菲。
歐陽菲菲沒有回頭，聲音有些顫抖，更多的是心疼和哽咽，“葉祁，有什麽事，等你好起來再說吧！”葉祁重重歎了一口氣，牽動著傷口撕裂般的疼痛。
歐陽菲菲叫來了禦醫，站在房間外麵等著禦醫給葉祁換藥，她有些茫然地看著天空，她不明白，為什麽明白他的感情，要用死亡作為代價，她慶幸他隻是重傷，但她也明白了有些堅持，對於每個人都是傷害，對於她的堅持，她換來的是他的一次又一次的抓回威脅，當然還有傷害。
對於葉祁的堅持，換來的卻隻是昕香的傷心，和歐陽菲菲的怕，和那種就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去承認的脆弱。
而現在，當所有人都滿身傷痕了，連她自己都不明白，他受傷的那一刻，她的心裏為何要有所動容。
正因為她的心早已傷痕累累，所以她不願意傷害任何無辜的人，而這些人當中，最無辜的人，是薛琰，是昕香，哎，輕歎氣，薛琰為了她，願意付出一切，昕香為了葉祁，也願意付出一切。
“菲菲！”一個溫暖而熟悉的聲音，從歐陽菲菲的身後響起。
歐陽菲菲轉過頭，見是薛琰，努力擠出一絲笑意，道，“你來了！”
薛琰點點頭，道，“他怎麽樣了？”
“剛醒，他是因為我受的傷，我不能不管他，更不能棄之不顧！”歐陽菲菲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將心底的矛盾和糾結壓回去，薛琰的心思，她懂，可她卻在葉祁受傷的時候，想讓他盡快的好起來。
“菲菲，你也不要太累，照顧好自己。”薛琰歎了口氣，說道。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相信那個出劍的人，就是葉祁以前深愛的女人昕香。
歐陽菲菲雙手交疊在一起，看著薛琰，道，“對不起，我本應該是嫁給你了的。”
“菲菲，你沒有錯，隻是我們遇見的時間不對。”
薛琰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飄向遠方，淡淡的說道，“又或許，我們是沒有緣分！”
“菲菲，隻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回家，我的王府，永遠隻屬於你。”
薛琰看著歐陽菲菲認真地說道。
歐陽菲菲搖著頭，哽咽的說道，“可是，苦兒是葉祁的孩子，薛琰，你知道嗎？所以……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你帶給我的溫暖，是我這輩子都不曾享受過的，現在，我根本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你，該怎樣麵對你給我的一切，我突然好恨我自己，突然好恨。”
薛琰雙手搭在歐陽菲菲的雙肩上，他色指尖微涼，他語氣堅定地說道，“無論苦兒是誰的孩子，隻要他是你的孩子，我都會對他視如己出，菲菲，如果隻是因為苦兒的話，你完全不必如此糾結！”
“對不起……”歐陽菲菲閉上眼睛，仰起頭，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
他還是如此的好，從遇見他，他就這樣好，到現在，他還是那麽好，這讓歐陽菲菲更加的愧疚和自愧不如了。
薛琰伸出手，輕輕拭去那滴淚，緩緩說道，“菲菲，你放心吧，苦兒，他還是我的兒子，我願意給他做爹，隻是，我希望你能看清你自己的心，你是想要繼續追尋你那個世界的感情，還是要你曾經苦苦逃離葉蕭索要追尋的自由，無論你做什麽樣的選擇，我薛琰都會尊重你，還有，你記住，無論何時，無論你選擇葉祁，還是選擇回到王府，無論什麽時候，我的王府都是你的。”
歐陽菲菲點點頭，睜開眼睛，將頭輕輕靠在薛琰的手臂上，低聲說道，“也許，你是我遺落在另一個世界裏，唯一的親人，薛琰，真的謝謝你。”
許久，禦醫從房間出來，歐陽菲菲對著薛琰充滿歉意地笑了一下，走進房間，薛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這個滿身傷痕的女人，最終還是選擇了葉祁，不過薛琰尊重她的選擇，不管結局是什麽，他都不會去怪她，他會祝福她的。
當看到葉祁為歐陽菲菲擋了那麽一劍，他也相信葉祁，是真心對歐陽菲菲的了，隻要他真心的，不再去傷害她，薛琰願意放棄，因為葉祁也是歐陽菲菲的選擇。
經過大半月的休養，葉祁的傷口終於漸漸愈合，可以下床走動了。
該死的葉祁，非要歐陽菲菲陪著他，到禦花園去散步。
歐陽菲菲拗他不過，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就隨他去了，但是更過分的是，葉祁不要太監宮女服侍，非要歐陽菲菲扶著他。
還沒走到禦花園，歐陽菲菲就已經香汗淋漓了，她喘著粗氣說道，“葉祁，我就是上輩子欠你的，你折磨我那麽多年也已經夠本了，現在你堂堂一國之君，滿皇宮都是你能使喚的人，你非要我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扶你逛花園，你是非得折騰死我才甘心嗎？”
“歐陽菲菲，你可別忘了，你可是欠下了朕的人情的！”葉祁不屑地說道，“如今，朕隻是讓你扶一下，看你委屈的，這普天下的女子，哪一個不是我葉祁一句話，就哭天搶地地想進皇宮的！”
“那你就去找你的那些哭天搶地的女子吧！”歐陽菲菲冷聲道，過去的賬，他們兩個人是不是得好好算一下了。
扶著葉祁，在禦花園中的，一個亭子裏麵坐著，歐陽菲菲叉著腰站在他麵前，橫眉冷對著葉祁，咬牙切齒地說道，“葉祁，今天可是你自己不帶侍衛，不帶太監，又不帶宮女的，正好，咱倆把過去的舊賬算算清楚。”
“咱倆之間有什麽賬是不清楚的？”葉祁悠然地看著歐陽菲菲，又道，“就算我不帶太監，不帶侍衛，也不帶宮女，你又能耐我何？”
“你……”歐陽菲菲氣結，冷冷地看著葉祁，怒聲罵道，“葉祁你個王八蛋！”
“菲菲。”葉祁忽然柔聲說道。
“你要做什麽？”歐陽菲菲警惕地看著葉祁，如今對他的溫柔，她已經開始產生恐懼。
“隻是想叫你一聲而已，你用不著如此戒備。”葉祁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看著歐陽菲菲。
“我不想再被你折磨一次……”歐陽菲菲淡淡的說道。
葉祁的臉色變了變，他知道，她心裏，對他，早已滿是畏懼，他低聲說道，“菲菲，其實你對我，可以放下那些警惕和成見的。”
“葉祁，這些不是成見，你應該明白的，那麽多年來，你帶給我的，除了傷害還是傷害，那些我自以為是的溫暖，你都已經告訴我了，是逢場作戲而已，我隻希望你能放過我和苦兒，我隻想與他一起過著平淡簡單的生活而已。”歐陽菲菲一口氣說完，定定地看著葉祁。
“不，菲菲，我不會再放你離開，過去是我太自私，隻是一味地想要占有你，但是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占有的背後是因為我對你無法自拔的愛。”葉祁認真地說道。
“愛？你真的明白什麽是愛嗎？”歐陽菲菲冷然一笑。
葉祁點點頭，道，“當然知道，愛就是，甘願為她做任何事，從來不求回報，就像現在，你對我一樣，即使受盡折磨，也永遠不放棄他，菲菲，你能原諒我嗎？你願意和我重新開始嗎？”
歐陽菲菲搖搖頭，眼神中透露著絕望，道，“什麽都已經回不到當初了，葉祁，我在這個世界徘徊了那麽久，你讓我受盡折磨，讓我對人生已經完全絕望了，現在，你跑過來告訴我，你已經愛我愛到無法自拔，讓我原諒你，與你重新開始，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菲菲！”葉祁伸出手，想要抓住歐陽菲菲，但歐陽菲菲卻避開了。
她開始哽咽，聲音低沉而顫抖，“葉祁，你是第一個讓我受盡屈辱的人，你強奸了我，卻在明知道孩子是你的骨肉的情況下，想盡方法折磨我，你一次次要從我身邊搶走苦兒，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你知道嗎？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你從來不相信我，任何人的一句話都可以讓你折磨我，你三番兩次地想要殺死我，我幾次死裏逃生，有哪一次不是你？哪一次不是？”
“菲菲！你聽我解釋好嗎？”葉祁皺著眉頭，他伸出的手帶動了傷口，撕扯得一陣疼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你想要怎麽解釋？”歐陽菲菲冷冷地說道，“我今天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枉我在你身邊受了那麽多年的苦！”
葉祁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傷口的疼痛，緩緩說道，“菲菲，當初你嫁到王府，是太後的安排，你的隱忍和堅定讓我措手不及，然後，我竟然漸漸被你吸引，理智不允許我對你如此，所以，我隻能折磨你，來減輕我自己的罪惡感，”
“我知道那樣很自私，但我就是抑製不住，你和薛琰的關係，很要好，於是我心生妒意，那時並沒有現在那麽明了，我隻是覺得生氣，你把我給你身邊那蠢丫鬟留的藥，唯一的一瓶藥，給了薛琰，你讓我怎麽能不氣？所以，所以我在那晚，要了你……”
想起當晚的情景，歐陽菲菲的心裏一陣憤恨，卻多了些許的悸動，沉下心境，她冷冷地說道，“那麽，在知道我有了身孕之後，你是不想留下這個孩子嗎？”
葉祁搖頭苦笑著說道，“我的骨肉，我怎麽可能會不要？但是如果我對這孩子太好，有多少人會懷疑？又有多少人會置你於死地？隻要有任何一點關於這孩子與我有關的口風，你和孩子的命就都沒了！且不說府上多少人想害你，光是太後知道了，就會對這孩子下手，她怎麽可能容忍我的孩子存活於世？”
“所以你就折磨我？為了讓人相信這孩子與你無關？你的意思是你在救我和孩子？”歐陽菲菲的語氣有些嘲諷。
“是的！我折磨你，就是為了讓人相信，這孩子與我無關！但是，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葉祁有些遲疑地說道，“若你知道這孩子是我的，你當時那麽恨我，怎麽會願意將他生下來呢？以你的個性，若我要除掉這孩子，你便會竭盡全力保護他，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