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丫鬟,可聽話?
“睡了嗎?”沒有聽到歐陽菲菲說話,葉蕭突然感到很空虛,便開口問道。
“沒有。”她就這樣縮在他的懷裏,暫時感受著他的溫度,雖然很假很假,但是,她還是沒有拒絕,她默認了和他的相處方式,和這樣的生活方式。
等到傷害來襲的時候,那個時候,她要怎麽辦?那個時候,怕是又要經曆一次生死了吧。
她輕歎一口氣,問道,“下一次傷害,是什麽時候?”
“呃?”葉蕭的身子微微一怔,摟緊了懷裏的女人,她,真的是怕了?她其實是有著堅強的外表,脆弱的內心,對於傷害,她是懼怕的,“以後,不再有了。”
“但願吧!”她輕聲的說著,這房間裏,再次陷入了安靜,她不再說話,他也不再說話。
此時此刻的她,就好比一隻害怕受傷的小刺蝟一般,將自己的雙手雙腳,都縮在裏麵,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是他徹底的將她給傷透了,傷的她,連吵都不願意跟他吵了。
葉蕭都不記得,他到底傷了她多少次了。
聽到她那微微的呼聲,葉蕭知道她睡去了,那個缺乏安全感的女人,睡去了。
如今,被傷的滿身傷痕的她,葉蕭又要怎麽樣去接近她?又該怎麽才能走進她的心呢?
次日,一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苦兒的那張笑臉,歐陽菲菲還以為是做夢,使勁的揉了揉雙眼,“這不是做夢吧?”
葉蕭道,“不是,既然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吧。”
歐陽菲菲看了看苦兒,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口。
回到了殤院,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對著她施了一個禮,道,“王妃吉祥。”
“起來吧。”她牽著苦兒的手,進了屋,看著那個丫鬟,又道,“叫什麽呀?”
沛菡低頭,小聲說道,“奴才叫沛菡,是您的新丫鬟。”
“嗯,我這裏,沒有那麽多規矩,所以,你不必拘謹。”
她看著這個新丫鬟,不冷不熱的說著。
沛菡是一個不善於表達的,文文靜靜,一個,很老實的丫鬟,她隻會做事,隻會聽命於主子。
歐陽菲菲在屋裏休息了一會,就起身向外走去,打理著殤院裏的花草。
自從殤院裏空了之後,這些花草,便不再有人打理了。
打理著這些花草,她突然想到了靜雯和蕊環。
現在,那兩個可憐的,無辜的丫鬟,已經死了。
可,那些昔日的往事,似乎還在眼前重放。
在殤院,下雨的時候,她們一起罰跪,給三個丫鬟買了新衣服,是偷了昕香的玉換來的,可結果,她換來的確實葉蕭的責罰。
她們曾經一起被罰,一起吃苦。最難熬的日子,歐陽菲菲都堅持過來了。
如今,這府裏,已經沒有其他的女人了,隻剩下了昕香,她倒是堅持不下去了。
她心不在焉的打理著花草,靜雯和蕊環,陪她走過最難熬的日子,那時候,沒有吃的,她們就烤紅薯,她們是堅韌不催的四朵金花,她們,曾經一起去闖江湖,雖然失敗了,可歐陽菲菲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欣慰,很幸福,雖然昕香,騙了她,但是,她還是很懷念那些日子。
沛菡看著歐陽菲菲,道,“王妃,我來吧。”
“還是我來吧,這花,倒是跟我有了感情。”
她的世界裏,那些花花草草也都是有神經的,也有感情的。
她靜靜的給花澆水,剪掉枯了的枝葉。
見沛菡還是默立在那裏,歐陽菲菲又道,“不礙事的,我活動活動筋骨,不然,人都要待出毛病來了。”
“那奴才要做些什麽?”她看著歐陽菲菲,輕聲問道。
歐陽菲菲轉頭,看了看苦兒,道,“你去陪苦兒玩吧。”
歐陽菲菲給花澆了水,看向沛菡,道,“我出去走走,一會回來。”話落,邁開了步子,向殤院外走去。
她有很久沒出去透氣了,這些天,一直都待在葉蕭的密室裏,倒是憋壞了呢。
殤院的後麵,是一片竹林,這片竹林,她記得,她曾經在這裏,被人強暴,曾經在這裏,割腕自殺。
雙腳踩在地上的,枯掉的葉子上,可以聽到刷刷的聲音,她輕歎氣,人生,真的就是命運的安排嗎?老天爺挖了多少坑,她就要掉多少個坑裏?拿出了葉楓所給的玉佩,含淚摸了摸,將那塊玉佩,丟向遠方。
原本,她的心裏,還有那麽一絲希望,嗬嗬,苦笑一聲,她早就應該清醒了。
早就應該知道,自從她嫁給葉蕭的那一刻起,她和葉楓就不會再有任何在一起的可能了。
不知道在這竹林裏待了多久,身後的腳步聲,近了。
葉蕭還未走到歐陽菲菲的身邊,開口問道,“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裏了。”她沒有轉身,還是默立在原地。
他走到她的身後,停了下來,問道,“丫鬟,可聽話?”
“嗯,聽話。”她不是一個壞心腸的人,不會去為難一個丫鬟。
他點了點頭,又道,“若是她不夠機靈,我就再派一個丫鬟來。”她轉身,和他相視而立,又道,“隨便吧,你再派一百個來監視我,我也沒意見。”見她側身要走,葉蕭拉住了她,道,“你說什麽?”他皺著眉頭,又道,“你認為,我是派人監視你?”
她輕推開他的手,又道,“難道不是嗎?”聽言,葉蕭的那雙眸子,有些怒意,他本想解釋,可倔強的他,卻沒有解釋,而是冷冷的說道,“隨便你怎麽說,你要是不喜歡,就把她打發走。”話落,轉身,甩袖而去。
歐陽菲菲默立在原地,久久不能離去,見葉蕭走遠了,她索性坐在一塊石頭上,這裏的風,倒是很涼爽,吹得她有點想要在這裏,美美的睡上一覺的想法。
想著,她蜷縮在地上,地上不是特別涼,或許,她的神經,早已經麻木了,已經感覺不到冷了,她閉上了雙眼。
本來想著,小睡一會,可一睜開雙眼,天都已經黑了。
她抱膝坐在地上,下巴,抵住膝蓋,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這裏,這裏的空氣好,雖然在這裏,有不是很美好的回憶,不過,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歐陽菲菲倒也不去想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肩膀,突然傳來了一陣暖意,還未等她抬頭,滿是關心和溫暖的一句,“怎麽還沒回去?”傳入了她的耳畔。
她裹緊了衣服,沒有看向他,輕聲說道,“小睡了一會,才醒來。”
葉蕭將她扶起,又道,“現在,天都已經黑了,還說是小睡。”話落,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又道,“菲菲,天晚了,回吧。”
“嗯。”她將衣服還給葉蕭,給他穿上,問道,“你怎麽來了?”
“我去給你送飯,丫鬟說你還沒回來,猜想,你一定還在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回吧。”
回到了殤院,歐陽菲菲看了看飯菜,道,“特意給我送飯,還真是意外呢。”
葉蕭不語,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歐陽菲菲端起了飯碗,看了看沛菡,道,“沛菡,坐下一起吃。”
“奴才不敢。”沛菡默立在原地,低語道。
“沒關係,來,這裏是我的地方,我說了算,你不用怕他。”話落,給她盛了一碗飯,轉頭,看了看葉蕭,道,“你快點走吧,看你把她給嚇的。”
葉蕭看了看沛菡,道,“王妃讓你一起吃,你就一起吃吧,在她這裏,沒有主仆之分。”
“謝王爺。”見沛菡坐了下來,歐陽菲菲又道,“一看你就是一個不得民心的主子。”
“那可說不準,鄒新宇,聽不聽我的話,我府上的下人,聽不聽我的話,要是不聽話,我就殺了他們。”他一邊說著,一邊坐在床邊。
“你呀,也就會這些,你還會什麽?”歐陽菲菲,一邊說著,一邊給沛菡夾了菜,又給苦兒夾了菜,最後才自己吃。
葉蕭見三人隻顧著吃飯,都沒有理他,也知道在這樣待下去,實屬無趣,便起身,無聲的離開了。
次日,葉蕭吃過了飯,拎著食籃,來到了殤院,推門進去,見歐陽菲菲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他眉頭緊皺著,忙放下了食籃,走到床邊,單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這麽燙?”話落,他看著沛菡,低吼道,“你是怎麽照顧的?”
歐陽菲菲睜開那沉重的雙眼,嘴巴動了動,無力的說道,“不關她的事。”
葉蕭看著沛菡,咬牙切齒的說道,“王妃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本王就活劈了你。”話落,疾步向外走去。
歐陽菲菲看著默立在原地的沛菡,安慰道,“別怕,有我在,他不敢動你。”
“謝謝王妃,都是奴才不好,沒照顧好你。”說著,就抹了抹眼淚。
歐陽菲菲的嘴角泛起了弧度,淡淡的笑了笑,又道,“別這樣,是我自己不小心病倒了的,和你沒關係。”話落,輕聲的咳了咳。
苦兒很懂事的握住了她的手,道,“媽媽,你哪裏不舒服,苦兒去給你買藥。”他的話音剛落,葉蕭就和太醫走了進來。
太醫不敢怠慢,忙給歐陽菲菲把了把脈,對著葉蕭說道,“王爺,王妃她隻是著涼了,另外,她已經有了身孕。”
聽言,葉蕭的雙眸,閃過了驚喜,道,“真的?”
“是。”
“賞賞!”他的嘴角泛起了弧度,微微一笑,走到了床邊,坐在床上,看著歐陽菲菲,道,“好好的把身子養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好嗎?”他握住了她的手,又道,“我會好好對你,你願意相信我嗎?給我一次機會。”
她縮回了手,淡淡的說道,“若是,一直都能這樣相處,我當然願意,她也是我的孩子,隻是,誰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和我們有沒有緣,還有,未來,還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你我都不知道。”
他輕撫著她的額頭,當聽到了她那淡淡的話語的時候,葉蕭好想哭。
但是,他沒有,因為,他即將有了自己的孩子,即將有一個,他和歐陽菲菲的孩子。
這個孩子,重新燃起了他這個做爹的幸福的心。
是藥三分毒,雖說是管著涼的藥,但是,那也是藥啊,太醫不敢大意,細心的開了方子後,交給沛菡,轉身離去了。
葉蕭靜靜的看著床上的歐陽菲菲,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柔聲道,“答應我,把身子養好,把他生下來。”
“嗯。”歐陽菲菲聽了葉蕭的話,乖乖的吃藥,調養身子。
這段時間的相處,很平淡,也很融洽,她似乎已經習慣了。
葉蕭,又把苦兒給接走了,說是怕傷到肚子裏的那個,不敢讓苦兒在她的身邊,畢竟男孩是很淘氣的,他再怎麽懂事和聽話,都不放心。
歐陽菲菲的肚子裏的那個,才是葉蕭的種,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流著他葉蕭的血,一個野種,怎麽能和他的孩子相比呢?
初夜,葉蕭在自斟自飲著,心情好的不得了。
雖說歐陽菲菲的態度,還是很冰冷,但是,至少她不在排斥他的孩子了,肯生下他的孩子了,這就有著一線希望。
葉蕭的心裏,倒不是那麽失落了。
抿著酒,吹著風,憧憬著未來。
憧憬著歐陽菲菲或是冰冷,或是平平淡淡,又或者,相夫教子,當然,他知道,前麵兩者居多。
雖然後者的幾率很小很小,但是,葉蕭的心裏,還是暖暖的,他的嘴角,還是泛起了弧度,淡淡的笑了。
不管怎麽說,她肯生下那個孩子,不都是好事嗎,不管怎麽說,這都是葉蕭希望的不是嗎?喝著酒,在這裏吹著夜裏的風,他感覺不到夜裏的冷,隻感覺很溫暖,很溫暖。
他的心情,並沒有受到歐陽菲菲的冰冷的影響。
他希望有了這個孩子後,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有緩和,會有挽回的餘地,孩子,是他們之間的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