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你是說,歐陽菲菲?
“我死,你會記得我嗎?”他問著歐陽菲菲之前問過他的問題,定定的看著她的雙眸,等著她的答案。
歐陽菲菲輕搖了搖頭,道,“不會!”話落,拿出了絲帕,輕輕擦去他嘴角的,咳出來的鮮血,又道,“你這是何苦呢?”她輕聲的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止,又道,“不要為難你自己了,做好你自己,又有什麽不好,昕香那麽愛你,你也愛……”
葉蕭沒容得她把話說完,忙捂住了她的香唇,道,“我愛的人,是你!”
歐陽菲菲雙眼的淚水,無聲的滾落,看著葉蕭,驀然的笑了,笑的很淒涼,她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看著葉蕭,說道,“我先走了,我會讓她來照顧你。”
見她要走,葉蕭忙拉住了她的手,順勢將她拉到了床上,“別走,我愛你!”她半躺在他的胸膛前,他的口鼻的氣息,在她的脖子處,和耳根處,濕熱的氣息,還略帶著血腥味,那是葉蕭口腔內的血腥的味道。
他見她要起身,又道,“你不是蕩婦,不是床奴,你是我葉蕭的王妃。”話落,將她壓在身下,又道,“讓我愛你!”
“不用了,謝謝。”她見他的唇緩緩落下,輕捂住了他的唇,又道,“她在等你,好好對她。”
“不!”他幾乎要哭出了聲,帶著乞求的語氣說道,“就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好嗎?”
“葉蕭!”她本來想推開他,可見到他眼角的淚滴,慢慢的滴落,心中一陣疼痛,擦去了他眼角的淚滴,道,“我,隻是蕩婦,隻是床奴,不配你來愛我。”話落,推開他,下了床,向門口跑去。
“菲菲!”葉蕭一下子滾到了地上,對著門口喊著她的名字,伸出手,淚水,也慢慢的滾落。
當聽到他摔在地上的聲音時,她停住了腳步,轉身,見他的手臂上,又滲出了血,忙疾步走到床邊,“葉蕭,起來,來,小心。”她一邊說著,一邊彎身扶起他,讓他坐在床上,看了看他的手臂,又道,“請個太醫吧,不然發炎了就不好了。”
見她轉身要走,葉蕭拉住她,看向她的眸子,道,“你就是最好的太醫。”話落,將她拉在懷裏,唇舌占據了她的唇。
“唔!”她輕推開葉蕭,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別再虐待自己。”
“原諒我了嗎?”他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像是在等待著大人的原諒一般,那眼神中,有期待,也有懇求。
“好吧,原諒你。”話落,轉身,緩緩邁開了步子,向外走去。
簡單的一句話,使葉蕭的心情好了許多。
晚飯十分,歐陽菲菲吩咐了膳房,做了葉蕭喜歡吃的飯菜,就回到了密室,她不再去他的房間,這樣分開住,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她慢慢的撕開了手臂上的紗布,見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腦海裏突然閃過了葉蕭手臂上的傷口。
他的手臂,好了嗎?還有,他為何會咳出血來?他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了嗎?
歐陽菲菲晃了晃頭,為什麽又要想起他呢。
抬眸間,見昕香走了過來,道,“你怎麽來了?”
“他肯吃飯了,謝謝你。”話落,坐在床邊,輕歎一口氣,又道,“我知道,我不該恨你,可是,我忍不住。”
歐陽菲菲卻淡淡的笑了,對於昕香的話,她並沒有生氣,或是心裏不舒服,恨,她倒是想恨,可卻恨不起來。
她側目,看了看昕香,道,“我想,現在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為什麽?”昕香的嘴上是這麽問著,可心裏卻巴不得歐陽菲菲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她每次離開後,又重新出現,她實在是懷疑,她是不是在耍她,或者是說,她在玩遊戲,玩那種隻有她自己才能成為最後的贏家的遊戲。
“因為,我不是這裏的人。”
“什麽意思?”雖然她聽得出,她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永遠的離開這裏,可心裏,卻莫名的痛了一下。
“我不屬於這裏。”她起身,和昕香四目相對,又道,“能不能確保苦兒的毫發無損,他是我最大的牽掛。”
“菲菲,你。”她站起身,拉住了她的手,道,“不要做傻事,我雖然恨你,可我不希望你去死,之前,我是恨不得殺了你,可是,自從王爺傷了你幾次後,我發現,我錯了。”
歐陽菲菲笑了笑,道,“你有這份心就好,你這個妹妹,我沒白認。”話落,抽回了手,轉身,向外走去。
或許,隻有真真正正的離開這個世界,她才能解脫。
幾生幾死,讓她看淡了這個世界,似乎也看破了紅塵,沒有了葉楓,沒有了愛,她什麽都沒有了。
她這個有名無實的王妃,可有可無,她知道,她的身份,是很低賤很低賤的,當見到昕香哭成了淚人來求她的時候,她突然好恨,恨自己為何要占著別人的位置,讓另外一個,隻追求真愛的女人,受到委屈。
她真的向那條絕路走去,但是,她是不會後悔的。
一步一步的走著,不知道要去哪裏終結自己的生命。
一間破廟,就在前方不遠處,歐陽菲菲的心裏,突然沉重了起來。
昕香知道歐陽菲菲要幹什麽,心裏突然亂亂的,坐立不安的她,最終決定去葉蕭的房間,推門進去,見葉蕭還在吃飯,她忙走了過去,道,“快別吃了,她要自殺。”
“你說什麽?”葉蕭口中還沒咽下去的飯菜,都吐了出來,看向昕香,又道,“你是說,歐陽菲菲?”
昕香使勁的點了點頭,又道,“就是她,快別磨蹭了,不然真的就來不及了。”話落,把龍頭拐杖遞給他,扶著他,向外走去。
歐陽菲菲在破廟裏,跪在斷了臂的佛像麵前,乞求的說道,“菩薩,求您保佑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長大。”
她輕歎一口氣,連續磕了三個頭,才站起身,將破廟裏的繩子,打個結。
隨後,將幾塊石頭摞在一起,這樣的高度,懸梁自盡,應該是沒問題了,她才抬起一隻腳,踩了上去。
葉蕭見她的另外一隻腳,也踩了上去,高聲喊到,“菲菲,不要!”他一邊喊著,一邊向破廟裏衝去,一把將她攬在懷裏,“菲菲。”他的雙眸,泛起了淚花,看著歐陽菲菲,又道,“你怎麽那麽絕情?你要真敢去死,我就殺了苦兒。”話落,緊緊的摟著她,那眼角的淚滴,再次慢慢的滑落,又道,“我錯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錯了。”
歐陽菲菲遲疑的摟住了他的腰間,“葉蕭!”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前,無聲的抽泣著。
他揉著她的一頭秀發,再次開口,啞聲說道,“我錯了,菲菲,請你原諒我。”
就這樣相擁了很久很久,歐陽菲菲才離開了他的懷,看著他的那雙眸子,問道,“你怎麽會趕來?”他用大拇指擦去了她眼角的淚滴,道,“我不準你動這個念頭,不準你去死。”
歐陽菲菲的餘光,見昕香轉身走了,道,“可是,昕香……”
“我會和她說清楚的。”話落,拉著她的手,緩緩邁開了步子,走出了破廟。
這一路上,歐陽菲菲都沒有再說話,隻感覺到手心裏的,屬於葉蕭的有溫度的手,這是真的嗎?一次生死考驗,竟然換來了他的那三個字,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的身份,不是被定位一個蕩婦和床奴了嗎?怎麽會得到他的愛?不,這絕對不可能是真的,曾經,他說過,他的心裏隻有昕香,曾經,他很明確的告訴她,她的身份,隻是一個蕩婦,一個一文不值的床奴。
回到了蕭王府,剛剛走到府外,便遇見了靜雯,“靜雯?”
“姐姐,我擔心你,所以。”她的話音未落,一眼看到了歐陽菲菲的手臂,“姐姐,你的手臂?”
“沒事,已經好了。”歐陽菲菲就是不想連累她,才留了紙條,離開了興和村的,現在,她怎麽又追來了呀?
葉蕭低聲咳了咳,道,“既然回來了,就好好的照顧王妃。”
聽言靜雯連忙說道,“謝謝王爺,謝謝王爺。”
葉蕭拉著歐陽菲菲的手,再次邁開了步子,向蕭王府走去。
來到了密室,他迫不及待的吻住了她的。
她推開了葉蕭,道,“答應我三件事。”
“你說!”他吻著她的手背,靜靜的等著歐陽菲菲開出的條件。
“第一,放了苦兒,第二,我要回殤院,第三,不許再傷害我,我一定不會再逃。”她停頓了一下,又道,“這三件,缺一不可。”
“我答應你,隻要你不離開我,我什麽都答應你。”話落,唇再次緩緩落下,見歐陽菲菲捂住了他的口鼻,他推開她的手,問道,“怎麽了?”
“才答應我的事情,就忘了嗎?”見葉蕭搖了搖頭,又道,“那現在就放了苦兒。”
“好吧,我這就去讓人把他放了。”話落,轉身,緩緩邁開了步子,向外走去。
半個時辰後,葉蕭又回來了密室,看著歐陽菲菲,說道,“靜雯已經拿了兩套厚的被褥,你今晚就要回去嗎?”
見歐陽菲菲點頭,他抱住了她,撒嬌說道,“陪陪我,好嗎?”
歐陽菲菲看著葉蕭,道,“你變的太快了,我不習慣,這,不一定是真的,所以,在你下一次的傷害來襲之前,我還是回到殤院去住,比較安全。”話落,留給他一個淡淡的微笑,轉身,緩緩邁開了步子,向外走去。
這是歐陽菲菲的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她慢步回到了殤院,見靜雯和苦兒正在鋪床,道,“苦兒,靜雯,我來。”
她走到了床邊,鋪好了床鋪,上了床,抱著苦兒,道,“苦兒,都是媽媽不好,讓你受苦了。”
懂事的苦兒,一眼看到了歐陽菲菲的手臂,問道,“媽媽,你的手臂,是怎麽回事?”
“沒事,不小心摔傷的。”
她側目看向靜雯,又道,“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跟我一起受苦。”
靜雯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不苦,真的不苦。”
聽言,歐陽菲菲也不再說什麽了,見外麵的天色已經晚了,她柔聲說道,“睡覺吧,天不早了。”
次日,吃過了早飯,歐陽菲菲就領著苦兒,出了殤院。
她記得,葉蕭咳出了血,為了留住她,他不惜傷害自己,三天沒吃東西的他,雖然現在已經開始吃飯了,可是,他出了那麽多的血,一定會缺血,想著他以前,曾用自己的血,給她解毒,歐陽菲菲的心裏,就有了幾分不忍和心疼。
她自嘲的笑了笑,這是欠他的嗎?還是,她欠葉蕭的,她得還他一個人情?她的嘴角,總是勾起一抹弧度,淡淡的笑著,心中想著,要給他買點什麽東西,補補身子。
雖然他看上去,身子很壯,可他真的流了不少血呀。
心中是這樣想著,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閃過,定睛一看,此人是邵芷汐。
歐陽菲菲有些奇怪,她怎麽會在大街上呢?好奇心的驅使,使她跟了上去。
邵芷汐來到了一條死胡同,等了一會,韓翌才出現,她看了看他,道,“死鬼,怎麽才來,我都想死你了。”
韓翌的態度,有些不溫不火的說道,“想我做什麽?我們的孩子,已經死了,你還不知道收斂,哼!”
“翌,不要因為這個意外,就不理我,不愛我了,我不能沒有你。”見韓翌不語,邵芷汐梨花帶淚,又道,“真的,我說的是真心話,我不能沒有你。”
聽言,韓翌的語氣溫和了許多,“芷汐。”他一把將她攬在懷裏,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在胡同外的歐陽菲菲,卻在此時,不爭氣的打了一個噴嚏。
“誰?”韓翌低沉的一聲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