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我真是小看你了
躺在床上的葉蕭,久久不能睡去,那張冷顏上,又蒙上了一層層冰霜,若不是有種種原因,使他無法殺了歐陽菲菲
,他會留她到現在?嗬,笑話。
牢房內,歐陽菲菲趴在潮濕的地麵上,對於多日以來的折磨,歐陽菲菲已經習慣了。
那隻沒有被葉蕭廢掉的右手,也快要廢掉了。
她無力的睜開了雙眼,牢房內的一雙腳,無疑是葉蕭的。
他又來了?她在心中無奈的笑了笑,這樣的折磨,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葉蕭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歐陽菲菲,道,“你想通了嗎?”
“想通了,我要,生下,這個,孩子。”她看向葉蕭,又道,“你就是殺了我,我也要生下來。”話落,從地上爬起來,單手扶著葉蕭,以保持自己的身子的平衡,反手指著自己,又道,“我歐陽菲菲願意以我自己的命,來換取這個孩子的命。”
“哦?以命換命?”話落,他的嘴角泛起了弧度,不屑的笑了笑,又道,“你以為你的命有多值錢?還以命換命?”
歐陽菲菲見他轉身要走,拉住了他,又道,“算來算去,你都不會吃虧,放過這個孩子。”
“我怎麽就不虧?”話落,輕推開她的手,又道,“你給我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我怎麽就不虧了?嗯?”
歐陽菲菲再次拉住了他,又道,“生下他,你可以報了這個仇,倘若我不在這個世上了,你還不是想怎麽殺他就怎麽殺他。”
“那你用自己的命,換了他的命,有什麽意義?”話落,單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又道,“歐陽菲菲,你別和我耍花招,什麽以命換命,你當我是傻子?”
歐陽菲菲憤憤的推開他的手,道,“隨你怎麽想,這件事,都是我的錯嗎?”見葉蕭不語,又道,“你要是不打我的板子,我怎麽會,怎麽會被人欺負?”話落,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又道,“你不在乎我也就算了,當我被別人欺負的時候,你還口口聲聲的說我是賤人,說我是蕩婦,既然你都這麽對我,我偏要把孩子生下來。”話落,揚起手就是一個耳光,又道,“讓你這個窩囊廢,當一輩子王八。”
葉蕭咬牙切齒的說道,“歐陽菲菲,你找死。”話落,剛舉起了龍頭拐杖,葉飛突然跑了進來,抱住了他的胳膊。
葉飛揚起臉,看向葉蕭,哭道,“四哥,四哥,你不要再傷害菲菲姐了。”
葉蕭遲疑的收回了龍頭拐杖,看了看葉飛,又看了看歐陽菲菲,轉身,甩袖而去。
葉飛見歐陽菲菲的身子要倒下去,忙扶住了她,道,“菲菲姐,我送你回去,走。”話落,那嬌小的身子,扶著歐陽菲菲,向牢房外走去。
薛琰的傷,好了,在歐陽菲菲被折磨的時候,他不是不想去阻止葉蕭,而是,他傷的很重,就連走路,都成了一個難題。
現在,他的傷好了,他迫不及待的來到了牢房,正合葉飛和歐陽菲菲照了一個麵。
薛琰看了看歐陽菲菲,道,“你們,先回殤院去,我去救昕香。”話落,向關著昕香的牢房走去。
劈開了鐵鎖,薛琰說道,“快走,趁著現在沒人,快。”
殤院,歐陽菲菲換了一套衣服,看了看昕香等人,道,“今晚,我們就逃出去,趁著葉蕭還沒發現。”
“我護送你們出城。”話落,看了看葉飛,又道,“葉飛,你留下來,一定要拖住葉蕭,千萬別讓他去牢房。”
葉飛使勁的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拖住四哥的。”話落,邁開了步子,向外走去。
薛琰看了看歐陽菲菲,又道,“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這裏不安全。”話落,背起了歐陽菲菲,又道,“菲菲,有我在,我絕對不會再讓葉蕭傷害你,就算真的逃不掉,我們也要試一試。”話落,看了看昕香等人,又道,“快走。”
城外,薛琰把歐陽菲菲放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總算出城了。”
歐陽菲菲轉頭,看了看城門,又轉回頭,看了看薛琰,道,“薛琰,謝謝你。”
“走。”話落,拉起了歐陽菲菲的手,緩步而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間破舊的茅草屋,映入了他的眼簾,薛琰心中一喜,這可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走進了這間茅草屋,薛琰看了看昕香,道,“昕香,你們把房間收拾收拾,我們就住在這裏了。”
“好。”話落,開始和靜雯蕊環一起收拾房間。
薛琰和歐陽菲菲漫步在夜空之下,享受著晚風的親昵。
薛琰攥住了她的左手,道,“菲菲,我治好你的左手,好嗎?”
“能治好嗎?”見他點了點頭,又道,“怎麽治?”
薛琰不語,隻是嘴角泛起了弧度,對著她微微一笑,他右手的兩個手指,在她的左手腕上點了一下,又道,“他隻是讓你的手,失去了知覺,並沒有完全廢掉。”
歐陽菲菲遲疑的將頭埋在他的懷裏,輕聲的說道,“若是娶我的人,真的是你,那該多好。”
他輕揉著她的一頭秀發,道,“對不起,我不是有心替葉蕭拜堂的。”
“我不怪你,我誰也不怪。”話落,離開了他的懷,和他四目相對,又道,“如果,上蒼眷戀我,要我重新嫁一次,你願意娶我嗎?”
薛琰使勁的點了點頭,“願意。”
歐陽菲菲的嘴角泛起了弧度,對著薛琰,無聲的笑了笑,又道,“謝謝。”話落,側著身子,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這樣的夜色,這樣愜意的夜風,和這浪漫的畫麵,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她很珍惜和薛琰在一起的時光,從最初的純粹的朋友關係,逐漸的,變成了相戀的關係。
隻是,葉蕭是橫在他們中間的,一個不可跨越的溝壑,她的肚子,還有一個就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嗬,這要歐陽菲菲還如何去愛薛琰?
她還有什麽資格,再去愛薛琰?愛,似乎要等到下輩子了。
之前,她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葉楓的身上。
當葉楓把她指給了葉蕭之後,她那悲催的人生,就開始了。
對於薛琰,這個一直在幫她的好男人,她真的沒有太多的感謝的話要對他說。
她不是一個擅長表達的人,感謝的話,她說不出來,或許,她隻能在心裏,默默的對他說一句,“薛琰,謝謝你。”
薛琰和她肩並肩漫步在夜色下,側著頭,看了看歐陽菲菲,問道,“你在想什麽?”
歐陽菲菲側著頭,看了看薛琰,道,“沒什麽。”
許久許久後,歐陽菲菲停住了腳步,看向薛琰,道,“薛琰,你說,他會不會追來?”
“不會的,不會追來的。”話落,將她攬在懷裏,又道,“天不早了,早點歇著吧。”
“好。”話落,邁開了步子,向茅草屋走去。這個簡陋的茅草屋,就是他們臨時的住所。
她躺在木板床上,雖說這個茅草屋很簡陋,夜裏很冷很冷,但是,她的心裏,是很暖的,暖暖的,暖暖的。
因為她的身邊,有他,那個一直都在幫助她的薛琰。
還有她們,這輩子,與她歐陽菲菲同甘苦共患難的姐妹們。
她並不是孤獨的,是非常幸福的。
她看了看昕香,道,“昕香,謝謝你們。”
“姐姐,你我就是親生姐妹,還和我說謝謝呀?”話落,把衣服蓋在她的身上,又道,“夜裏冷,小心著涼,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嗯,我知道。”話落,微微閉起了眸子,睡去了。
葉蕭在自己的房間裏,葉飛一直在纏著他,不是下棋,就是練習書法。
他看向葉飛,道,“你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覺?”
“我不困,睡不著。”話落,見葉蕭邁開了步子,他急忙拉住了他,問道,“你要去哪?”
“我去茅廁。”話落,推開了他的手,緩緩邁開了步子,向外走去。正和鄒新宇照了個麵。鄒新宇拱拱手,道,“王爺,不好了,她們都逃出去了,是薛王爺,把昕香她們三個救出去的。”
“你說什麽?跑了?”話落,他的手攥成了拳頭狀,青筋暴起,“薛琰,歐陽菲菲,我看你們能跑到哪裏去。”話落,轉頭,看了看葉飛,又道,“你也是和他們一夥的?對嗎?”
葉飛咽了咽口水,道,“四,四哥。”
“別叫我,滾,滾回你的府邸去,從此以後,都不要踏入蕭王府半步。”話落,看了看鄒新宇,又道,“一群飯桶,連幾個人都看不住,你也給我滾,滾下去。”話落,他轉身進了屋。
怒氣衝天的他,掀翻了桌子,仰天一聲怒吼,“歐陽菲菲,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晨,歐陽菲菲被一陣陣急促的“菲菲,快起來,快,葉蕭追來了。”驚醒。
她猛地睜開了雙眼,看了看薛琰,道,“薛琰,我們逃不掉的,放棄吧。”
“就算是逃不掉,也要試一試。”話落,拉起了她的手,剛想轉身,隻聽見一句,“薛琰,歐陽菲菲,你們怎麽不跑了?”從外麵傳來。
歐陽菲菲看了看薛琰,下了床,走到門外,看了看葉蕭,道,“你怎麽追來了?”
葉蕭緩步走到她的麵前,又道,“怎麽?你很意外嗎?”話落,看了看身後的薛琰,又道,“現在向本王認錯,一切還來得及。”話落,單手掐住了歐陽菲菲的脖子,又道,“這個錯,你是認,還是不認?”
薛琰丟掉手中的利劍,道,“我認。”話落,向前走了一步,雙膝彎曲,應聲跪地,又道,“一切,都是我薛琰的錯,還請蕭王爺放過菲菲。”
“放過她?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話,你要我放過她?”話落,揚起手就是一個耳光。
薛琰剛想撿起地上的利劍,葉蕭卻踩住了他的手,“你不想我把你的手也廢掉吧?”話落,轉頭,看了看歐陽菲菲,又道,“賤人,你肚子裏的野種,是誰的?”
薛琰仰起頭,看向葉蕭,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你別再折磨她了。”
葉蕭轉回頭,看了看薛琰,道,“你的?”話落,踹了他一腳,又道,“我真是小看你了。”
“薛琰,你不要胡說,這個孩子,怎麽可能是你的。”
見葉蕭又踹了他一腳,歐陽菲菲跪倒在葉蕭的腳下,哭著說道,“葉蕭,葉蕭你放了薛琰,孩子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她哭著抬起了頭,看向葉蕭,又道,“是我下賤,是我不要臉,我是蕩婦,我勾引野男人。”
她一邊哭著說道,一邊抽著自己的耳光,又道,“求你放了薛琰,我求求你了。”
葉蕭把歐陽菲菲從地上拉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兩個狗男女,都應該去死。”
歐陽菲菲雙眼的淚水,簌簌而落,“我願意以我的命,換薛琰和這個孩子的命。”
葉蕭憤憤的推開她,怒道,“你生下這個野種之日,就是本王殺你之時。”話落,邁開了步子,甩袖而去。
歐陽菲菲爬到薛琰的身邊,哭道,“薛琰,薛琰,你沒事吧,薛琰。”
薛琰擦了擦嘴角上的血,道,“我沒事,別哭,別哭。”
就在此時,鄒新宇走到他的身邊,道,“薛王爺,王妃,請隨屬下回去吧。”
歐陽菲菲扶起了薛琰,那雙眸子中,已然被淚水所淹沒。
薛琰看了看歐陽菲菲,道,“我沒事的,別哭了。”
回到了殤院,歐陽菲菲就被關了禁閉,不得踏出殤院半步。
而薛琰,也被葉蕭送回了房間,有人看守著。
她坐在床上,雙臂抱膝,淚水,在一滴一滴的滴落著。
是她連累了所有的人,連累了所有關心她,愛她的人。
現在,昕香和靜雯蕊環,被罰在殤院外下跪,而她,不得走出房間半步。
薛琰,也被葉蕭關在房間裏,這一切,都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