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4章 燃燒的契約書
身後的皇者區的弟兄們開始進行燒蛇動作。
凶猛的噴火器“呼呼呼”的不斷的爆發中，下方一大片的蛇窟全部都響起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熊熊燃燒的火焰中，伴隨著一股股的焦臭不斷的傳出來，大量泰坦蟒繁殖出來的後代在遭遇著毀滅性的災難。
泰坦蟒交給冥府對付，龍鬥絲毫不擔心，他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離歌。
龍鬥變身成為了第二階段的暗黑蒼鷲的形態，飛舞在暗黑殿之中。
背上的四月仙和黑島龍崎拿著便攜式探照燈對著四周照耀著，龍鬥問道“龍崎，第一次參加這樣大的戰場，感覺怎麽樣？”
“懵懵的。”，龍崎說道“其實到現在一丁點的感覺都找不到，隻知道跟著兄弟們衝鋒，就看到好多屍體，心裏麵還是有些懼怕的，二爺，如果對方有主將和一些很厲害的將領的話，我們的感覺又會不一樣吧？”
他是皇者區的新人，名字是複姓，跟龍鬥還是一輩的人。
“是的。”，龍鬥說道“這隻是大戰之前的開胃菜而已。”
“他們也說是的，說真正的戰場還沒有開始，要等貘羽那些人才能來，這次我死了好幾個兄弟呢。”，龍崎說道這裏的時候非常不好意思的問道“二爺，那些死去的人，還有機會能夠複活嗎？我還能夠再次跟他們把酒言歡嗎？”
理解他的心情，但是龍鬥說道“恐怕不能了。”
“我以為超自然的世界，這種事情不是難事。”，龍崎一聲歎息，其實他自己內心也清楚，但是就是想要問出口，他感慨著說道“二爺，那你們是不是經曆過很多生死，也有很多重要的弟兄們離開自己吧？我現在就是很想念他們，你們呢？”
那些離開的兄弟們嗎？龍鬥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唐思悼和匹夫他們。
“我也很想念他們。”，俄頃，龍鬥才說道。
“我會磨練自己，變成那種擁有鋼鐵般意誌的男人的。”，他自信滿滿的說道。
龍鬥眼角帶笑的說道“我倒是希望下一個時代，你們能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要那樣掩飾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別為了那些期待的眼神，把自己身上最寶貴的東西丟掉，你之所以有魅力，是因為你敢於堅持你自己認可的事情，倘若那一天你不在堅持，隨波逐流，你覺得你的身上還有光嗎？”
龍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四月仙問他聽懂沒，他誠實的搖搖頭“不懂。”
“不懂最好，很多事情一眼看透，很多話一聽就懂，那你已經渾濁不堪了。”
龍鬥為他身為一個新人的純真而高興，隨後雙翅一個拍打，加速的朝著前方衝刺過去，耳邊，有水流聲響起的同時，四月仙警惕的看著四麵八方，龍崎也握緊拳頭，下一刻，伴隨著一個響指聲響起…
“呼呼呼呼…”一團團的火焰在牆壁上麵的火把上燃燒照亮。
這裏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間，下方是深不可測的黑水地帶。
龍鬥降落在那個雕刻著“人鳥契約”的石台上麵，看著黑水若有所思，這裏應該是老國王府邸那裏黑水湖的源頭地帶了，下方的這個雕像一眼便知，是當時聖獸們跟黑暗世界簽訂契約時候的一種記錄方式。
龍崎說道“二爺，你看。”
三人的目光朝著前方看去，百裏離歌黑夾克黑褲，穿著越野靴坐在一地廢墟上麵，他頭頂上麵就是之前鬼車衝鋒出去留下的缺口，此時此刻月光剛好從那個缺口處照耀下來，投射在離歌的身體上，剛剛也是他打了響指，讓洞壁上麵的火把全部都燃燒起來，照亮這
暗黑殿的主殿區域。
“你死定了。”，龍崎挑釁的呐喊道。
但是離歌根本不理他，他的手中拿著一個老款的口琴，墨綠色的口琴上麵有些地方已經生鏽，年代確實久遠，黑潮不斷的湧動起來，洗刷著他的越野靴，龍崎握著拳頭就要躍過水麵去揍他，龍鬥拉住他搖搖頭。
“皇甫龍鬥。”，離歌問道“你會吹口琴嗎？”
龍鬥點點頭“小時候媽媽教過。”
離歌扔給他，龍鬥一把抓住，也不嫌棄，想了想後放在唇邊。
音起，離歌閉上眼睛享受著，而後跟隨著琴聲，雙手舞動唱著“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餘歡~”
聽著龍鬥的口琴聲，離歌說道
“在我們每一個義子十八歲的時候，父親都會送我們一件禮物，黑曜是一把名貴的戰刀，筱蝶是一雙高跟鞋，雲煙是一把普通的木刀，我那時候，我爹問我，離歌，你想要啥？隻要是世界有的，我都會送給你，我想了想說，爹，我想要一個口琴。”
他用眼神示意就是龍鬥手裏麵這個，於是繼續說道
“多麽樸實無華的東西，在那樣重要的日子裏麵，的確顯得份量輕了點，但是我卻很高興，從小到大，我都沒有什麽屬於我的東西，我跟你們這些從小衣食無憂長大的孩子不一樣，以前隻是覺得缺少的是玩具還有新衣服，後來發現…連快樂都未曾擁有過。”
皇甫龍鬥吹完一曲，緩緩的放下了口琴，看著離歌。
“混賬玩意兒。”，龍崎則是罵道“合著你過來跟我們訴苦來了？”
“是啊，在你看來我好像在自怨自艾，你怎麽能懂呢？”，百裏離歌看著他說道：
那些聽不見的人，往往以為那些隨著音樂起舞的人瘋了。
口琴不錯，龍鬥扔回去說道“繼續吧，我想聽，我想聽聽你的故事。”
離歌接住口琴，而後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著“那時候特別羨慕刑烈大哥，從月照國那邊出來了，有些地方就是這樣的，新一代的人特別向往外麵的世界，有人走出去，後麵就是接二連三，對我們這種浪跡天涯的人而言，故鄉，隻是冬天樹枝上麵隨時掉落的雪花罷了。”
龍鬥折彎火柴股單手擦燃，點燃兩根香煙，靜靜的坐下來。
“外麵的世界不是那麽容易吧？”，扔給他一根。
離歌接住後叼在嘴巴裏麵，眼神中露出對往事的一秒回憶，嘴角升騰起來了一抹苦笑“總覺得自己是爛命一條，殺不死，餓不死，一定能夠混出頭，一定能夠有一個出息，但是沒意識到，幾乎全世界的人都是這麽想的，誰不想要過哪些榮華富貴的生活？誰不想被倍兒有麵子，走到哪兒，被人尊稱一聲…哥！”
吐出煙霧，離歌雙手撐著廢墟凝望月光
“那些殺不死你的終究是你強大，強他媽，草，都他媽騙人的。”
“再怎麽努力，再怎麽低三下四，就活得跟他媽一條狗似的。”
“遇到老國王之後，這種情況改善了吧？”，龍鬥深表同感的點點頭，他曾經也陷入了很深很深的低穀，那時候是匹夫他們陪伴在自己的身邊，有弟兄，有奔頭，總覺得日子，就還有盼頭，努力的拚一把，不死，終究會在這個時代出頭。
所以龍崎和四月仙他們聽不懂，但是龍鬥卻真的能夠跟他找到共鳴。
“其實就是換一個主人搖尾巴而已。”，離歌淡淡一笑
“你以為薑沉舟是什麽聖人嗎？你以為他憑借著自己的一己之力，建立起來這樣的黑暗世界，很多東西，會那麽簡單嘛？隻是他現在死亡了，沒有人再去提那些醃臢不堪的事情，好多髒兮兮的東西，跟他的靈柩一起，一同被土壤所掩埋了。”
龍鬥彈了彈煙灰問道“所以，你恨他？”
“恨。”
百裏離歌幹幹脆脆的說道“其實他收留了我們，我們理所當然應該感激涕零，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真正的黑暗世界，你真的看到過嗎？”
這個問題，讓皇甫龍鬥無言以對，他當然沒有看到過，他們現在所看到的黑暗世界，都太過於表麵了，都是之前老國王想讓他們看到的，至於黑暗世界背後那一層更深的東西，他們當然被阻隔在外，離歌恨的，應該就是那些東西。
“我隻能說，薑家三個兒子不願意繼承他的位置，那不是沒有理由的，而黑曜…”，提到黑曜，離歌的嘴角再度出現了一絲輕蔑的笑容“黑曜也是一個傻蛋，隻知道盲目的追隨薑沉舟的傻瓜，但是黑曜也是有優點的，他在某種程度上麵，跟我達成了共同的一個意見，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我會在背後捅他一刀子。”
關於離歌和黑曜他們的目的，其實四月仙他們之前就猜測過。
此時此刻看離歌的意思，四月仙故意的問道“你想要毀滅黑暗世界嗎？”
“是的。”，離歌也不在遮遮掩掩，站起身光明磊落般的說道“這個地方，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倘若沒有黑暗世界，這個世界上會減少很多很多肮髒不堪的事情，與其讓這個地方禍害這個時代，還不如讓我親手葬送了他。”
離歌將煙頭扔掉說道
“你們也許會說，憑借我一個人的力量怎麽可能撼動黑暗世界的半壁江山，但是我實話告訴你們，黑曜現在想要刷新黑暗世界，而這個計劃的最後一步的選擇權，是掌控在我百裏離歌的手中的，也就是說…隻要我願意，我可以讓黑暗世界選擇…是被刷新，還是被毀滅。”
就是這兩樣東西。
離歌雙手攤開。
左手的掌心中，裏麵是白色圓圈線條的空間血瞳跳躍出來。
右手的掌心中，一份閃耀著淡淡光芒的契約書。
看龍鬥他們的意思，早就已經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了。
“我以前雖然生活的很辛苦，但是我真的還算是一個好人，加入黑暗世界後，我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爛人，爛的我自己都不想要看自己，你也許會說，我大哥刑烈也是從那些事情裏麵走過來的，但是我告訴你，黑暗世界背後做的事情，比什麽殺人放火，還要惡心一千倍…一萬倍，那些事情隻要一做，一輩子就像是夢魘般的纏繞著你。”
離歌痛恨萬分的怒吼“就像是心魔般的永生折磨你。”
“到底是怎樣的事情？”，龍鬥說道
“反正你都要毀滅黑暗世界了，告訴我們何妨？”
離歌卻是如同救世主般的說道“無所謂的，因為你們不會再看到了，與其讓那些黑暗的事情公諸於世，還不如讓他們就此跟著我一起毀滅，即便你們天門不進攻我們，這也是我的終極目的之一，我會殺了黑曜，然後繼續毀滅黑暗世界，所以龍鬥，你們不要自責，這不是你們的錯。”
我們其實…也不太自責吧，龍鬥他們抿抿嘴。
“我被那些東西折磨的太痛苦了。”
離歌雙眼發紅的苦笑“不過現在一切都要結束了，這份契約書隻要一旦燃燒起來，這裏所有聖獸，都會跟黑暗世界解除契約關係，沒有了聖獸的守護，空間血瞳便能夠讓這些一點點的開始毀滅，薑沉舟很陰險的，空間血瞳跟契約書之間，他們也是下達了特殊的關聯方式的哦。”
但是呢？
離歌又得意的說道“黑曜這個傻瓜，他沒看出來我有任何的不對勁。”
話音剛落，百裏離歌黑麒麟的血統爆發力量，緊接著隻看到至暗的火焰開始在契約書上麵燃燒起來，離歌說道“龍鬥，你們快點走吧，很快這裏就會徹底的毀滅，永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如果允許的話，請幫我給我大哥刑烈帶句話吧…”
離歌眼眶紅紅的說道
“以後別提到我，我不配當他的兄弟。”
話音剛落，離歌右臂猛然的用力，契約書在暗焰的燃燒中，直接爆裂成了無數粉碎和飛舞的火星，如同翩翩起舞的黑色蝴蝶般飛舞在離歌的麵前。
“好的。”龍鬥轉身說道“我們走。”
龍崎翹起大拇指讚歎“你真猛啊兄弟。”
但是四月仙卻沒有挪動腳步，她的目光一直看著契約書那些飛舞的碎片說道
“爺，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而與此同時，百裏離歌脖頸上麵突然出現無數的黑色筋脈，和當時大鬼在薑離別墅區一樣，突然之間痛苦的跪在地上。
怎麽了？龍鬥回過頭看到。
而此時此刻，世界，未知之地，會議中場休息。
黑曜坐在視野遼闊的城堡陽台上，身邊一個金發美女說道“那裏就是當時夏末教夏影練劍的地方，恩？國王，離歌那邊，到底還是辜負您了。”
“還是太年輕啊。”，黑曜給咖啡裏麵，扔了塊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