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不再愛了
雲樓絕眉頭一緊,張了張嘴,可最終卻依舊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淚慢慢在眼眶中渲染開,水傾月咬了咬牙,努力壓下自己情緒:“既然,你現在連一個字都不願意再同我說,那就以後都不要再說了吧!今兒的事兒,我們也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雲樓絕的眸色在這一瞬明顯深了幾分。隨之慢慢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他不是不想要說,而是這事情太過突然,一時半會兒,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要說什麽。隻覺自己心裏有團火在燒,急切想要爆發!
他的沉默對水傾月來說,無疑就是默許。
人在顫抖,心在滴血!
三年來,她一度認定,堅信他就是自己的良人,可沒想到……興許,從始至終他愛的都不是她,而是他年少的那場美夢!
哀歎一聲,水傾月挪了挪身子,穿上靴子,努力側身繞過一動不動的雲樓絕,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拉開簾子,在下車的一瞬,水傾月卻突然停了一下,聲音哽咽卻又冷漠道:“不管怎麽樣,感謝你這些年來的各種恩情,他日,必還!”語落的同時,她直接就跳下了馬車。
水傾月的突然跳馬車,讓馬車外的樓黃,樓玄,傾魚等於大驚,都一臉詫異的望著她。這動作,這神色,很是不對啊!
“樓玄,傳令下去,調轉方向,返回下南!”就在這時,雲樓絕冰冷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了出來。
水傾月背脊頓時一片寒意,而心,更是瞬間沉了下去。淚,終於逃離出眼眶,無聲的劃過蒼白的臉龐。
前一刻他們還都是那麽的親密,而現在……
很久很久之前,她以為夜宮降就是她生命中的良人,結果,卻落得個癡心錯付,屍首不全的下場。
可因為雲樓絕當時的一片深情,有他的生死相隨,所以她並沒有對愛情失望,甚至將其當做上天對她的考驗。可現在……
隻是突然間,就那麽短短的一瞬,她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似乎所有的感情,都在這一刻用盡,最後流失。
也就在那一刻,她才明白,為何會有人說沉默才是最傷人的利器。原來,是真的……
兩具身體,兩段感情,都經曆過了,都有過喜怒哀樂了,就夠了!
愛情這東西,真的太累,太痛了。
所以從今以後,她再也不要再對那個男人付出真心了!再也不要了!
水舞悅!我終於可以照你地獄之境所言,步入最後之境了!
望著水傾月臉上的淚水,樓黃與樓玄大驚,在對視一眼後,最終蹙眉,下令調轉方向。雖然不知道主子與公主究竟出了什麽事兒,可他們都注意到了,公主落淚的瞬間,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她眼中熄滅了!也就意味著,公主和主子才剛開始就結束了!
狠狠的閉了閉眼,再睜開的瞬間,水傾月原本明皓如星的眸中是一片冰冷。
不再停留,水傾月直接翻身上馬,決絕的揚長而去。
見狀,傾魚,傾雁,以及沈林,雖然有滿肚子的疑惑,可此時的狀況卻容不得他們多想,馬肚子一夾,急忙就朝水傾月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回到皇宮,水傾月向眾人安排了些事務,在確保無疑後,不顧眾人的阻攔,連夜獨自去了微胥幽境。
當她再回來的時候已是十天之後。
十天的時間並不長,可就這短短的十天時間,她卻似乎變了不少。舉手投足,一步一勢,一言一行中都帶有極具的魅色,可若細細一看,熟悉她的人也會注意到,她明皓如星,仿佛會笑的眼底深處卻有一片漆黑的空曠。
精雕奢華的鳳紋銅鏡前,水傾月看著銅鏡中絕世傾城,妖嬈嫵媚的女人,眸色瞬時一沉,突然伸手,是狠狠的一拳打在銅鏡上。
隻聽咚的一聲,被打磨的格外光滑的銅鏡在瞬間凹了進去。
猩紅的雙眼,狠狠的怒視著銅鏡中變形的美人,水傾月是一臉的寒芒。水舞悅!你居然騙我!
什麽情境,什麽絕情絕愛?水舞悅殘留的幻影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似笑非笑的說“想要絕情絕愛,則需美色過多,無從分心。”
簡直都TM的狗屁,氣的她對著水舞悅的幻影是一陣怒罵。丟下她留下的絕愛武功秘籍就離開了巫血池。
直到她幾天後,無疑開啟了水舞悅的白玉棺,在其中暗格之內發現了水舞悅生前留下的手劄。她這才真正明白她那殘影說留下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所謂美色,其實是以精血為助,修煉而成的一種魔功。魔功練成後,修煉成絕情絕愛,再無感情所言,無論親情,友情,甚至於愛情。天地間將唯吾獨尊,隻是也將不會有快樂。
水舞悅曾經也很悲劇的為愛所傷,也成功的修練成功。也因此成了她一生的痛。
隻因那名男子其實是愛她的,最後更是為了救已走火入魔的水舞悅,所以幾乎放幹了她身上所有的魔血,並把自己的血換給了她。最後那男人死了,而她也崩潰了!
當然,那些都是水舞悅曾經的喜怒哀樂,所以她並不怎麽感興趣。可偏偏,偏偏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當初侵泡的巫血,就是當年那名男子從水舞悅身上放出的魔血。
浸泡過那魔血會有什麽副作用水舞悅的手劄中並沒有提到,故而她也並不是很清楚。可她卻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故而很是惱怒,白白耽擱了那久的時間不說,還有種被那死了幾千年的水舞悅戲弄了的感覺。
罷了!不管那魔血的副作用究竟是什麽,反正她現在這條命都是她水舞悅給的,若她真想收回去,還她便是。
這時聞聲而來的傾魚,傾雁見到被毀的銅鏡,不由的一驚:“主子,你,你這是在做什麽?”
水傾月撫了撫額,微微一笑:“沒什麽,就是銅鏡上突然飛去一隻蟲子,我原本想要打蟲子來著,不想力道沒控製好,就不小心給悲劇了!”
麵對水傾月的微笑,兩人卻突然挑眉,一臉懷疑的盯著她。
“主子,你老實告訴我們,你和殿下究竟是出什麽事兒了?為什麽那天你們前一刻還好好的,可不一會兒就……是殿下他欺負你了是嗎?”傾魚拉著臉,很是嚴肅的向她問道。
眨眼間,一抹痛色急速在眼底劃過,水傾月嬉皮笑臉道:“以你家主子我現在的武功,他欺負的了我?你們多慮了!”
“那你告訴我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啊?為什麽才一回宮,你就躲去微胥幽境了?”
水傾月有些無奈:“真的沒什麽,我……”
不等她將廢話說完,一向沉默寡言的傾雁就沉聲打斷了她:“什麽你都是沒什麽,你有沒有想過,你什麽都不告訴我們,我們有多麽的擔心你?之前因此幸府一事,我將自己封閉起來的時候,你不是一度在我耳邊說我們是家人,是家人就該歡悲與共嗎?而你現在卻……”
見傾雁越說神色越激動,水傾月是立馬舉白旗投降,生怕她就因為激動而再次情緒失控起來:“我說,我說,我和雲樓絕結束了!”
兩人神色頓時一緊:“好好的,你們為什麽就?”
“其實也沒什麽,無非就是因為……”於是接下來,水傾月還真就如實的將經過告知了兩人。
聞言,兩人很是氣憤,很是擔憂的看著水傾月:“那主子你?你,沒事兒吧?”
水傾月聳聳肩,揚揚眉,一臉的無所謂的嬉笑著,說著違心的話:“我能有什麽事兒。原本與他在一起就隻是為了報恩,現在好了,不用為報恩以身相許了!”
傾魚兩人從小與她一起長大,都自認為可以看穿她的真實情緒,可這一刻,看著她輕挑的眼角,星光閃爍的眸子,兩人卻都有些分不清真假了。主子真的一開始就隻是為了報恩?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如鬼似魅的閃了進來。
從察覺到對方的氣息到對方出現在眼前,水傾月都沒有過多的反應,隻是嘴角嚼笑,清冷的盯著對方。
麵對水傾月以及兩名丫鬟的從容,白聖眉頭不由的一蹙:“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理了理胸前一縷柔順的青絲,水傾月笑的可謂是風華絕代:“更正確的來說是,我一直在等著你前來。”眉頭一挑:“否則,你以為你有本事能毫發無損的走進我鳳月宮?”
看著眼前的水傾月,白聖冰冷的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多年未見,你真的變了很多!”
眸色微微一閃,水傾月風輕雲淡的笑道:“一個從地獄爬回來的人,若還一塵不變,那還不如就老實的呆在地獄,何必費力爬回來。”
“你……”
“時間還多,我們換個地方談!”漫不經心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袖,水傾月率先轉身去了隔壁的偏殿。
帶著懷疑的目光,白聖遲疑的朝她看了眼,最終還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