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8.第938章 愛情可以跨越種族
穆父說到這裡，老淚縱橫。
「我最少還有十幾年好活，可是我該怎麼活下去？妻子、兒子都不在了！我要怎麼苟延殘喘？！」，穆父低頭捂住了臉，「我拼了大半輩子，得到了一切，最後卻失去了一切！我，一無所有！」
見穆父如此，緩緩的吸了一口氣，直到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爸，你不是一無所有！」，我握住了穆父的手，揚唇微笑。「你還有孫子！」
我的話，讓穆父愣了愣，而後瞪大眼睛。
「孫……孫子？」，穆父嘴唇微微顫抖起來。
「是，我有了穆楚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說到這裡，我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我一直以為，鮫人和人類是無法孕育後代的，直到前幾天我感受到了新生命的存在！我，懷上了穆楚的骨肉。
「孫子？孫子！」，穆父突然失聲痛哭起來，「我穆家的孫子！」
「對，穆家的孫子！」，我含笑，「新的生命，新的開始，還有希望！」
我半跪在穆父的跟前，仰頭望著他。「爸，孩子已經失去了父親，你不能再讓他失去爺爺，不是嗎？！我一個人，帶不好孩子！」
穆父先是哽咽，而後嚎啕大哭，哭的像個孩子，可儘管如此，他原本死灰般的眸子微微的燃起了光，絲絲點點的慢慢復甦。
我想，穆父活了，而我腹中的孩子，就是他的希望！
……
七個多月後：
深夜，穆家還是燈火通明。
我的產期已到，已經破水了。
「月寒，去醫院！現在是什麼時代？還有人在家自己生的？」，花馨急出了滿頭的大汗。
我要生了，但不能去醫院，因為我的藍色血液會出賣我，而我不知道生出來的到底是鮫人還是正常的人類嬰兒。
也許大幾個月不做產檢，放在任何人也不會同意，但是穆楚的葬禮之後，穆家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對我，從不勉強我做任何事。
特別是穆父，到了縱容的地步，儘管他比任何人都擔心我腹中的孩子。
「我可以自己生的！」，我捂著肚子走進浴室，將浴缸放滿水。
「月寒，你幹嘛？！」，花馨急促道。
「水中生產！」，說到這裡，我將花馨推到了門外。「照顧好爸，別擔心我！」
「你要我怎麼不擔心？！我表哥已經死了，我不想你也有事！」，花馨哭了起來，「月寒，我們家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失去！」
見花馨哭的泣不成聲，我伸出手輕輕的抱住了她。「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我會好好的生下這個孩子，讓穆家後繼有人！」
說完這句話，我將浴室的門關上，並且反鎖住了。
將自己浸泡在水中之後，兩條腿跨在浴缸的邊緣，便昂起頭急促的呼吸，感覺到腹部一陣陣的緊縮，我便跟著那節律時緩時急的用力。
無論對鮫人還是人類，繁衍都是一種本能，所以完全不需要輔助，便能最終娩出的，而我更是有一股毅力撐著我。
當痙攣到一定的地步，腹部硬的相似石頭一樣的時候，我感覺到整個胯部像是被撕開般的酸痛，像是神經被挑來一般。
但儘管那痛楚，已經讓我的頭髮完全被汗水浸透，但我仍不敢泄氣，不停的用力往下壓去。
等感覺到有異物墜到宮口那裡的時候，我握緊拳頭集中所有的力氣，用力的大叫一聲。
隨著這聲大叫，突然有東西從下面滑落，而原本硬邦邦的腹部頓時鬆軟下來，鑽心刺骨的痛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月寒！月寒！」，花馨在外面急促的敲門。
「我沒事！」，我有氣無力道。
抓住浴缸的邊緣，我緩緩的坐了起來，看到了沉在缸底正揮舞著小手的嬰兒，那個嬰兒的下半身……不是魚尾！
見此，我小心翼翼的將孩子從水裡面抱了出來，抓住他的一根手指放在口中狠狠的咬了一下。
當鮮紅色的血從傷口湧出的時候，這個雙目緊閉的嬰兒終於『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聲音洪亮而又高亢。
「孩子！是孩子！月寒把孩子生下來了！」，外面的花馨激動的大喊大叫起來。
我的孩子，我和穆楚的孩子，是正常的人類，不是鮫人！這意味著，我可以將他留在穆父的身邊！
拿起事先準備好的衣服給孩子穿上之後，我稍稍的整理了一下便打開了門，當花馨看到孩子的一瞬間，她只是哭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深深的望了花馨一眼，我徑直走了出去，等打開房門之後，我看到了穆父那張焦急的臉。
「爸，這是穆楚的孩子！」，我將孩子遞到穆父的跟前。
穆父望了孩子一眼，便老淚縱橫的接了過去。
「他和穆楚小時候……好像！」，穆父哽咽，「月寒，謝謝你！」
「爸，你一定會把他教的和穆楚一樣優秀！」，我揚起嘴角。
熬了幾個多月，孩子終於生下來了，而我也該功成身退了！
若是沒有這個孩子，穆家將會陷入絕望，若不給穆父留個活下來的理由，我根本不能說服自己離開。
現在，我該走了！
孩子是人類，這是老天爺在幫我，是老天爺在幫穆家，因為好人註定會有好報！
……
經過客廳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哭聲之後，便是穆父哼著歌謠的聲音。
望了望那扇還露著光的門，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來到海邊，我縱身跳了進去。
快速的往大海深處游弋，任憑月光散在自己的身上。
當明晃晃的月光，慢慢的變暗直到消失之後，平靜的大海突然巨浪滔天，而我望著迎面撲來的海浪，揚唇笑了。
潮汐月食，才是我徹底的歸宿！
跟著浪漂浮了很久，眼前的黑終於變成了亮，而我望向前方，看到了一片金色的海灘。
海灘之上，有魚有蝦，還有……穆楚。
望著那張熟悉的臉，我徑直爬上岸，等尾巴上面的海水乾涸之後，邁開雙腿快速的奔了過去。
「月寒！」，穆楚一把將我抱住。
「鮫人島，將會是我們以後的家！」，我捧住穆楚的臉，「老公，我們再也不用分開了！」
說完這句，我將臉靠在了穆楚的胸口，而在不遠處，成群結隊的鮫人正移動著尾巴朝著我們緩緩『走』來。
真正的愛情，跨越得了種族、超越得了一切！我得到了，而你呢？
……
（月寒番完，敬請期待傾城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