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有了你空氣都是甜的(6)
也許是孟軒鶴總是被李顯告訴他的那些話所影響,他每一次跟林初南在一起的時候,都會當成是為數不多的美好時光,甚至是最後一次。
因此,每一次他都很投入,時間也也比較久。
林初南被他折騰的奄奄一息,雖然知道哪一天在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晾他幾天,都會在第二天的時候被自己推翻,仍然揪著被子暗暗想,明天,一定要克製。
林初南感覺自己都快暈過去的時候,孟軒鶴才安靜了下來。
床幃之內彌漫的都是他與她親密過後留下的曖-昧氣息,他的著她,遲遲沒有動彈,兩個人靜靜地呆了許久,林初南感覺四肢有些發麻了,動了動肩膀,他才在她肩膀上吻了吻,撤開了身體。
他要抱著她去藍田玉池。
林初南懶懶道:“我不想動,隻想睡。”
孟軒鶴沒強行帶她去,而是讓玉兒送進來了一盆熱水,替她擦洗了一下,然後,自己披了衣服去藍田浴池洗澡。
林初南真的是被他吸光了力氣,眼皮沉沉的,抱著枕頭,趴在床上,忽然,感覺鼻孔裏有一道熱流湧出。
她一驚,將手抵在了鼻孔處,發現流了鼻血。
她趕緊拿了帕子擦拭,檢查了一下,慶幸沒有滴在枕頭上,不然換枕頭,又要麻煩。
她用帕子在鼻子上堵了一會兒,改了平躺了姿式。
心想,她怎麽流鼻血了?
她也沒上火啊。
不過,這個月的月事倒是沒有來。
但才遲了幾天,她也沒有找太醫診脈。
也許就是因為月事沒來,加上這些日子跟孟軒鶴在一起也沒有節製,才會流鼻血。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沒有流了,就把被血染紅的帕子隨手塞到了枕頭底下,側了身子,不過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次日早上,天光大亮,晨光透過窗戶,從外麵照進來。
孟軒鶴早已經起床去上朝了。
六月與秦平已經伺候孟溪舟吃了早膳,由秦平陪著去了太學。
玉兒進了寢殿,站在床邊的帳子外,小聲喚著,“娘娘,要起來吃早膳嗎?”
林初南懶懶地說,“讓我再睡會兒。”
玉兒點點頭,“那好,我讓六月把飯菜熱在灶上,您什麽時候想起了,什麽時候吃。”
林初南沒再說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一個時辰之後,玉兒再將進了寢殿來到床前,“娘娘,娘娘?娘娘,還在睡麽?”
林初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問道:“什麽時辰了?”
“都快午時了。”
林初南伸手往額頭上拍了拍,“我怎麽睡了這麽久?”
玉兒偷偷地笑了一下,用一本正經的語氣道:“娘娘這些日子辛苦了,多睡會兒也是應該的。”
林初南聽出玉兒話中的打趣,暗罵一聲小丫頭學壞了。
林初南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身是身子還是覺得沉,肚子嘛,也不覺得餓,索性又躺了下去道,“既然都快午時了,就不想了,午膳之前再來把我叫起來吧,我再躺會兒。”
“好咧。”玉兒笑了笑,退了出去。
這日陽光明媚,衛萋與公孫美人出來逛,不知不覺到了椒房殿,便進來了。
已經是初夏時節,椒房殿的院子裏種的花開的熱鬧,林初南便讓六月在廊下擺了桌椅,拿了時鮮的點心與水果,與她們坐著聊天。
林初南不時掩嘴打著哈欠。
公孫美人笑道:“娘娘昨晚沒睡好麽?”
衛萋也發覺了,皇後總是困倦的樣子。
林初南笑了笑說,“最近有些犯懶。倒不是沒睡好,而是有些嗜睡,睡的多了,反倒覺得身上更累了。”
衛萋是過來人,一聽這話,不禁小聲問,“娘娘月事可正常?”
林初南的臉微微一熱,“遲了些日子了。”
衛萋道:“娘娘怕不是有喜了吧?”
公孫美人了,臉上掛著笑,心裏卻有些失落,自己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得到皇上的寵幸,更不會有喜了。
一旁的玉兒聽了,趕緊說,“娘娘,不如讓太醫過來診診脈吧?”
林初南擺了擺手,“也不急於這一時,晚上回來跟皇上說了,再請太醫吧。”
與皇上一起見證這個時刻也好,玉兒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衛萋與公孫美人又坐了一會兒子便告退離開了。
玉兒趕緊扶林初南回了屋,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件易碎的名貴的瓷器似的,“都是我經的事少,娘娘這幾日一日比一日貪睡,犯懶,我早該想到的。娘娘生下了溪期皇子,要是再有一位公主,兒女雙全,這輩子就圓圓滿滿了。”
林初南心裏也高興,如果再生一個女兒,也挺好的。
畢竟懷溪期的時候,孟軒鶴都沒在身邊,生溪期的時候,他也不在,他沒有陪伴她經曆那個過程,很多時候想到都覺得遺憾。
她很希望,她生下他們的孩子,他能第一時間看到。
晚上,孟軒鶴回來後,玉兒便嘴快地把白天的事情告訴了他。
孟軒鶴聽了,當即命傳太醫,但讓玉兒先不要大張旗鼓。
於是,玉兒一個人悄悄地去了太醫院,把馮太醫給請了過來。
馮太醫仔細反複地為皇後診了幾次脈,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微妙起來。
林初南一時不太明白,馮太醫這是什麽意思,便問:“馮太醫,本宮到底是怎麽了?”
馮太醫起身朝她與孟軒鶴各揖了一揖,捋著須道,“回皇上,皇後的話,皇後娘娘並沒有見喜,隻不過氣血偏虛,或許是這些天累著了,也或許是換季引起來的,臣給娘娘開副方子,調養些日子便會沒事了。”
沒有懷孕……
林初南有些失落,但還是朝馮太醫笑了笑,命人打賞。
玉兒跟著馮太醫去取藥了。
孟軒鶴把林初南抱到了床上,吻著她頭頂的發道:“對不起南兒,是我這些天.……累著你了。”
林初南嘟著嘴,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不怪你,可能是我生完溪期後,身體不如以前了。我以為,我們又有了孩子呢。”
孟軒鶴說,“懷孕太辛苦了,這裏的醫療條件又差,其實,我們倆隻要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就夠了,我不想你再為了生孩子受苦冒險。有溪期,我已經很知足。”
林初南何其敏感,覺得他這話,和他方才的表情都有些不太一樣,她坐好身子,一雙眸子定定看著他,“孟軒鶴,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喜脈?”
孟軒鶴坦誠地點了頭。
林初南秀眉輕蹙,“為什麽?”
孟軒鶴握著她的手,溫聲說,“我說了,我不願意你生太多孩子,在這裏,生孩子對於女子來說太危險,危害也比較大。如果是在我那個世界,你別說想生兩個,就是四五個我也答應。我又聽悅慈跟我說過,你生溪期的時候那麽危險,我很害怕,你會再一次那樣,甚至,會因為那個離開我。所以,南兒,我,我身體好了一些後,就讓馮太醫給我配了藥,不會讓女子懷孕的那種藥。”
林初南知道,他都是為了她好,可是他都沒有跟她說一聲,就服了那種藥,讓她的心裏還是覺得很失落。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便沉默了。
孟軒鶴拉開了被子,給她褪了繡鞋,讓她躺下,臉上含著溫脈的笑容說,“太醫說了你得好好休息,你睡吧,我在這兒看著你。”
林初南拉著他的說,“你不睡?”
孟軒鶴作無奈狀,“我怕一起睡,我又會控製不住自己,等你睡著了,我再上去睡。”
林初南點了點頭,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孟軒鶴就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靜靜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感覺到她的呼吸趨於均勻,知道她睡著了,才輕輕地放開她的手,離開了寢殿。
隨後,躺在床上的林初南,便睜開了眼睛。
她總感覺,這幾天,孟軒鶴有什麽事情在瞞著她。
可是,她方才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現在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能告訴她的,甚至要背著她去做的。
孟軒鶴離開寢殿之後便讓人把馮太醫召了過來。
馮太醫在診脈之後就讀懂了皇上的眼神,知道皇上會再召見他,因此回到太醫院,抓了藥交給玉兒姑娘後,他沒敢離開,一直等待著。
很快,馮太醫就在滄海的帶領下來到了椒房殿的偏殿。
“皇上。”馮太醫看到孟軒鶴,揖了下去。
孟軒鶴問:“告訴朕,皇後的情況到底怎麽樣?”
馮太醫麵露難色。
孟軒鶴道:“實話實說便好,朕不會降罪。”
馮太醫這才道:“皇後的脈像非蹊蹺,而且,皇後的眼神與臉色,都有些尋常人不易察覺的異常,就像是.……一株盛開到極致的花,在一場秋風過後,生命力一點一點消逝的狀態,但是從外表看,是完全看不出什麽的。”
孟軒鶴的臉色有一絲蒼白,他盯著馮太醫,慢聲問,“你可有醫治之法?”
馮太醫道:“臣先給娘娘開了一個補氣補血的方子,調理些時日,希望能夠對娘娘的身體有所助益。”
孟軒鶴胳膊支在了桌子上,一手慢慢拈起了腕上的那串黃碧璽珠子,聲音沉了些,“你告訴朕,如果此方無用,最壞的結果是什麽?”
馮太醫自然不敢直接說出最壞的結果,其實,他剛才的話裏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皇後娘娘此時的狀態就像是一株盛開到極致的花朵,隨後每過一天,都會離凋零近一天.……
孟軒鶴明白了馮太醫的眼神,揮了揮手,“你先退下吧。”
馮太醫揖了揖,躬身退出。
孟軒鶴闔了眼睛,手有些顫抖。
MMP的,法淨那個可惡的和尚,難道他真的有些法力,能夠預知人的未來?真的算出了南兒的生命是占據了別人的身體才得以延續,此乃逆天之行,所以,不得長久……
如果法淨沒死就好了。
他就可以把法淨抓起來,好好地問問他,有沒有破解之法。
如今,他該怎麽辦?
難道看著南兒一天天衰弱下去?
待情況嚴懲的時候,他又該怎麽去向她解釋呢?
她這些天那麽高興,以為她跟他可以這樣一直快樂幸福的在一起,白頭偕老了。
她一定承受不了這個打擊的。
溪期還那麽小……
種種思緒湧上心頭,幾乎將孟軒鶴打倒。
他長這麽大,真的,什麽都沒怕過,甚至他在上輩子,飆車出事,意識脫離身的那一瞬,他以為他必死的時候,他也沒有多麽害怕,他覺得,他生下來含著金湯匙,擁有普通人奮鬥一輩子也沒有的優越條件,什麽福都享了,什麽眼界都見過了,世界各地也都去過了,也不虧。
隻有來到大齊之後,心尖上放了林初南這麽一個小女子,幾次麵臨危險,他都感覺到害怕,他害怕他死了之後再也見不到她了,他害怕他死了之後她獨自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怎麽活得下去……
心裏揪的厲害,他不敢回寢殿,一直在偏殿坐到半夜。
夜深,氣溫涼了,他手腳冰涼,才慢慢走回了寢殿。
挑開帳幔,發現林初南已經睡著了。
孟軒鶴脫掉了沾了涼氣的外衣,又去藍田浴池內泡了一個澡,使得身上恢複熱量,才躺回到床上,伸出胳膊,將林初南攬入了懷中。
他的動作很輕,也很小心,怕將她吵醒,更像是抱著一個易碎的無價的瓷器。
不過,睡前沒有見到孟軒鶴的林初南,縱使在睡夢中也想著孟軒鶴去哪兒,什麽時候回來,因此,他這輕微的動作,她還是醒了,吃力地抬起眼皮,看到那熟悉的俊美的臉龐,她嘟了嘟嘴,“你還沒睡?”
孟軒鶴沒說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從開始的輕柔細膩,到最後的輾轉纏綿,直到林初南氣喘籲籲,他才停了下來,“睡覺。”
林初南噘了一下嘴,這個人,明明她睡的好好的,他回來弄醒了她,點燃了她的身體裏的火,現在就撂下一句“睡覺”?
她不依,小手調皮地滑進了他衣服裏,在他腰上輕掐著,“你把我吵醒了,我哪裏睡得著。”
他的身體是火熱的,她微涼的指尖,卻將那火撩的更猛了,他蹙了眉,按住她的手,“別動。太醫說了你現在得好好休息。咱們過幾天再做。”
林初南的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懷溪期之前我們也是天天在一起,都沒有事啊,你們就是太大驚小怪了。反正,隻要宮裏的女人有一點毛病,讓太醫來看,都說身子虛,沒有不虛的。”
“南兒,聽話。”
林初南在被窩裏瞧著他,睫羽緩慢地扇了兩下,“我不想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