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皇後拒絕高強度互動> 第150章 孟卓其心如蛇吞象

第150章 孟卓其心如蛇吞象

  丹鳳門前的百官散去了,被阻在後頭的從各地趕來參大朝會的朝廷命官得以進入皇宮,皆朝著宣政殿的方向而去。


  孟溪舟被李顯牽著小手,蹦蹦躂躂。


  王衝與丞相府、禦史台的一眾官員跟著,他看著太子的背影,暗自欣慰,太子如此聰慧,明白事理,分得黑白,又聽得進去話,將來就算皇上出了什麽事,也不害怕了,他定會攜文武百官,擁立太子即位。


  同時,王衝又感歎皇後娘娘的英明決斷,利用太子牽製皇上,剛才那種情形是好的,皇上沒有橫加阻攔,想必皇上也不甚喜歡蘇騰。就算皇上開口阻止,按照他與皇後原來的計劃,也會借太子之口,連昭之手將蘇騰就地處決,不留後患,給蘇騰機會禍害報複王家。百官臣服,皇上定也不會真的拿四歲的太子治罪,王家又可免予懲罰。


  在朝廷做了這麽些年的大司徒,時至今日,王衝才感覺到了自己是百官之首,擁有振臂一呼,群臣響應,扭轉乾坤,匡扶社稷之力。他突然感覺自己都年輕了十歲,還可以建一番功業!

  這邊,林初南坐上鳳攆準備返回椒房殿,在外頭呆了這麽久,她的身子也有些乏了。心裏頭,想著方才皇上站在門樓上一言不發的樣子,那麽陌生,好在,他沒有給今日的計劃增加阻力。他心裏頭應該清楚誰是誰非,清楚他自己這些天來的所作所為已經違背了他們當初的意願,已經與一位英明的君主背道而馳了。


  但林初南仍然擔心以後,因為,在這種重要的場合,如今與王衝並立為朝廷柱石的穆懷信竟然沒有出現。但椒房殿派出去的人看見穆佩妍出現在了丹鳳門附近。說明,穆家是參與到了今日的事情中的,卻不知為何,隻出現了穆佩妍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真正的穆家掌門人穆懷信不見蹤影。


  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穆懷信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可林初南怎麽想也想不出,還有什麽比大朝會這種朝廷盛會更重要的事情,讓穆懷信這個禦史中丞連自己衙門裏的屬官作亂都顧不上了。


  林初南隱隱覺得不安,一路上都蹙著眉尖,臉色凝著。


  孟悅慈小聲問:“娘娘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立刻宣馮太醫過來?”


  林初南擺了擺手,“不必。”


  才回到椒房殿,還沒坐定,秦平就回來了,稟道:“娘娘!找到穆懷信了!”


  長安城內,一輛華麗的三駕馬車馳行在大街上。一般用得起馬車的人家都是一駕馬車,王公貴族皇親國戚通常也是一到兩駕,三者甚少,隻有皇帝出巡的時候,才會用三駕馬車。要知道,馬是非常珍貴的,精良的馬匹要首先被軍隊征用作戰馬,能夠流進市場朝廷貿易的便少之又少了。


  這輛三駕馬車自一出現就引起了百姓們極大的關注,紛紛猜測馬車裏頭坐的是誰。


  車夫坐在車前,揮動著鞭子,馬車走的很快,方向正是皇宮。


  車內,穆懷信坐在一角臉上帶著訕訕的笑容看著穩坐在中間軟靠上的男子,他穿著一襲墨綠色玄紋雲袖錦服,衣服上用金絲銀線繡鑲著邊,劍眉斜飛,眼睛狹長,容顏如玉,出眾的容貌抵消了大部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使他看上去顯得相當年輕。隻不過,他的膚色白的有點過分,近乎病態,使得他的眉宇之間流露出些許陰鷙。


  穆懷信不時將車簾挑開一個小縫往外瞧著,“侯爺,快到了,百官想必已經入朝,待會兒您的出現定能震驚朝野,皇上最近連番做出錯誤的決策失了民心臣心,百官定會以您為尊!”


  “嗯,宮裏頭都打點好了麽?”孟卓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說。


  “早已打點好了,有蘇騰在您放心!”


  孟卓轉頭,看向坐在馬車右前側雙手合十,撚著佛珠打坐的俊和尚道:“大師,本侯今日入宮是否能夠順利?”


  這和尚,便是從宮裏的明德寺無故消失的僧人法淨。


  法淨聽聞孟卓問話,睜開了眼睛,呼了一聲佛號道:“侯爺看似占了天時,地利,人和,沒有不順的道理,但凡事亦沒有絕對之說。”


  聽見這話,孟卓的臉色凝了凝,蹙起眉,“還有誰有能力阻止本侯麽?”


  這話問的急切焦躁,暴露了他性子中的輕浮。


  法淨笑了笑,“侯爺,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會遇到阻力,英明神武如武宗帝那般雄才大略的帝王,尚沒有一帆風順之說,何況他人。”


  孟卓心內不安起來,臉上的陰鷙凸顯。


  穆懷信暗怪這個和尚不會說話,忙打著圓場道:“侯爺放寬心,大師這麽說隻是讓您不要太過執著,並不是說真的就有人阻攔您,現在朝中的確是會有人阻攔,但他們沒有那個能力真正的攔住您,這點您大可以放心。”


  孟卓沉了口氣,勉強鎮定下來。


  這時,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外頭的車夫道:“主子,到了。”


  穆懷信忙站了起來,率先下了馬車,孟卓與法淨隨後踩著馬凳走下來。


  孟卓望著氣勢恢宏的宮門,不敢想象裏麵又是何等的金碧輝煌,巍峨莊嚴,他心內一陣澎湃。


  穆懷信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孟卓點了點頭,邁步上前,到了宮門處,侍衛看見有人造近,立即伸出長戟,喝道:“皇宮重地,閑人不得靠近!”


  孟卓心頭一跳!

  穆懷信喝道:“放肆!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夫是誰?”


  侍衛見是穆懷信,忙不迭地拱手行禮,惶恐道:“原來是穆大人!小的有眼無珠,還望穆大人恕罪。大朝會已經開始了穆大人怎麽現在才來?”


  穆懷信挺著肩膀,捋了捋須,“有些事情耽擱了。不過,今兒不該張朝當值麽?本官為何沒有見過你?”


  侍衛忙揖著手答道:“稟大人,張將軍突發疾病無法起來,尉衛大人才讓小的值守的。”


  穆懷信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對孟卓笑著,“侯爺,請。”


  侍衛看見一個和尚和一個從未見過的男子,當即又橫起長戟,“且慢!”


  穆懷信不悅道:“又有何事?”


  侍衛揖著手道:“穆大人,您可以進去,這兩個人卑職從未見過,不知他們可有出入宮門所需的牙牌?”


  穆懷信斥道:“這是本宮的人,本宮這張臉還不夠你看的?”


  侍衛暗腹,您這張臉,又不好看,要不是為了混口飯吃,我真不願意看。


  麵上,侍衛恭恭敬敬的樣子,“臣隻是盡忠職守,還望穆大人不要為難。”


  法淨與孟卓當然沒有牙牌,要說以穆懷信與蘇騰的如今在宮內的權力,弄兩個牙牌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是因為太容易了,他們如今把持著朝政,又控製著皇帝,負責守衛皇宮的南軍又落到了穆懷信手裏,他們覺得根本就不用牙牌這種東西,因此,就沒有弄牙牌。


  且今原本當值的張朝是張文昌的族親,張文昌一死,張氏一族沒落。因著女兒嫁入了張家,穆懷信對張氏族人是相當照撫的,張朝現在唯穆懷信言聽計從,也是侯爺入朝知情者之一。


  誰知張朝突發疾病,換了一個守門的,才出了這等烏龍事件。


  穆懷信卻也沒有當回事,臉上浮起一個威懾的笑容,“這件事情皇上是知道的,特許本官帶兩位貴人入朝,你且放我們進去,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穆懷信若不這麽說還好,他這麽一說,這侍衛更覺此事有蹊蹺,板起一張公事公辦的臉,“大人,今日大朝會,宮禁本就嚴,恕卑職不能徇私。”


  “你!”穆懷信咬了牙,“你還想不想幹了?”


  侍衛挺直腰板,剛正不阿道:“卑職稟公執法,問心無愧!”


  “你不怕我現在就把你炒了?”


  “您雖然對禁軍有監察之權,卻無任免調遣之權,卑職的做法是否正確,自有上官大人定奪!”


  侍衛搬出了上官振,穆懷信有些沒了轍,喝道:“你知道這位貴人的身份嗎?”


  侍衛眼睛平視前方,不卑不亢道:“卑職的隻看牙牌,腰牌,手詔,別的不看,也不用知道。”


  果真是上官振帶出來的兵,真他娘的油鹽不盡。


  這個張朝真是混蛋!讓誰幫他頂班不好,找了一個愣頭青!


  此時,椒房殿內,秦平已經打探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林初南。


  林初南靠在大迎枕上,小臉凝著,若有所思。


  從南郡來的侯爺,年紀在四十歲左右……南郡不就是孟軒鶴的爺爺南臨王的封地麽?孟軒鶴登基之後,按照祖製封了南臨王為太上皇,但那隻是一個虛稱,南臨王也無意入朝,仍然留在南郡的王府裏。


  過了沒幾年便因病去逝了。


  而孟軒鶴的父親年輕的時候就因驕奢淫逸被南臨王不喜,後來竟然拋妻棄子與一位青樓女子私奔了。因此,大齊的宣和帝從小都是由爺爺教導長大的。


  南臨王去逝後就從族裏找了一個年輕有為的後生襲了爵。據林初南所知,那位襲爵的侯爺今年還不到三十歲。與秦平打探到的這位四十歲左右的侯爺年紀不相符。


  可南郡除了孟氏,就沒有別的王侯了。


  掐指指算算,四十多歲的年紀倒是跟孟軒鶴那位與青樓女子私奔多年來遝無音訊的父親的年紀差不多。


  難不成是他回來了?


  孟軒鶴突然性情大變,還事事都聽蘇騰與穆懷信的,遠賢臣,近小人,也遠了她與太子。如果,穆懷信真是接了孟軒鶴的生父孟卓入宮的話,這件事情就複雜了,細思極恐。


  林初南一隻手抵在額頭上,感覺腦子裏都亂了。


  孟卓其心,如蛇吞象!

  秦平見林初南不適的樣子,寬慰道:“娘娘不必太過憂心,上官將軍一早就將皇宮內外的守備調換了,那什麽侯爺哪怕是天王老子化身,也是進不來的,不會影響到大朝會。如今,咱們就是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有一位來曆不明的侯爺要入朝的消息,不知道皇上做何想法。”


  宮門前,穆懷信見侍衛無法通融,隻得請孟卓與法淨暫且回到車上等待。


  孟卓十分不高興,尤其想到方才法淨說的話,他對穆懷信的信任直接跌了一截,斥道:“枉本侯對你信任有佳,你就是這麽辦事的?還不趕緊入宮讓那個兔子崽親自來迎本侯?”


  穆懷信雞啄米地點頭賠罪,轉過身,抹了一把汗,剛要入宮,便見一個女子戴著幕離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看身形,似穆佩妍。


  穆懷信便沒再進,等她近前。


  穆佩妍看見父親在此,加快腳步,到宮門處,直接遞了腰牌。


  那侍衛看了看,不情願地放行。


  穆佩妍給穆懷信打了一個手勢。


  穆懷信沒有上前,轉身走了。


  一盞茶的功夫後,父女二人在長安街一個茶肆前匯合在一直。


  穆佩妍上前福身,“父親!”


  穆懷信忙拉起她,將她拉到一旁的巷子小聲道:“不必拘禮,你怎麽出宮來了?出什麽事了?”


  穆佩妍攥著帕子道:“蘇騰死了。”


  穆懷信呆住,一張臉變得鐵青,不可置信!

  半晌,穆懷信才結巴道:“蘇,蘇,蘇騰死了?這,這怎麽可能?”如今的宮裏,連皇上都聽蘇騰的,還有誰能傷得了他?再說他身邊時常著兩個武功高強的大內侍衛,就是有人近得了他的身,也殺不了他。


  穆佩妍便將丹鳳門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穆懷信。


  穆懷信聽說是王衝突然出現,帶著丞相府與禦史台的官員作亂,皇後與太子還參與進來了,差點兒沒暈過去!

  穆佩妍忙扶住了他的手臂,“父親,現在隻有您能主持大局,您快出個主意,現在大朝會上王衝正在與群臣就皇上前些日子不當任免官員一事提出異議,李顯那個廢物根本是頂不住的。”


  穆懷信有點兒懵,他主持什麽大局?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主持過大局。


  先是林萬裏,後是張文昌,就是這兩位死了之後,他頭上又冒出了一個孟卓和蘇騰!他就沒有主持大局的命啊!且蘇騰他麵前總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就理所當然的沒有想太多,一切按著蘇騰與孟卓的指示辦事!

  現在突然讓他主持大局,還不如讓他去死!


  且這個局,明擺著是王衝那老賊玩了一把陰的!他以前從沒發現王衝這麽厲害。這人老不死的,真會狗!現在還跟皇後湊到了一起,想起皇後之前輔佐皇上時種種不凡的舉措,這特麽就是強強聯合啊!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