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算計
眾人趕緊都端起了酒杯。
林初南也端了起來。
張新柔特地往林初南身上看了一眼,然後先幹為敬。
林初南隨著大家的動作,也將酒杯傾斜,飲酒下肚。
衛萋見狀,眼睛大睜了一下,那意思就是說:你還喝?
林這南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嗬嗬。
衛萋暗自歎息一聲,王昭儀果真還是不相信她啊。
不一會兒,正相談甚歡的眾人便聽見六月叫了一聲,“昭儀——”
眾人一看,林初南趴倒在了桌子上。
張婕妤笑道:“王昭儀不勝酒力暈了過去。”
六月躬身道:“張婕妤,各位主子,我家昭儀不勝酒,奴婢先扶她回宮了。”
華充儀嚴肅地說,“你這奴婢好不懂事,張婕妤請大家相聚,你這麽趕著帶王昭儀離開,是不是不給張婕妤麵子?”
“奴婢不敢。”
“你可知道,你家昭儀剛吃了酒,內腑裏熱,你現在扶她出去,被外頭的冷風一吹,是會生病的。”
張婕妤認同點頭,“六月,讓你家昭儀在我這兒歇會兒再回去,你沒有什麽意見吧?”
六月就是有,也不敢說啊,六月點了點頭。
張婕妤喚了兩個宮女過來,將林初南扶進了殿內。
六月欲要跟去,池夏擋了路,笑著說,“有人伺候王昭儀,你就在這兒等著吧,昭儀休息好了,就還給你。”
剛才衛婕妤的提醒六月是聽見了的,可是不明白為何昭儀明知酒有問題仍然飲了下去。張婕妤不知在搞什麽陰謀。不行,她不能在這兒幹等著。她要去給皇上報信兒!
六月的手在一起絞著。
待她們又飲了盞酒的時候,六捂著肚子叫道:“肚子好痛!”
王昭儀不在,華充儀對六月的態度可不如剛才好了,直接甩了一個白眼,不耐煩地問道:“你家主子才進去,你這又是怎麽了?溫室殿的人還真都是溫室的花兒啊,嬌的很。”
六月咬著嘴唇,作痛苦狀,低聲道:“充儀恕罪,奴婢白日貪嘴多吃了一碗奶酪,應是第二碗涼了,身子裏也進了涼氣,才會腹痛。”
華充儀嗤了一聲。
六月朝張新柔跪下,“婕妤恕罪,各位主子恕罪,六月,要去”
容美人聽見這話就掩了鼻子,一臉掃興。
張新柔分不清六月是真的肚子疼還是假的,但不管真假,此時王昭儀已經著了道,六月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晚了。
張新柔假義寬仁的樣子,“你別怕,隻管去吧。”
六月出了宮殿,直接朝著含元殿的大門奔去,一路未停直接跑回了溫室殿。
剛從屋裏出來的秦平,見六月慌慌張張的,迎上問:“你怎麽回來了?主子呢?”
六月問:“別提了,皇上在不在?”
“來了一會兒了,教太子讀《三字經》呢。”
六月點了一下頭,進了殿,直奔暖閣而去。
遠遠就聽見皇上在一句一句地念著《三字經》,太子則一句一句地學著。
“皇上!不好了!”
冷不丁地看見六月掀簾進來撲跪在地,孟軒鶴的眼皮著實跳了一下,斥問:“怎麽了?先說清楚。”
孟溪舟也被驚了一下,兩隻眼睛眨巴著看著六月。
六月把在含元殿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孟軒鶴說了一遍。
“皇上您快過去吧,張婕妤把昭儀迷倒,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晚了就來不及了!”
孟軒鶴把孟溪舟抱起來,放到了炕上,喊進來一個宮女照看著,帶上六月,到了外頭又喊上秦平滄海,並叫了幾個侍衛,一行人奔向了含元殿。
含元殿中,酒已過三巡,妃嬪們都是微醺的狀態,一個個臉蛋白裏透紅,豔若桃花。
忽然有人喊了一聲“皇上駕到!”
張新柔笑了笑,一手抵著頭道:“皇上來了?我怎麽醉成這樣?還是哪個王八羔子在戲耍本宮?”
話音未落,便見一道明黃的身影踏進了殿。
張新柔愣了一愣。
其他人慌忙從座上起來,跪到了廳中,“皇上萬歲!妾身給皇上請安!”
“皇上”張新柔喃喃出聲,臉上帶著喜色,步態不穩地朝孟軒鶴走去。
池夏忙扶了她。
張新柔站到孟軒鶴跟前,看著皇上清俊的臉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上竟然來含元殿了!
張新柔一把就要撲上去,好好地抱一抱皇上,以解相思之苦。
誰知,皇上及時閃開了身子,她撲了空,差點跌倒。
在眾妃麵前,頗有些猾狽。
孟軒鶴沒瞅見林初南的影子,厲聲問:“張婕妤!王昭儀收到你的請柬前來含元殿赴宴,為何不見她的人影?”
張新柔站定身子,心內冷哼一聲,嘴上不慌不忙說:“您說王昭”
後頭的話還沒說出來,脖子忽被一道力量鉗製住,她吃痛咳嗽了兩聲,頭頂是孟軒鶴不耐煩的冷厲之聲,“馬上帶朕去見王昭儀,否則朕現在就掐死你!”
張新柔見孟軒鶴的眼神,知道這話不是假的。
她的酒已完全醒了,忙點了點頭,跟池夏使眼色,“快,前麵帶路。”
華充儀與衛婕妤都率先跟了上去,一個是等著看戲,一個是擔心王昭儀真的著了道,那麽,王昭儀在後宮的路也就走到頭了
其餘位份較低,又不常出來的女子們突然看見皇上都還沒回過神來——
“皇上好英俊啊!”
“原來皇上是這個樣子”
“好久不見皇上,都快忘了皇上的樣子,隻感覺比以前更加俊美,也更有氣魄了。”
“啊啊,剛才那個真的皇上嗎?我竟然見到皇上了,我見到皇上了!”
“皇上——妾身的心裏隻有您——”
池夏帶著孟軒鶴,後麵跟著一眾人出了含元殿正殿,朝著西邊的廂房走去。
還未靠近,便聽見廂房裏響起男女不同尋常的聲音。
都是在宮裏呆久的人,一聽便知道廂房裏的人在做什麽。
六月睜大了眼睛,渾身哆嗦起來,不住自責,都怪她,都怪她,如果她當時在廳上不顧別的阻止昭儀喝下那杯酒就好了。
孟軒鶴的一隻手緊緊攥了起來,一雙眸子冷冷盯向張新柔,見張新柔此時的臉上已經沒了懼意,虛偽的怯懦中夾雜著得意。
“你就讓王昭儀在這種地方休息?”
張新柔趕緊垂首認錯,“妾身有罪!是宮女帶昭儀下去休息的,妾身也不知道為何昭儀會被帶到這裏。昭儀當時飲了酒,怕不是”
這時,廂房裏的人聲音更大了,尤其那個男人的,聽著讓人惡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