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皇上為什麽不趕緊推開她
林初南自小生活在朱門侯府之中,深知權力這東西既能成就一個人,也能毀滅一個人。
皇帝哥哥不就是做了皇帝之後就變得麵目全非了
林初南心裏突然亂了起來,不知道,把他拉進這個旋渦,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孟軒鶴柔聲問:“怎麽,是不是還有什麽顧慮?”
林初南沒說話,想將頭靠在他肩上,又想起他那裏被紮傷。
“沒事,已經好了。”孟軒鶴低聲說。
林初南臉上閃過一抹羞赧,伸手捏了他的衣領,“我想看看。”
孟軒鶴眸色加深,“你想看哪裏都可以。”
她忍著羞意,忽略他話中的深意,扯開了他的領子,扒開裏麵夾絨的中衣與貼心的褻衣,赫然看見,他肩胛之處一個痣一般大小的紅印,因掉了痂,呈現出薄薄的粉色。
“恐怕要留疤了。”林初南有點懊惱,當初怎麽那樣用力?
孟軒鶴的額頭在她頸間蹭了蹭,“留了才好,這樣你怎麽也不能賴賬。”
穆美人媚上被罰之事很快就在宮裏傳開了,聽說穆美人差點喪了命,現今臥病在床,後宮裏的女人們,心裏就是再對皇上有什麽心思,也不敢行動,全都蔫兒了。
張新柔在含元殿內氣的將手裏的茶碗摔了個稀碎,她才從明儀殿回來,在穆佩妍跟前演過好姐姐,此刻忍不住罵道:“真晦氣!她自己沒臉罷了,還弄得宮裏人心惶惶,這下好了,以後誰也不敢再輕易靠近皇上,皇上豈不就是王氏那個賤人的了!”
池夏慌地在上撿碎掉的茶碗。
張慶一手撫著張新柔的後背為她順氣。
但事實無法改變,後宮已然是王昭儀專寵的局麵。
皇後林氏已停靈七七四十九天,梓宮被扶往杜陵下葬,林初南同孟軒鶴去了功德殿,她也想最後一次見自己一麵。
當看著宮人們將棺木合上,釘死,那一下一下的落錘之聲,仿若砸在她的心上。
裏外上下男女哭成一片。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滄海已桑田。
林初南眼圈泛了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原本晴好的天氣,刹時陰雲密布,幾乎變成了黑夜,宮人們皆驚駭,甚至有人小聲說這是林皇後死的太慘太冤,不肯離去而引發的天象。
張新柔被池夏與張慶及隨侍宮人簇擁著,瞪著眼睛望著忽變的天空,臉色很是難看,恨不得將那些胡說八道之人的嘴巴給撕爛。
林初南身上不適,早早回了溫室殿,孟軒鶴忙完來看她,被擋了回去。
她想一個人呆一呆。
孟軒鶴知道,有些情緒,隻能一個人去消化。他沒有強行進去。
好在這些天,已經跟著林初南學了很多大齊的篆體字,大部分的奏折他已能看懂,他打算回去批奏折。南兒情緒不好的,他能做的便隻有將自己的事情做好,不讓南兒還要分心替他勞累。
才從溫室殿走出來,便聽見長街另一頭有個熟悉的聲音喚著,“皇上~”
孟軒鶴皺了皺眉。
“是張婕妤。”滄海小聲說。
“當作沒聽見。”孟軒鶴說著,大步朝前走。
張婕妤見皇上要走,顧不上別的,提起衣服奔了過來,“皇上~~~”
艸,躲不過去了。
孟軒鶴停了步子,轉過身,“張婕妤,你怎麽在這兒?”
張新柔盈盈一拜,眸光溫柔似水,“妾身見王昭儀在功德殿上臉色很差,心裏掛念,想去看看。”
“你去看吧。”孟軒鶴說罷,又準備看走。
張新柔忙跟上一步,生怕一眨眼皇上就會遛走,加快語速道:“但是看見了皇上,妾身想王昭儀才被皇上安慰過,應該不需要妾身的安慰了。”
孟軒鶴眉尖微擰,正準備再度抽身離開,張新柔突然“哎喲”一聲撲進了他懷裏,“皇上~”
怕皇上被昭儀拒之門外會生氣,出來準備送一送皇上的六月,才走到門口就看見張婕妤撲進皇上懷裏的樣子,一張俏臉頓時拉下,絞起手帕。
這個張婕妤真是不要臉,皇上不喜歡她,她都跑到溫室殿門口堵人了。
可是,皇上為什麽不趕緊推開她呀?
孟軒鶴在推張新柔,奈何張新柔拽他拽的死死的,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他又不能表現的太過,一時之間竟拿張新柔沒有辦法,隻得假意問:“婕妤沒事吧?”
張新柔趁機將臉埋進皇上懷裏,再次聞見了皇上身上的味道,她深深吸了一口,聲媚如絲,“有皇上在,妾身自然無事”
六月扯動嘴角,捂了耳朵。
咦~這語氣,要麻死人。
身為婕妤,也太不要臉麵了!
六月不願意再看張婕妤與皇上你儂我儂,扭身回去。
後宮的爭鬥簡直太激烈了,這些女人簡直就是見縫插針。
上次皇上不過是臨時出去了一趟便被穆美人截了胡,這回,隻不過是自家昭儀心情不好想靜一靜,皇上又被張婕妤纏上了!
穆美人是個小角色,張婕妤可不一樣了。
想起昭儀寂寂無名的那些年,張婕妤後宮獨寵的情形,六月危機感更甚,蹬蹬跑進宮裏,一路奔到暖閣。
“昭儀——”
朝裏躺在床上的林初南聽見六月慌慌張張的聲音,微蹙了眉,懶懶道:“怎麽了?”
六月在床前的腳榻上跪了,兩手扒著床沿兒說,“皇上才從我們這兒出去就被張婕妤纏住了,那個張婕妤撲到了皇上懷裏,還,還跟皇上抱在一起。您快起來吧,否則,皇上要被張婕妤給媚惑住了。”
林初南有點無語,皇上哪是誰都能隨便媚惑住的?
準確的說是,孟軒鶴現在不是誰都能隨便媚惑住的。
自從上次他被穆美人下了藥,他靠著自己的意誌力從穆美人的溫柔鄉裏跳出來,獨自在長街忍受著折磨的時候,林初南對他的感情,雖不敢說有百分百,也有九成的相信了。
因此,林初南淡聲道:“沒事的,你別大驚小怪。”
六月怔了怔,“昭儀,那可是張婕妤啊。”
“那又怎樣?”
“那可是從前寵冠六宮的女人呐!連林皇後都拿她沒辦法。”
林初南坐了起來,呶嘴瞧著六月,“你呀你”
話還未說,外頭秦平突然過來了,“昭儀。”
林初南派了秦平別的差事,秦平來就一定是關於那些事了,她忙道:“快進來。”
秦平進了暖閣裏,跪地道:“昭儀,摘鈴鐺的人被上官將軍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