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去到醫院，見到的第一個人是看自己很不順眼的老王，老王雙手插在白大卦口袋裡，看著楊偉笑。26nbsp; 

  「喲，不錯嘛，才當上院長助理，就委以重任了。」 

  「呃，還行吧。」楊偉點了點頭，他能說什麼？難不成說自己根本不想做那個手術？那樣全醫院的人都以為他升了職，把屁谷撅到了天上。 

  老王自從楊偉升職后，態度變了很多，見楊偉這樣謙虛，忙套近乎：「你以後可要多關照關照我啊。」 

  「儘力吧。」 

  「什麼儘力？你這話說得就不夠朋友了，你放心，你當院長助理，我肯定第一個支持。」老王咧著嘴笑。 

  楊偉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早上坐車沒有碰到甘露露，忙問：「對了，你看到甘露露了嗎？」 

  「甘露露，好像今天她休息。」老王想了一會兒回答，答完了楊偉的話，意味深長的笑了。「你對她有意思？」 

  「哪兒的話，只是有些事情想跟她交流一下。」楊偉說完，笑了一下，進了醫院的電梯。 

  老王看著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才想起來，醫生跟護士有什麼交流的？又沒有負責同一個病人，這麼一想，老王不免多想了一些，笑得更歡了，哼著七十年代的小曲兒，走向了拿葯的窗口。 

  楊偉推開門，進辦公室換上了白大卦后，坐到了椅子上，想到下個星期的手術，心裡有點兒慌，這麼大的一個手術交給自己，雖然已經是死路一條，但他覺得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應該找點兒什麼方兒應對。想來想去，楊偉終於想到了，打開了電腦後，找了『度娘』跟『谷歌』，上面多少有些國內外知名的心臟心術的例子，現在這個處境，亡羊補牢，晚沒晚誰也不知道，他只能做到多少是多少。這一看，楊偉對著電腦就是一個上午，中午吃飯的時候，小劉才找了過來，小劉進了楊偉辦公室，看到楊偉在擺弄電腦後，好奇的看了一眼。 

  「呵，行啊，還知道惡補。」 

  「是啊，我又有了當年高考的心情。」楊偉苦著臉，看資料看得他眼睛都花了，忍不住用手揉了揉。 

  小劉手裡拿著不鏽鋼飯盒，搖了搖，盒子裡面裝的勺子哐當哐當作響，笑著問：「那你今天中午還有沒有時間吃飯？」 

  「吃，不吃難道我餓死？」楊偉把覺得重要的幾個網頁收藏了一下之後，關上了電腦，一邊脫白大卦一邊問：「上哪兒吃？」 

  「食堂啊，你當我是你，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小劉笑著調侃：「我可是即將成家立業的人，一分錢都得分成兩半花。」 

  「得了吧，我請你，到外麵館子叫兩個小菜。」楊偉把白大卦掛到了牆上的勾子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拍了拍小劉的肩膀。 

  小劉笑看著楊偉，嘖嘖道：「看看看，當了助理的人就是不一樣，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大方？」 

  「走，抓緊時間，邊走邊說。」楊偉推著小劉走出了辦公室。 

  從樓上下去，一路上有不少醫生護士跟楊偉打招呼，這些以前都不怎麼待見楊偉的人現在都跟變了個人似的，楊偉說不出來的心煩，倒不是覺得別人這麼做不好，而是他現在的處境。下了一樓，楊偉又看到了老王，小劉笑著跟老王打招呼：「喲，王醫生，還不去吃飯啊？」 

  「正準備去，忘了拿飯盒兒了。」老王滿臉堆笑，這笑肯定不是笑給小劉看的，當然是奉獻給楊偉的。 

  楊偉沖老王點了點頭，跟小劉出了醫院門口后，小劉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小聲的說：「你知道老王的事兒嗎？」 

  「什麼事兒？」楊偉跟著小劉回頭看了一眼。 

  小劉偷笑道：「聽說他不行了…」 

  「不行了？看不出來啊。」楊偉每次見老王，老王都是滿面春風，看樣子都不像有病的人。 

  「哎，我說的不是癌症…」 

  「那是什麼？」楊偉不解的看著小劉，他覺得自己才像得了癌症，要死不活的樣子。 

  小劉附到楊偉耳邊說了幾句后，楊偉張大了嘴巴：「不會吧？」 

  「什麼會不會，都傳遍了，說他今天上午還拿了葯。」 

  楊偉現在想起來，早上老王好像是有些怪怪的，但他沒想到老王居然攤上了『陽萎』這件事兒，說起來老王也不是很老，男人在四五十歲的時候都還挺熱情的，楊偉真不敢想老王要是真得了『陽萎』家庭會有多不和諧，一想到這個，楊偉就想到了秦蘭。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像夢一般，他覺得秦蘭的熱情如火差點兒就把自己給化了，這時，思想反應到神經，楊偉的腿忽然的就軟了一下。小劉嚇了一跳，連忙將楊偉扶住，擔心的問：「喂，你沒事吧？」 

  「沒事。」楊偉搖了搖頭，摸了摸膝蓋，回答：「就是腿有點兒軟。」 

  「腿軟？」小劉笑了，看著楊偉。「坦白說，昨天晚上做什麼去了？」 

  「你瞎想什麼呢，走，吃飯去，時間快來不及了。」楊偉迴避這個問題，拉著小劉就進了醫院對面的飯館。點了一份東坡肉，點了一份青菜，兩個人對坐著，吃了起來。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楊偉的手機忽然響了，拿出手機一看，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誰啊？」楊偉覺得奇怪，怎麼會有陌生人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碼，於是按了接聽鍵。 

  這邊小劉正在說有可能是『電話㊣(5)騙子』的時候，楊偉在電話里聽到了秦蘭的聲音，軟綿綿的聲音。 

  「小弟弟，吃飯了嗎？」 

  「…」楊偉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拿著電話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小劉喝了口飯館的免費茶后，好奇的把耳朵湊了過去，楊偉有些心虛，把小劉一把推開以後，裝作像熟人一樣回答：「吃了，你呢？還沒吃飯啊？」 

  「沒有呢，我不餓。」 

  秦蘭的纏人柔功，讓楊偉在電話里都能聽得出秦蘭的吐氣方式，那種好像就在耳朵呵氣一樣的感覺，楊偉看了一眼小劉，發現小劉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很sb的說了一句：「好啊，那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你說真的？」秦蘭那邊估計是從床上坐了起來，聲音聽起來都精神了很多。 

  「嗯。」楊偉只能這樣回答，以免說得多暴露得多，說完后，他忙對著電話說：「那就先這樣了，我馬上要工作了，晚上打電話給你。」 

  「嗯，那我等你電話。」 

  聽到這句，楊偉果斷的掛斷了電話，此時，他臉紅流汗，整個人就像在發燒，小劉在一旁笑著問：「晚上約了誰啊？」 

  「嗨，一個哥們，失戀了，晚上讓我陪他喝酒。」 

  「嗯…聽起來不像。」小劉搖了搖頭，以他對楊偉的了解，他懷疑電話里是個女的，但楊偉不說，自己也就不好問了，再問下去，他怕楊偉跟自己急，加上最近楊偉是挺煩的，作為朋友，他不打算讓楊偉煩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