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想怎麽謝我?
腳步沉著,一步一步走近,男人犀利的眸光投來,像刺紮著,讓她很不自在。
陸家就她一個女孩兒,她的兩個個叔叔生的都是男孩兒,所以物以稀為貴,從小就被陸家家長捧在手心。
陸厲行雖然平時對她嚴厲了些,但到底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不比這個瞎眼的女人重要的多?
“哥,這個女人是你什麽人?”她很不客氣地剜了晨星一眼,然而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一個瞎子讓她刀眼的殺傷力瞬間化成了零,使她越發懊惱。
“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你剛進公司,現在還有很多業務需要熟悉,你現在很閑嗎?”男人加重語氣,陸家子弟個個都是商場的精英,唯獨他這個妹妹,從小就被寵壞了,不學無術,刁蠻任性,十足一個草包。
見她還愣著,男人又橫了她一眼:“還不走?要我親自攆你嗎?”
“哼!”這一記冷哼,像是故意挑釁似的,在晨星的耳畔響起。
而她不動聲色,她因看不見,很多東西也就可以無視,她的生活已經太過糟糕,她不想讓那些無謂的事情再來影響她的心情。
陸雅安的腳步漸漸遠去,她才把頭扭向陸厲行的方向,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她其他的感官卻比常人強出好幾倍,他均勻的呼吸聲以及他身上薄荷的味道,都能讓她感知他的位置。
“剛才那個是我妹妹,從小就被家裏寵壞了,你別理她。”男人注視她的神色,怕她因此而不高興,向她解釋。
她好脾氣地搖了搖頭:“沒關係。”
“梅姐,讓人準備晚餐。”他向為首的女傭吩咐一聲,又很自然地牽起纖柔的小手,“阿星,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
一絲苦澀掠過心頭,她在心裏幽幽一聲歎息,她能看見什麽?就算此刻她住的是金碧輝煌的宮殿,她的眼前依舊是一片灰暗。
男人敏銳地捕捉到她神色一閃而逝的變化,由於她身體的缺陷,他知她的心思要比常人敏感,雖然她表麵裝出一副平靜如水的樣子。
看來他以後說話要注意了。
最重要的是,他盡快治好她的眼睛,讓她看到闊別八年之後的自己。
上了二樓,她可以感覺到陸厲行給她準備的房間極為寬敞,而且家私很少,擺在牆邊或者角落的地方,中間給她留了一塊沒有障礙的活動空間。
“阿星,以後你就住在這兒了,把這兒當成自己家。”
“謝謝你,二哥。”
“你想怎麽謝我?以身相許?”他戲謔地捏著她小巧的下巴,繼而大手握著她的削肩,輕輕地將她帶到懷裏,溫熱的鼻息噴到她的臉頰,而且越來越粗重。
她在他眼裏,就像一道精致的美食,看著就有一種強烈的胃口,想要一口吞吃了她。
“二哥,你別開玩笑……”他筆挺的鼻梁已經貼上她的臉頰,讓她由慌了一下,她一直叫他二哥,心裏也一直把他當成兄長,敬重,感激,但是無關風月。
她是一個卑微的盲女,而他是大名鼎鼎的陸少,耀決集團的掌權人,她想都不敢想這些問題。
她把頭輕輕地扭向一邊,螓首低垂,默默無言,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
微紅的俏臉,就像枝頭半熟的番茄,男人胃口更盛,可他此刻並不想勉強她,反正他已認定她是他的人,來日方長,跑不了的。
何況,他剛剛把她帶回了家,讓她有了安身之處,如果急於求成,難免讓她心裏多想,認為他對她的好,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
他不想讓這一切變成一種交易。
他放開了她,輕笑:“今天就暫時放過你,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
她聽見他腳步離開的聲音,房門輕輕地關起,摸索到沙發的位置,她坐下來吐了一口長氣,默默地沉浸著心事。
二哥變了好多,以前那個幹淨如水的少年,似乎判若兩人,他變的輕佻,邪魅,有時會有一些小壞。
要不是他眉梢的一處疤痕,她險些都不敢認他。
馮家豪宅的露天花園,陸劍萍正在一處葡萄架下閑適地喝著阿薩姆紅茶,就見女傭走了過來:“夫人,雅安小姐來了,正在客廳等候呢。”
“噢,這丫頭,想是又在厲行那兒碰了一鼻子灰,跑到這兒找我庇護來了。”陸劍萍眯了一下丹鳳眼,放下杯子,從老藤古董搖椅上坐起,望向女傭,“讓她過來。”
一會兒,陸雅安哭哭啼啼地跑了過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頭發也散亂不堪,衣服更有幾處磨蹭的痕跡。
“哎喲,丫頭,你這是怎麽了?”看到自己的侄女兒就像一條落水狗一樣出現,陸劍萍臉色驟然一變,她和陸雅安的生母是閨中的密友,把這個侄女兒素來就當寶貝似的。
“小姑,你要為我做主啊,嗚嗚嗚!”陸雅安撲在陸劍萍懷裏,更加放肆地哭,“哥哥他欺負我。”
精明的眼珠轉了一圈,陸劍萍又眯起一條狹長的眼縫,陸家小輩的這一群孩子是她從小看到大的,陸雅安不求上進,陸厲行這個做哥哥的平日教訓她兩句也是有的,但絕對也到不了動手的地步。
看著陸雅安狼狽的模樣,倒像是剛和人撕過架,陸家的男人什麽時候會拿女人撒氣?何況還是自己的妹妹。
她掰起陸雅安纖瘦的身子,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你說厲行把你打成這樣?”
“當然不是,哥哥最疼我了,他怎麽會打我?”陸雅安倒也不是傻子,說她哥把她打成這樣,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
當即話鋒一轉:“是那個賤女人,哥哥還特意給她買了一棟別墅,就在尖嘴灣的山上。”
“那個三流明星,不是早和厲行分手了嗎?她敢打你?”
“不是,是另外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瞎子,我就說了她兩句,她抓了我就打,嗚嗚嗚!”伏在陸劍萍的肩頭,嚎哭不止,“小姑,那個女人接近哥哥,一定別有用心,我好擔心哥哥被她騙了。”
猩紅的嘴唇勾起一抹妖豔,陸劍萍顯然對她的話不以為然,以他們家厲行的精明,這世上能夠騙到他的女人大概還沒出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