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沒心肝的小東西
方才還圍繞在圓台邊,近距離欣賞晨星媚樣的男人,此刻都紛紛遠離,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狀態。
張斐咽了咽口水,佯裝鎮定地與陸厲行對視:“陸少,我不知道您與晨星有這樣的關係,但,他哥親自將妹妹送上門來,用她抵債,還簽了合同……”
陸厲行仿佛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似得,聲音冷硬,“叫何沉出來。”
何沉?他竟然直接點名何沉!
張斐給自己壯著膽子,嘿嘿地幹笑,“陸少,哪個何沉?我不知道……”
陸厲行目光冷冽,終於失了所有耐心,“陸城,教教張總,什麽是規矩。”
“是。”陸城立刻領命,活動活動了筋骨,隨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擰斷了張斐的手腕。
明明是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卻被陸城像是提溜小雞一般,毫無招架之力。他痛哭出聲,不斷地告饒。
那薇,更是在其骨頭碎裂的聲音中嚇暈了過去。
張斐慘叫連連,卻無人敢上前幫忙。
齊晟被人反縛著雙手,壓著走,夜色的保安們卻不敢吱聲兒。眾人一見這陣勢,瞬間炸開了鍋。
場麵頓時有些難以控製,戴眼鏡的年輕男子抓住這時機,飛快開溜。
陸厲行卻像是等待他多時,徑直上前,揪著男子的衣領,往後一拉,隨後更是一腳將其踹飛到了不遠處的玻璃門上。
他用了十足的力道,玻璃門承受不住這重擊,應聲而碎。年輕男子摔倒在滿地的玻璃渣裏,身上添了不少傷口,朔朔地往外冒著血。
他卻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陸厲行踩在年輕男人的脖子上,俯身,眼神陰鷙,嘴角輕勾,帶著嗜血的笑容,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何沉眼光不錯,給自己找了個替身還挺像的。”
那男子渾身是血,不停地顫抖,已經疼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陸……陸少,我隻是拿錢看戲的,並……並沒有傷害晨小姐。”
黑暗中,他看不清陸厲行的臉,隻聽聞他發出了一記低沉的冷笑。
“滾回去,轉告何沉,晨星是我的人,誰敢動她,死路一條。”
年輕男子立刻拚了命地點頭,接著,脖頸處發出一聲脆響,昏死了過去。
陸厲行緊抿著唇,神色冷硬,穿過噤若寒蟬的人群,徑直朝著舞池中央的圓台走去.
無邊無際的黑暗,還有,蝕骨的冷。
晨星緊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兒,瑟瑟發抖,仿佛陷入了可怕的夢魘。她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麽,但如果真的會被侵犯,她可能會咬斷某人的脖子,鬧一出血案,寧願在牢裏度過餘生。
直到有一雙溫熱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紅腫的臉頰,她一驚,魔怔似地抓過那人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牙齒,就是她最鋒利的武器。
男人吃痛,卻是沒有抽回的意思,任由她宣泄著不安。
晨星耳尖地聽見旁邊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正欲開口卻似乎又被人生生打斷。
陸城啞口無言。
名震黑白兩道的陸厲行,人人都要尊稱一聲陸少,在商海運籌帷幄的隱形領袖,掌控無數人的命運。可如今,卻是心甘情願地任由一個女人發泄。即使手背上已經有了深深的印記,血珠也不斷滲出,他仍然甘之如飴。
“沒心肝的小東西。”
醇厚又沙啞的男音響起,晨星突然便呆住了,漸漸鬆開了嘴。
這聲音……
許是明白她的不安,陸厲行幹幹脆脆地伸手,抓著她的小手便放在了眉梢上的疤痕處。
他在告訴她,別怕,他來救她了。
“二哥,嗚嗚嗚……”
委屈至極的晨星終於卸下了防備,撲進了男人懷裏,放肆地哭了起來。或許是為了尋求一個安穩的依靠,她緊緊抱著男人的脖頸,感受到那溫熱的跳動,嗅著縈繞在鼻尖的薄荷香,她才知道,自己真的得救了。
陸厲行輕笑,對這樣的投懷送抱很是受用。
他擒住女人的纖腰,微微用了勁兒,輕而易舉地便將人抱了起來。
陸城低頭,不敢再看,否則,一不小心惹到了小心眼兒的大BOSS,說不定他會被派到非洲去采礦.
陸厲行帶走了人,徑直來到了耀決集團旗下的酒店。
總統套房內。
“給她沐浴。”他沉聲吩咐,兩個女傭立即戰戰兢兢地上前,扶好了晨星。
可她偏偏不願動,微仰著頭,神色倔強。
“為什麽不帶我回家?”
為什麽,要來酒店?
陸厲行緊抿著唇,看著她的目光終於有了些冷意。但他並沒有開口,害怕自己的怒氣又不小心傷了她。
兩個女傭察言觀色,當下更是暗暗心驚。這盲女到底是什麽來路,竟是讓陸少流露出這般無可奈何的神情來。
“阿星,聽話。”
雖然話語裏漾著溫柔,但晨星還是聽出了威脅的意味兒。
他是陸厲行啊!從來沒有人敢違背他的意願!
她恍恍惚惚地笑了,也不再固執地堅持,乖順地跟著女傭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仿佛能讓她得到重生一般。她瘋狂地搓洗著自己的身體,哪怕皮膚通紅甚至破了皮,也在所不惜。
夜色的髒,是無形的。哪怕隻是吸了幾口渾濁的空氣,也會覺得肮髒無比。
她的身體很痛很痛,上麵盡是些細小的紅痕。那薇用情趣鞭子鞭笞了她,她說,這樣既受了疼,打出來的印記又十分好看,足以撩撥起男人的征服欲,兩全其美。
晨星卻心亂如麻。
逃離了夜色,逃離了張斐,如今,她又要用這些去取悅陸厲行嗎?
但不可否認,當危險來臨時,她又是那麽依賴他!那種感情,濃烈得讓她心驚。
叩叩叩。
女傭敲門,打斷了她繁複的思緒。
她接過,是一條長及膝蓋的蠶絲睡裙,柔順的質感竟讓她舒服得隻想輕歎。
雖是極不情願,但她總歸還是要麵對那個男人的。
地上早已經鋪上了厚實柔軟的地毯,女傭牽著她出了浴室,將她帶到了床邊,隨後便自行退下,輕輕關上了門。
哢噠。
隨著那細微的聲響,她的心也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